孫異按住他的肩膀再次打斷道:“我知道你顧慮什麼,隻不過跳舞這個行業你總不可能不跟任何人接觸,現在在學校還好說,以後畢業了少不得要去碰釘子,但是現在不一樣,如果你在校慶上表現的好,說不定有人直接給你遞合約簽進團裡,你還有什麼顧慮。”
喬燼怕陸銜洲不高興,沒敢跟周訴以外的人說自己已婚的事情,他找孫老師說了很多次自己不想跳,可他就是不答應。
今天的練舞時間差不多過了,喬燼不想多做停留,換完衣服快步下樓。
他怕薑飛又追上來,不自覺加快了腳步,一過轉角直直地和一個人撞了滿懷,呼啦啦掉了一地書。
喬燼被嚇了一跳,那人也被嚇了一跳,兩人一起扶住牆手指又搭在了一起,緊接著燙著一般一齊收了回去。
那人“噗”的一聲笑出來,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溫和道:“不好意思,我走路太匆忙了沒看路,沒撞傷你吧?”
喬燼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下頭,“是我莽撞,對不起。”
“沒事沒事。”他說這話,邊蹲下身來撿被喬燼撞掉的書,喬燼也蹲下身幫他一起撿,不過因為上午剛下過雪,融化出不少水漬,把書弄臟了。
這個人身上有淡淡的類似於印刷書那種油墨香氣,淡淡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喬燼把書遞給他,“把你書弄臟了。”
“不礙事,反正知識就是用來留下痕跡的,泥水痕跡也是痕跡。”他笑了下,把書放進左手臂彎裡,然後伸出右手自我介紹:“我叫霍泰,是隔壁文學係的,不介意的話交個朋友?”
喬燼遲疑了半秒,回握了一下,“你好。”
霍泰收回手,卻沒追問他叫什麼,看著他收回手後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彎出一個弧度。
不習慣和彆人做肢體接觸、膽子小、心眼兒好,喬燼。
-
陸銜洲掃了眼監控,喬燼從房間裡捧著自己那個寶貝木偶出來,嘴裡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捧著手機忙前忙後的拍了不少照片,然後開始打電話。
陸銜洲鬼使神差的調了聲音,喬燼柔柔軟軟的嗓音像是隻溫熱的小手按在他的心上,讓他沒來由的心尖發軟。
“阿衍,水晶的錢能不能晚一點給你,我……賣了偶之後,行嗎?”
喬燼的聲音一向不大,和人交流的時候總帶著一絲怯糯。
陸銜洲看著桌上靜靜躺著的那支鋼筆,雖然對他來說這支筆根本不算什麼,這麼看來,真的是花光了他的積蓄。
他聽不見那邊人的回應,但過了幾秒鏡頭裡的小孩兒忽然笑了下,眉眼彎彎的像是個小月牙,頰邊壓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隔著屏幕都有一股甜奶味。
陸銜洲忽然像是被什麼劈頭砸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見過喬燼笑。
自從嫁給他便一直是戰戰兢兢的,恨不得看到自己就躲,總是一副想哭還要拚命忍著的模樣,這次直接嚇崩了。
他真的很怕自己。
陸銜洲有一瞬間覺得,在這樁婚姻裡,真正委屈的人是喬燼,不是他。
娶了喬燼,隻是家裡多了個小孩兒,多一個人吃飯,他操不操心都看自己心情,不高興甚至可以把他晾在一邊,但喬燼不一樣。
他孤身一人嫁過來,提心吊膽自己的丈夫會不會凶自己,明明委屈卻不敢說。
他本就膽小,估計更怕了。
陸銜洲拿起手機,看著幾天前喬燼給他發的一條短信,儘管他很怕自己,卻還是繞不過內心的善良,來關心他。
——我看到新聞了。
陸銜洲回複:嗯,你相信嗎。
過了很久,陸銜洲都以為他不會回複的時候,喬燼回了一條消息過來。
他說: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陸銜洲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騙他也好,安慰也好。
他伸出手摩挲著屏幕裡的喬燼,也許有一天,他也能這麼對他笑,窩在他懷裡軟軟的撒嬌,不再怕他。
無論發生什麼都會說,我相信你。
陸銜洲輕笑了下,笑自己。
人就不該見識彩虹,如果一直在灰色地帶,就不會有這麼迫切又美好的貪欲。
喬燼就像是一把鑰匙,淬著毒,卻美好,開啟了他塵封在角落裡的感情,攪亂一池春水,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
隻有他自己先赤手接過了這把淬了毒的鑰匙。
-
“喬燼我們明晚一起吃飯吧,我過生日,請了群哥們出去玩兒,帶你一起去見見世麵。”
“我不去,我要回家的。”喬燼用力掰他的手掙紮,可oga天生力氣小,怎麼也掰不開他的手指,急的臉通紅,“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回什麼家啊,你都多大了還有門禁。”薑飛握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攬上他的腰,眯眼笑起來:“你腰好軟的,我給你做托舉的時候都要被你撩起來了。”
喬燼用力甩開他的手,然而才走出一步就被alha的信息素激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開始往外溢出。
他真的害怕,伸手捂住腺體,眼淚差點被逼出來。
薑飛一步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嗤笑:“裝什麼矜持,跳個舞都能冒出信息素來勾引人,陪你玩玩兒還特麼上癮了,小**。”
“我沒有。”喬燼急得眼圈通紅,他真的沒有用信息素勾引人,沒有。
薑飛一步步逼近,喬燼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連衣服都忘了換。
他一路跑出校門,都沒感覺到冷,隨便攔了輛車就上去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陸氏樓下了。
雙子樓高聳挺立,喬燼站在門口這才感覺到冷。
他剛才被薑飛嚇壞了,一瞬間又想起馮玉生罵他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學怎麼控製信息素。
周訴是beta,寧藍是oga,他又不想讓媽媽擔心,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又是alha的人隻有陸銜洲了。
“找誰?”
喬燼看著凶神惡煞的保安,抿了抿唇說:“我找……陸先生。”
保安掃了他一眼,連連揮手:“陸總不在,快滾,什麼人都來找陸總,要飯去彆的地方。”
喬燼被他推的往後退了兩步,因為下雪結冰差點跌倒,“對對不起,我不找了。”
寧藍正好從外麵回來,看見喬燼穿著單薄的站在外麵,又被保安這麼一推差點跌倒,嚇了一跳忙扶住他:“太太,你怎麼來了?”
喬燼臉色發白,顯然是凍壞了,一聽見他的聲音眼淚就掉下來了,低聲喊了聲:“寧藍姐姐。”
寧藍心一軟,忙扶住他將他帶了進去,側頭掃了一眼保安道:“這是陸總的太太,下次記住了。”
保安直接嚇傻了,啊?
寧藍敲響辦公室門的時候陸銜洲正在處理工作,聽見寧藍聲音頭也沒抬的讓她進來,示意稍等一下。
寧藍也沒開口,讓喬燼坐下便退出去了。
喬燼乖乖坐在一邊,靜靜地看他處理工作的樣子,右手指尖好像捏著什麼的東西,一下一下的在桌上敲著。
他定睛一看,頓時睜大了眼睛,是他送的那支筆,黑色,泛著書房裡的冷光,捏在他手指上讓他平白緊張起來。
他用了嗎?
“這件事找陸大少就行了,既然不在我權利之下,就沒必要通過我,陸老授權更沒必要我簽字,項目啟動不了與我無關。”
“我有事要忙,這兩天不會去公司,有事找寧藍解決。”
喬燼兩隻手擱在膝蓋上,看著他說話不疾不徐好像能把一切掌握在手裡的樣子,沒有半個字的緊張,心底又泛起一絲害怕來。
他現在後悔還來及嗎?
薑飛固然可怕,但是陸銜洲比他更可怕,他忍不住挪了挪腳,想往外走,然而他被凍壞了,乍一到溫暖的辦公室裡,猛地打了個噴嚏。
陸銜洲一怔,倏地抬起頭,“喬喬?”
喬燼一下子站起來,局促的往後退了一步,陸銜洲看他穿著單薄的舞蹈服,擰眉問他:“你就穿著這個來的?”
喬燼下意識想逃,被他叫住,“站住。”
喬燼頓時不敢動了,站在門邊膽戰心驚的回過身來,陸銜洲朝他伸出手:“過來。”
喬燼吸了口氣努力的把心裡的懼怕全部扔出去,慢吞吞的走到他旁邊。
陸銜洲將筆擱下,單手搭在辦公桌上麵對著他,看著他微紅的臉頰和緊抿的唇就知道他很緊張。
“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要我幫你?”陸銜洲知道他害怕,又補了句:“彆害怕,現在是在辦公室裡,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實在害怕的話我讓寧藍進來。”
喬燼稍稍放下害怕,低聲說:“你說,教我控製信息素。”
陸銜洲一怔,他找自己學怎麼控製信息素?
他這麼怕自己竟然主動來找自己,一定是經曆了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情,他暫時將想法壓在了心裡,沒明說。
“還記不記得發情期是什麼感覺?”
喬燼臉一下子紅了,感覺那裡的皮膚一下子燒了起來,他雖然傻乎乎的但也知道發情期代表什麼,紅著臉不肯說。
陸銜洲低估他害羞的程度了,稍微沉默了下又說:“彆害羞,發情期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個人都會有,我問你隻是為了了解你。”
喬燼脫口而出:“你也有發情期嗎?”
陸銜洲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問出這種問題,alha的發情期隻有在某個時候有,就是被發情的oga勾動起來的時候。
“我也會有。”陸銜洲伸手示意他過來,等喬燼把手交給他了才引導他往自己後頸腺體去,邊道:“alha的腺體平時看不出,在發情的時候會變熱,也會稍微鼓起來,不像oga那樣嬌嫩,但一直存在。”
喬燼跟著他的手摸了摸,手都在發抖。
陸銜洲顧及著他的害怕,握著他的手順勢將他放到膝上坐著,指尖勾著他的,誘哄似的又問他:“彆怕我,想一想上一次發情期的感覺,這樣我才好教你怎麼控製信息素。”
喬燼微微閉了下眼睛想了一會,忍著滾燙的臉頰和手心,有點說不出口,陸銜洲覺得他害羞,便道:“我閉著眼睛,你說好不好?”
喬燼點點頭,不太信任的說:“那,那你不許偷看。”
“我保證。”陸銜洲把眼睛閉上,聽見他深呼吸了一下,莞爾輕笑,然後那道帶著甜味的奶音輕聲說:“很熱,有東西。”
陸銜洲想象的出他輕輕咬牙,頰邊壓出淺淺的梨渦的樣子,也許會由於害羞睫毛輕顫,還會緊張不已的看著自己。
他無意識的釋放出甜甜的信息素氣味,陸銜洲閉著眼睛感覺懷裡的小孩甜的讓他忍不住想把人壓在辦公桌上,強行用信息素引導他強製發情。
他呼吸變沉,儘力穩住,聲音低啞的說:“喬喬,我能睜眼了嗎?”
“嗯……”
陸銜洲睜開眼,果不其然看到臉紅成個番茄的喬燼,眼睛裡水盈盈的含著緊張害怕。
陸銜洲說:“把腺體露出來,我看看。”
喬燼遲疑了半秒,楊芹隻交代不可以咬腺體不可以標記,並沒說不能讓他看,於是乖乖的撥開薄毛衣的後領露出腺體。
“喬喬好乖。”
陸銜洲接替他的手撥開毛衣的後領,仔細的打量了會他的腺體,生長的非常好,軟軟嫩嫩的散發著一股奶香味,像是塊淡粉色的小糖糕,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第一次發情期是不能用抑製劑的,反應越大腺體生長的越成熟,如果用了抑製劑直接就會抑製生長,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他低下頭,靠近了腺體輕輕一吻。
喬燼立刻僵直了背,手指一下子掐緊連聲音都打著顫,拚命掙紮起來,“不要,不要標記。”
陸銜洲沒顧上想他為什麼這麼害怕標記,怕他掙紮的幅度大掉下去,忙握住他的腰說:“我答應了不標記,就不會標記你,這個不是標記,彆怕。”
喬燼還是緊張,攥著手跟他再三確認。
陸銜洲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不是抱著老婆,而是抱著一個拐來的小孩兒要侵犯,無奈的笑了下說:“我的信譽在喬喬眼裡這麼差的嗎?”
喬燼咬了下嘴唇,小聲說:“對不起。”
“沒事。”陸銜洲將他轉了下身子,讓他儘量能麵對自己坐著,然後放低了聲音儘量溫和的說:“我待會,會用手按著你的腺體,不痛的彆怕。”
喬燼點頭。
“你跟著我手的動作呼吸,彆緊張,能做到嗎?”陸銜洲看著他水盈盈的眼睛,似是含了一股水汽,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睛,低聲說:“不許哭。”
喬燼又是小心地點頭。
陸銜洲伸出手沒先到後頸,先是在他臉上摸了摸,“你可以信任我的,對不對?我不會傷害你。”
喬燼忍了許久,終於還是紅了眼睛,不過卻沒有哭出來,隻是可憐兮兮的抿住嘴唇,等他下手。
陸銜洲的手指挪開,繞到後頸處腺體的部位,輕輕用指腹繞著圈摩挲了下,微有些薄繭的指尖落在嬌嫩的腺體上。
喬燼幅度很大的顫了一下,呼吸一下子亂了,一股極大的信息素噴湧而出。
!!!
陸銜洲呼吸也一亂,胸口抑製不住的翻湧出一股凶猛的浪潮,幾乎將他的理智瞬間淹沒。
他低估了喬燼的敏感。
隻是手指碰一下腺體,他就能有這個反應。
“放慢呼吸。”陸銜洲將手指的動作停了,看著喬燼的眼睛說:“彆緊張,看著我的眼睛放慢呼吸,不許快。”
喬燼越是想穩住呼吸越亂,到最後胸腔裡所有器臟都像是擠壓在一起,讓他呼吸困難,越緊張越做不好拚命搖頭喊不要,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師兄,不要學了,我不學了……”喬燼搖頭直哭,聲音越來越抖,陸銜洲隻好鬆手轉而將他抱進懷裡輕輕的拍著背安撫:“好好,不學了,彆哭。”
喬燼仍在抽噎,眼淚一顆顆落在陸銜洲的肩膀上,沾濕他針織衫的布料。
陸銜洲沒想到他平時都能敏感到這種程度,那天發情期他碰了一下就失控,沒想到平時也是這樣。
“喬喬,不許哭了,嗓子啞了。”陸銜洲聽他嗓子有點啞,將他拽起來沉聲說:“聽話不許再哭了。”
喬燼緊張的看著他沉黑的眼睛,強迫自己放慢呼吸,但還是緊繃著身子,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都好像長在了腺體上,他一碰自己就想發抖。
“師兄……”喬燼一開口,突然瞪大眼睛,大驚失色的搖頭:“師兄!”
陸銜洲按住他的肩膀,低聲說:“彆哭。”
喬燼委委屈屈的憋住眼淚,卻沒忍住哭腔,連同懼怕一起顫著哭腔說:“有、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