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藍朝他一眨眼:“機會可遇不可求,相信我,對於這種小可愛,賣慘是最有用的,說不定你喊句疼,他就能讓你親一晚上。”
陸銜洲朝她“和善”的笑了下,“繼續說。”
寧藍縮了下脖子,輕咳了一聲站起來,嚴肅的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如果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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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燼腳有傷,走路也不大方便,寧藍走之前幫忙打了水過來。
他沒照顧過人,不太熟練的給陸銜洲擦手擦臉,指尖碰到他皮膚的時候呼吸亂的一團糟。
好不容易才把一場酷刑似的洗漱弄完,喬燼滿頭都是細汗,陸銜洲伸手給他抹去,問他,“腳還疼不疼?”
“嗯。”喬燼沒試過跟陸銜洲獨處,不自覺的繃緊神經,信息素早已悄悄地溢出來。
陸銜洲說:“很緊張?”
喬燼小心的盯著他的臉沒敢說話,陸銜洲忽然笑了,“我好看嗎?”
喬燼遲疑了下,然後點頭。
陸銜洲又說:“這麼盯著我看做什麼,你也想親親我?”
喬燼慣性似的點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慌亂的解釋:“不是……我……對不起。”
陸銜洲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上床來,等他乖乖爬上來了,幫他蓋上被子才說:“我逗你玩兒的,彆緊張,睡覺吧。”
喬燼雖然上了床,還是有點緊張的往後挪了挪靠在床沿,小聲說:“我睡沙發吧。”
陸銜洲:“那我讓寧藍回來接你。”
“彆,彆讓她回來。”喬燼一是不想走,他想學著怎麼照顧彆人,不想總是被照顧,而且也不想折騰寧藍來來回回的跑。
“那就乖乖睡覺,不許說話。”
“你不睡嗎?”喬燼抿了下唇角,把頰邊的梨渦壓出一點凹陷。
“我也睡了,乖一點把眼睛閉上。”
喬燼乖乖閉上眼,估計是太累了沒一會就睡著了,陸銜洲看了會他的睡臉,輕舒了口氣拿出寧藍留下的文件。
文件夾裡隻有兩頁紙,輕的很,但內容卻一點也不輕鬆。
喬燼的親生父親殺了人,他們母子因此而遭受的冷眼和羞辱,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卻仍舊支撐不了巨額賠償金。
喬震驊。
陸銜洲指尖在這個名字上摩挲了兩下,總覺得似曾相識,他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或是這個名字了。
翻過第一頁,楊芹帶著喬燼改嫁到了馮家後看上去生活開始有起色,然而在第二年的時候他就得了自閉症。
東躲西藏的那些年裡喬燼沒事,到馮家後反倒得了自閉症,在那裡經曆了什麼不得而知,楊芹開始帶他頻繁的看醫生,花了大把時間想把他拽出來,像是一個慈母。
喬燼病情稍有起色,但自此不能像個正常的小孩一樣生活了,膽小怯懦,話也說不好,和現在幾乎無異。
陸銜洲一行行往下看,喬燼剛分化不久馮玉生便著急的為他去基因管理局登記、請求婚姻分配,當時還分配到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alha,信息素契合度91。
霍泰。
平城大學的學生,家境良好。
後來,基因管理局匹配到他與喬燼有99的信息素契合度,他並不願意娶所以也沒有打聽過,原來喬燼之前還有個alha未婚夫。
一個oga原則上不能分配第二個alha,哪怕信息素契合度再高,馮玉生不顧後果的把喬燼塞給自己,不難想象出喬燼在馮家的地位。
喬燼哭著說馮玉生想“侵犯”他,馮朝恩在他的午餐和水杯裡撒尿放昆蟲屍體,他那麼膽小,楊芹對他來說就是唯一的保護傘,然而這把傘隻會讓他乖,讓他聽話。
十多年的扭曲壓迫他還能長成如今這樣善良可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陸銜洲拿起手機輸入了自閉症三個字,下一秒便跳出了許多較為官方的解釋,他看了一會。
自閉症會重複問同樣的問題,譬如,他一直非常堅持的“標記”,因為聽過的問題會很快忘記,他記不住。
如果說正常人的記憶是一條完整可推演的線,那麼自閉症就是一個個點,他們要花費大量的功夫把一個個點連接在一起才能結合成一句完整的話。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對話是一個很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利落而簡單的對話。
相對的,對他們來說感情也一樣,他們分不清愛情親情和友情的不同。
即便到了以後喬燼學會依賴他了,都不一定知道什麼叫愛情。
他正想著,手機忽然響起來,他側過頭看了一眼,是喬燼的手機。
陸銜洲想按掉,但按的那一秒忽然反悔,接起來放在了耳邊。
那頭的人像是喝醉了,含含糊糊的大著舌頭,邊兒上聲音嘈雜,聽起來是個酒吧。
“小**,乾什麼呢,老子生日都不來。”
陸銜洲眉頭瞬間擰起來,信息素抑製不住的衝出來,把旁邊睡著的喬燼都嚇的無意識哆嗦。
他伸手拍了拍喬燼安撫,克製著收了信息素,看他動了動腦袋往被窩裡鑽了鑽,這才又聽對麵說話。
“你躲,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下次老子就直接標記你,我看你還怎麼拒絕,到時候發了情自己掰開求著老子艸你,裝他媽什麼可憐,那眼神兒不就是勾引我嗎,勾引了又不給摸,裝他媽矜持。”
“薑少牛逼!”一陣歡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起哄讓他繼續說。
他更得意起來:“等老子玩膩了,跪過來舔老子都不要你。”
陸銜洲問他,“薑明利是你什麼人。”
薑飛酒勁兒上頭,雖愣了一秒,但還是沒醒過勁兒來,大著舌頭問他,“你,你他媽誰啊。”
陸銜洲聲線冰冷,“我是他先生。”
薑飛喝的太多,口不擇言道:“先生?先什麼生,你們都興這麼玩兒啊,下次我也這麼玩兒讓他喊我老公,喬燼是不是在你床上呢我說怎麼不來我這兒,哎他艸起來爽嗎?嘖嘖那個腰和腿,玩起來一定夠勁兒,是不是特彆緊咬著你不放啊,那個小**,你怎麼搞到手的?”
陸銜洲怒極反笑,將電話掛掉用自己的手機給寧藍發了條消息,讓她五分鐘之內查出這個手機號碼的歸屬者。
如果確認是薑明利的孫子,那麼薑家在平洲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