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言求仁得仁,不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都握緊了牧霜嵐,還有一個屬於他的孩子。
他向來一無所有,無謂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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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燼!”
喬燼看著快步走過來的霍泰,輕吸了口氣低下頭。
霍泰額頭上還包著紗布,臉色倒是沒有多難看,一如往常如沐春風的笑容讓他稍有些鬆了口氣。
“你找我嗎?”
喬燼看著他臉上難以掩飾的欣喜,垂下眼從口袋裡拿出他雕刻好的木偶,遞給他說:“那天謝謝你救我,這個送給你。”
霍泰一怔,從他手裡接過縮小版的木偶,笑了下說:“你給我發微信我還很疑惑,啊其實是驚喜,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不會主動找我呢。其實沒事的,我是alha嘛擋一下沒問題,你彆受傷就好了。”
喬燼聽見喜歡兩個字本能的皺了下眉,霍泰眼尖的發現了,輕聲問他:“你心情不好嗎?”
“不是,東西送給你了,再見。”
霍泰看著他的背影,抬腳追上去和他並肩走,聲音溫柔的問他:“如果有事的話一個人悶在心裡也不是辦法,讓彆人幫你想想辦法解決了不是很好嗎?”
喬燼抿唇,本能的不想把他跟陸銜洲的事情告訴彆人,於是再次搖頭。
“是不是陸銜洲?”
喬燼腳步一停,霍泰知道自己猜對了,便順著話說:“陸銜洲這樣的人身居高位多年,彆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難免陰晴不定不會照顧彆人的心情。”
“他……”喬燼咬了咬唇,低聲說:“他很生氣。”
霍泰眼見撬開了一條小口子,以退為進道:“你在他麵前亂說話了嗎?還是因為我跟你買木偶的事情,他知道了凶你了?”
喬燼搖搖頭。
霍泰吃不準他這個搖頭是不知道還是否認,稍稍掂量了下模棱兩可的又說,“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和陸銜洲是兩個世界的人,你認識他的朋友嗎?進去過他的社交圈嗎?他在做的事情你都能理解嗎?”
喬燼被他問愣了。
陸銜洲的朋友,他隻認識祝川和傅教授,至於他的社交圈和在做的事情,他不能理解更幫不上忙,一直都被他照顧,這麼一想更難受了。
霍泰繼續道:“你幫不了他,跟他很遠,是嗎?”
喬燼茫然的抬起頭問他,“那怎麼辦?”
霍泰看著他迷茫的表情,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去碰碰他的臉,卻在碰到的那一刻被他後退了幾步躲開了,忙收回神道歉:“對不起,我看到你臉上有點東西,嚇到你了?”
喬燼本能排斥霍泰的動作,抿抿唇說:“東西給你了,我走了。”
霍泰看著他落荒而逃似的背影低低笑了聲,陸銜洲顯然不知道這種小傻子需要水滴石穿的耐心,他那種人,估計隻會強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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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傅教授婚禮還有一天,地點定在了羅國所以要提前一天過去,寧藍帶著禮服過來接人。
喬燼已經有三天沒有見到陸銜洲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她:“寧藍姐姐,師兄最近很忙嗎?”
寧藍欲言又止的沉默了會,問他:“你跟先生吵架了?”
喬燼垂下眼,失落的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兩個人之間的事,誰也沒有辦法置喙指點,她伸手指指窗外被機翼劃開的雲層,問他:“漂亮嗎?”
喬燼不懂她為什麼這麼說,隻好點頭。
“可是一會就散了。”寧藍虛虛地晃了下手,說:“我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麵寫,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離合,亦複如斯。可再漂亮的東西都禁不起割裂傷害,哪怕它看上去多麼堅強。”
喬燼不太確定的問她,“你在說師兄嗎?”
“我沒有,是你自己代入了他,你心裡是在乎他的,對不對?”
喬燼腦子裡太亂了,一邊是楊芹耳提麵命的交代,十幾年的依賴及親生母親,一邊是陸銜洲,他真的無法抉擇。
“為什麼師兄最近……”喬燼忍住了話,轉而問她:“他不去傅教授婚禮嗎?”
寧藍說:“陸先生要去的,他有點事要處理會稍晚一些,讓我先帶你過去。”
喬燼點點頭,在心裡盤算應該怎麼麵對他,從那晚之後他就沒有見過陸銜洲了,不自覺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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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一處莊園,喬燼跟寧藍來的時候看到傅教授和沈醫生親自在門口迎客,修剪漂亮的草坪上擺好了各種裝飾。
祝川兩手插兜靠在一邊,眯眼笑著跟一個女人說話,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朵花遞給她,逗她笑得牙不見眼。
羅國現在還是春天,天空碧藍如洗,空氣也比平洲不知道好了多少,喬燼收回視線深吸了口氣,心情有些放鬆下來。
“好看哥哥!”傅令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抱住喬燼撒嬌。
喬燼被她嚇了一跳,忙穩住身子蹲下來,把懷裡一直抱著的大盒子遞給她:“這個送給你。”
傅令意暫時還拿不動,傅教授伸手替她接過去,“謝謝,破費了。”
喬燼搖搖頭,傅教授往他身後看了看,心中有些疑惑卻沒問,倒是祝川過來了,“哎陸銜洲那個老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