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香轉身去揀了一堆的骨頭,指了指它們,“柏哥兒你看看能不能劈開,裡邊有豬腦,這個很補的,回去我煲湯給你喝。”
賀鬆柏聞言,重拾起大刀連劈了五塊豬頭骨。
“夠了沒?這邊還有很多。”
“夠了夠了,一人吃一隻,正好。”
趙蘭香到外邊摘了片葉子,把豬腦裹了起來。賀鬆柏削了根竹篾把豬肉豬下水串了起來,沉甸甸地拎在手裡。
他把三十斤的豬肉全都交給鐵柱。
“你去交糧食的時候,幫我把它給狗剩吧。”
梁鐵柱應了下來,看著天色實在也不早了,拎著豬肉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賀鬆柏把剩下的豬下水和那兩斤豬肉交到了趙蘭香的手裡,沉聲說:“你拿回去做點好吃的,我去洗個澡,等會要去把自行車還了,你先回去睡覺吧。”
趙蘭香點頭應下了,但卻沒有走。她跟在賀鬆柏的身後,屠宰場來來往往很多人,賀鬆柏身後跟著的女人都會打趣問一句:“你婆娘?”
賀鬆柏含糊地點了個頭,撒丫子走得更快了。
他一口氣跑到了山澗去洗澡,洗完澡了順手搓了搓臟兮兮的衣服。等他穿著濕衣服走出來的時候,趙蘭香還守在外邊。
她說:“我也跟你去,等你還了車子咱們一塊騎車回家,你也不用走路回來了。”
女人固執又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賀鬆柏看。
賀鬆柏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見了她的眼神,破天荒地沒攆人,反而是默不吭聲地就認了。
他放慢了騎車的速度,邊踩邊說:“雨水多路滑,你當心。”
“這個彎,前段時間還讓我摔了一跤。”
趙蘭香聽了忍不住彎了彎唇,下一句又令她皺起了眉。
很快他們來到了那棟居民樓裡,賀鬆柏把車子還給李忠。
李忠說:“喲,這不就是賣豆糕的姑娘嗎?芸豆糕非常好吃,我這邊一下就賣光了,有空你可以多做點。”
趙蘭香點了點頭。
“泥鰍酥收嗎?”
李忠不知道泥鰍酥是啥玩意,他隻回答:“反正好吃的都可以拿過來,俺這都幫你賣,都是自家兄弟,壓價不會太厲害的。”
他說著說著,忽然有點違心。
上次收了人家的山藥糕,小氣吧啦地把價錢壓到了七毛,掙肥了他。嘗到了這口甜之後,李忠特彆想固定發展趙蘭香這個手藝人,有錢大家一塊掙。
趙蘭香說:“好。”
還完車後,趙蘭香把鳳凰車推到了賀鬆柏麵前,自己主動地坐在了他的單車後邊。
“柏哥兒得快點噢,天快亮了,讓人看見我坐你車後座,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她伸出手來挽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把臉貼在他的背上。
男人在山上還濕漉漉的衣服,吹了一路的風,現在已經乾透了。粗糙的布料裡帶著一點皂莢的味道,有點清香,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樣。趙蘭香環緊了自己的雙手,輕輕地哼起了歌兒。
“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