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香甜蜜蜜地說:“我得好好地存著,這些寶貝都是有價值的傳家寶,得一代代傳下去的……”
她以前聽老男人說過,他就是賣掉了幾個大件就把原始資本掙回來了,而且他還是在八.九十年代賣掉的。那時候古董雖然值錢,但卻遠遠不到天價的地步。擱到二十一世紀,古董價值水漲船高,到後來他得花高於原價的幾十倍甚至百倍才把賣掉的傳家寶贖回來。
趙蘭香感覺自己手裡托著的不是輕薄的紙,而是山一般沉重的千金。
賀鬆柏噗嗤笑了一聲,他湊近她的耳朵說:“阿婆跟我說,讓我趕緊跟你去領個證。”
“怕你又跑了。”
趙蘭香忍不住瞪他,“阿婆真這樣說?”
賀鬆柏點頭,“沒這樣說,不過我總感覺她是這個意思……她已經挑選好幾個合適的日子了,讓我們早點領證開春好辦喜事。”
他想想老祖母真的是心急,連訂婚都親自來了,不辭辛勞。為的不就是早點讓他娶媳婦嗎?
他這回還是沾了阿婆的光,她老人家正在跟嶽父嶽母積極溝通,給他爭取福利。
賀鬆柏感動又慚愧,人生大事讓老人家操心成這樣,前兩年還自暴自棄徒惹老人傷心。
果然這麼厚的彩禮不是白拿的,老祖母讓他們倆早點結婚啊!
趙蘭香輕咳了一聲:“難怪爸爸臉色不太對勁。領結婚證明快一點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我的大學還沒有念完,這兩年還是得呆在g市,相當於還在父母的膝下,不過辦喜酒,太快了估計我爸媽一時半會也消化不了。”
賀鬆柏臉上多了一抹尋思的表情,他說:“我逐漸把工作轉移到南方這邊了,g市的發展也不錯,如果我們結婚後留在這邊,叔叔阿姨還會猶豫嗎?”
趙蘭香聞言,簡直是喜出望外。
賀鬆柏竟然在考慮留在g市!這樣一來,她依舊可以時常見見父母,她的工廠、店鋪也都在這邊,不用再轉移了。她覺得加上這個砝碼,父母應該可以放下心了。
賀鬆柏頓了頓,祭出了殺手鐧道:“你難道不想要寶寶了?”
趙蘭香說:“柏哥兒現在你真像花言巧語的男人。”
正在“循循善誘”的賀鬆柏頓時喉嚨一哽,被噎住了。以前哄他談對象的是她,現在他也終於嘗到了這種被噎住的滋味。
他一點也不氣餒,再接再厲地道:“大姐的鐵頭可不可愛?”
“阿婆說了,她這幾年還有精力帶娃娃,再晚幾年她就老眼昏花得沒力氣了。阿婆是難得的耐心又多才多藝,錯過了這幾年,以後可有你後悔的……”
趙蘭香聞言,眼神不由地發深了。阿婆確實已經很年邁了,老得頭發都全白了,精神大不如前。
她說:“那就早點領證辦酒吧。”
……
趙永慶感覺今年的冬天過得真的是熱鬨,猝不及防地女兒的對象上門了,一個星期之內他們又領證了,領完證又得擺酒了。
人生的大事一步到位,火速得跟坐了火箭似的。
趙永慶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女兒已經是彆人家的了。
他給趙蘭香準備著結婚的材料證明,不由地感慨道:“妞妞長大了……”
“我也老了。”
趙蘭香聽了他難過的聲音,抬頭看見他鬢發間隱約夾雜的白發,鼻頭陡然一酸。
她握住親爹的手道:“怎麼會老呢,一點都不老,爸爸還能背著小虎子滿大街地跑。”
趙永慶想想也是,扭頭看看兒子,還是掉鼻涕的年紀,感覺蒼老的心又注入了活力。他扯著嗓子喊:“虎子,去不去踢足球?”
屋子裡的小虎子聞言,跟一陣旋風似的抱著他破舊的小足球就奔出來了。
趙永慶領著兒子去空地踢球了。
趙蘭香凝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被賀鬆柏安慰了一頓。
他說:“有父母的感覺真好,我都不記得我爸媽的模樣了……如果他們還在,你就可以多收兩份敬茶紅包了。”
趙蘭香說:“現在我爸媽,也是你的爸媽了,以後你也是父母的人了……”
賀鬆柏心裡有一陣暖流淌過,他忍不住翹起唇,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你今天嘴巴可真甜。”
他拉著對象的手,去民政局登記了結婚,領取了結婚證明。這個時候的結婚證明紅通通的,長得像兩張連體的獎狀,也沒有夫妻的合照。但是就是這樣簡陋的證明,讓賀鬆柏和趙蘭香兩個人心裡都暖洋洋的。
在一九八一年的元月裡,他們終於正式地確立了合法的夫妻關係。
賀鬆柏像是兌現了多年的願望,興奮得像毛頭小子。他把結婚證明反複看了幾遍,也念叨著背麵的大字念了好幾遍。
“勤儉節約。”
“蘭香,國家讓咱們勤儉節約呢!”
接著他又念了下一句:“計劃生育……”
趙蘭香點了點頭,眼下正是推行計劃生育的階段,等到八二年才是真正確定為國策,寫入《憲.法》裡。
賀鬆柏笑了笑道:“這年-->>
代果然不一樣了,以前我耳邊還常聽著主席說的人多力量大,現在要優生優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