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六十天(1 / 2)

我用紅鬥篷把狼尾巴罩住,翹起的尾巴尖仿佛蓬蓬裙的裙撐,撐得裙擺飽滿蓬鬆。

這條尾巴真的太大了,穀崎潤一郎是故意的嗎?他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大尾巴狼?

我努力拽住鬥篷下擺,亂動的尾巴在我身後晃個不停,充分體現出犬科動物的活潑好動。

“到底是為什麼這麼興奮啊?”我扭頭質問它,“你可是被全校追殺的狼狼始祖,知不知道什麼叫低調潛伏,暗中發育?”

尾巴:happy~happy~happy~

江戶川亂步唇角勾起,“搖這麼歡,它是小狗尾巴。”

“不許汙蔑尊貴的狼族。”我維護自己的名譽,抬起雙爪朝他惡狼咆哮,“嗷嗚,你臉頰肉沒了,我吃了。”

“隻有小狗才喜歡抱著人的臉蛋啃。”江戶川亂步言之鑿鑿,“證據+1”

“才不是呢。”身為養鳥人,我有豐富的《動物世界》觀影閱曆,“用嘴含住同伴的腦袋輕輕啃咬是狼表達親昵與喜愛的形式。”

小狗更喜歡胡亂舔臉,舔的人一臉口水,不舍得給喜歡的人類留下牙印。

我這般生性凶殘的人,不可能是小狗。

廣播室裡有一麵檢查儀容儀表的全身鏡,我藏好尾巴和耳朵,在鏡子前照了照。

人畜無害的小紅帽堂堂登場!

櫻桃紅的鬥篷儘顯甜美少女係風格,衣領處點綴著餅乾形狀的紐扣,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是狼外婆親生的外孫女。

灰絨絨的尾巴尖不聽話地從鬥篷底下探出來,連帶著兜帽下兩隻尖尖的耳朵也撲棱抖動,鏡子裡無害的少女秒變陰險可怕大灰狼。

不能再照鏡子了,再照下去我要把自己逮捕了。

“一出門就會被抓住吧……”我拍了下額頭,馬不停蹄撥通穀崎潤一郎的電話。

“穀崎君,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男人!”電話一接通,我嚴厲地控訴,“小肚雞腸,有仇必報,夾帶私貨!你的肚量去了哪裡?”

穀崎潤一郎:“是細雪的自由發揮,不要來找我!”

“哦?”我眯起眼,“我都沒說是什麼事呢,你怎麼就不打自招承認錯誤了?”

穀崎潤一郎卡殼。

“所以你果然是故意把我變成大野狼的!”我一陣見血指出真凶,“我在你心中竟是這般不堪的形象,嗚嗚,沒愛了,沒有感情了。”

穀崎潤一郎默默移開手機,讓他旁邊的人聽到聽筒中傳來的假哭聲。

‘太宰先生。’穀崎潤一郎用眼神示意,‘東窗事發了,你說句話啊!’

太宰治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投去一個百分百無辜的眼神。

他隻是一個可憐的人間失格受害者,是在大家歡聲笑語coser團建時唯一一個沒有參與感的人,他都這麼淒慘了,怎麼會乾壞事呢?

太宰治:穀崎君,不要汙蔑前輩。

穀崎潤一郎:太宰先生!你

先前慫恿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橫濱國大的學園祭委托嚴格來說算穀崎潤一郎的私活,他自己出人出力就好,不需要同事幫忙。

奈何偵探社的同事們實在太過熱情,太宰治埋頭看完策劃案,抬頭時臉上貼上了碩大的四個大字:不、懷、好、意。

穀崎潤一郎站在旁邊,突然福至心靈地理解了太宰治從前的下屬:他們每次給上司送文件時該有多害怕啊,港口黑手黨一半的員工心理陰影補貼費都是太宰先生的下屬申請的。

此人若是坐上港口黑手黨首領之位,員工薪資待遇必然大增。

具體表示為:增添了自鯊乾預補貼、人格重建手術費、精神損失費……等一係列關愛員工心理健康的補貼,希望大家看在錢的份上頑強工作,不要崩潰到與BOSS同歸於儘。

好在太宰治沒有走上另一條世界線,他順順利利來到武裝偵探社,為穀崎潤一郎帶來惡魔的低語。

“這份策劃案,給了穀崎君很大的自主權呢。”惡魔搭上穀崎潤一郎的肩膀,“這代表了什麼?這代表了栗子對你的信任。穀崎君是不是不該辜負她的信任?”

老實孩子穀崎潤一郎點點頭,他腦袋沉,頭一點就把自己栽進了陷阱。

太宰治諄諄善誘:“依你之鑒,栗子是個怎樣的人?”

穀崎潤一郎小心翼翼地開口:“離譜人?”

太宰治:倒也沒有什麼錯,一眼看出她本質的你已經是個合格的偵探了。

“栗子是一個善良熱心、舍己為人的人。”太宰治將溢滿的讚美之詞不要錢似的堆砌。

“為了讓學園祭順利舉辦,她夙興夜寐,寤寐思服,不惜將亂步先生一同卷入加班的深淵,足可見她希望參加學園祭的人們吃好喝好玩好之心,令人潸然淚下,感天動地。”

穀崎潤一郎雞皮疙瘩狂起:夠了太宰先生,不用再煽情了,有什麼陰謀您就直說吧。

太宰治指尖在策劃案上畫了個圈,用看似商量實則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這個角色,簡直是為栗子量身打造。”

穀崎潤一郎定睛一看,策劃案上除了打印的白紙黑字,空白處還被人用紅筆寫了極顯眼的備注:策劃不參與劇本,請讓策劃快樂摸魚。——世界第一名偵探&世界第一不粘鍋鹹魚敬上

太宰治淡定地用手掌遮住他人的血淚之言,麵不改色地說:“唯有一手策劃了學園祭的栗子能擔大任,劇本中戲份最多、工作量最重的角色非她莫屬。”

“不用管這些口是心非之言。”太宰治強行把穀崎潤一郎拐上他的賊船,小馬達啟動嘟嘟嘟開到太平洋中央讓後輩無路可退,“聽我的,她未來一定會感謝你。”

穀崎潤一郎暈暈乎乎被前輩挾持,來到橫濱國大校園門口。

全校師生的變裝形象設計都由他一人車卡,安徒生童話、鵝媽媽童謠、一千零一夜、王爾德童話、格林寓言被翻了個底朝天。

穀崎潤一郎一邊用細雪捏全息影像,一邊尋思

倘若哪一天經濟不景氣他被偵探社裁員,他進劇院當舞台導演兼劇本編劇也大有前途。

“栗子的角色是大尾巴狼。”太宰治在旁邊指揮,“給她一件紅鬥篷偽裝成小紅帽,其他人的影像呆板一點兒不要緊,栗子的形象必須走心。”

“先讓她頭上長兩隻狼耳朵。絨毛軟軟的,很敏感的一雙耳朵,被壓在兜帽下變成飛機耳,忍不住抖擻。”

“渴望被人摸摸,摸的時候會豎起來,看起來又軟又有彈性。”

“重中之重是尾巴。”太宰治摸下巴,“栗子是福瑞控,最喜歡尾巴。近墨者黑,就算亂步先生以前不是福瑞控,他現在也該是了。”

“大尾巴狼,尾巴要大,能被人摟在懷裡用腿夾住的長度。打人會有一些疼,尾巴尖拍手背能拍出一片紅痕。”

穀崎潤一郎欲言又止:全息影像隻是個影像而已啊,難道空氣尾巴拍出的空氣紅痕也要他用細雪再現出來嗎?是否有點為難異能者。

“沒事。”太宰治擺擺手,“亂步先生腦子那麼好使,他可以自己想象。”

想象栗子如果真有一條尾巴他能怎麼玩兒:首先肯定要上手擼尾巴毛,順著毛擼聽見女孩子舒服的呼嚕呼嚕聲,逆著毛擼被她跳腳抗議,再揉吧揉吧把尾巴抱進懷裡蹭臉蛋,打個嗬欠困倦地曬太陽睡午覺。

大尾巴不僅能讓人摟在懷裡當抱枕,軟趴趴的尾巴搭在青年腰上,是最舒服的空調被。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名偵探的後背,如輕柔的哄睡。

狼尾巴也不總是那麼聽話,不高興的時候打人可疼,隨便一抽便是一道紅痕,留在身上幾天都消不掉,人人看見了都要投來揶揄的眼神。

名偵探被揶揄得臉紅,氣呼呼找尾巴的主人算賬。團在沙發上梳尾巴毛的女孩子麵對控訴不為所動,得意洋洋地說:都是你自找的,活該,有本事今天彆摸我尾巴。

那不行,名偵探本來就很吃虧了,尾巴必然要玩,耳朵也要摸。黑發綠眸的青年懷著報複心指腹用力了些,吃痛的女孩子又用尾巴抽了他一記。

頭腦聰明的人類故意叫得很大聲,把狼嚇到了,隻好心虛地給紅痕呼呼吹氣,答應今晚有尾巴拍背哄睡服務,準許他抱著睡。

“亂步先生吃這麼好的嗎?我都有點羨慕了。”太宰治羨慕之餘,心中又湧上濃濃的幸災樂禍,“很遺憾,他隻能想想。”

因為尾巴是假的,親密關係也是假的,隻有不解風情的木頭是真的。

好慘,太宰治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淚,學園祭讓亂步先生圓夢一天吧,他可真是感動武裝偵探社好同事。

聰明人與聰明人的腦電波同頻,太宰治無需多言,也不必事先知會江戶川亂步,當放肆的狼尾巴不顧主人的抗議,肆意繞著江戶川亂步的側腰撩撥他時,他就知道是太宰治乾的好事。

居然隨便揣測名偵探的想法,太宰那家夥實在是太囂張了,可笑,多餘,亂步大人會順著他的陷阱走嗎?

想都不要想!

“彆

摸了。”他放在尾巴上的手被拍掉,“福瑞控!”

江戶川亂步癟癟嘴,不情不願地挪開。

事已至此,打宰的事另說,事態已經無法挽回。

我,童話王國最大的敵人,邪惡的狼狼始祖,必須開始乾壞事了。

我藏好耳朵,在數次嘗試後找到了讓狼尾巴安分下來的方法。

這條不正經的尾巴喜歡纏著人,隻要人時不時撓一撓尾巴尖,它就肯消停一會兒,乖乖呆在鬥篷底下。

這裡的“人”,指的是除我以外。

“身為邪惡的狼狼始祖,我被開除了人籍。”我沉痛地說,“我再也不能玩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的梗了。”

留給我的梗已經不多了,可惡的穀崎君,他一定是嫉妒我的幽默。

世界上有七十億人,但知曉我邪惡狼狼始祖身份且不用以滅口威脅便會保守秘密的隻有一人。

“亂步先生。”我抓住江戶川亂步的手,將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他,“你的新身份是人工撓尾巴機器。”

我在他的掌心拍了一下,有模有樣地按個章:“現在你有證了,快點持證上崗,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去吧。”

前腳被罵福瑞控後腳擁有摸尾巴自由的江戶川亂步:“……”

他嘴上不吭聲,腳步十分誠實地離我近了不少。

現在,我要出門吃小孩啦!

校園裡有十位聖職者,隻有我和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的身份,身為邪惡的狼狼始祖,我不可以親自傳染聖職者,隻能間接交叉感染。

細雪為我投影出學校的縮小版地圖,十顆閃閃發光的星星在地圖上移動,我雙擊放大地圖,十道人影投射在地圖上,活靈活現出現在我麵前。

細雪,一款打工人神器級彆的PPT播放器,穀崎潤一郎未來的就業前景豐富得令人難以想象,在偵探社當文職屬實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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