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唔唔唔%¥&*不許聽她瞎說唔唔唔#@¥%*!!
我小聲在他耳邊說:“原來亂步先生在你家社員眼中真的是吃東西需要彆人幫忙擦嘴的形象啊。”
把二十六歲前麵的十位數去掉得了,六歲的亂步小朋友。
看見我和江戶川亂步“嬉戲”的“溫馨場麵”,國木田獨步因疲勞而下降的智力重新拔地而起,他意識到自己提出了一個險些車毀人亡的可怕問題。
“抱歉,北島小姐。”國木田獨步立刻說,“我記得你有駕照——太好了,你能自己開車去酒店嗎?身為成年人的你一定做得到。”
北島小姐看了眼客廳裡理論上成年了的我和江戶川亂步,遲疑的神色變得堅定:“我可以。”
北島小姐開車走了,國木田獨步被盛邀上了警車,我把土匪喜歡的草編鳥窩拿出來讓它自己挑選床位,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安靜的兩居室,獨享靜逸的我和我的鳥,來到橫濱的第一天,一整天跌宕起伏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
結束……了?
我一個扭頭,險些脖子脫臼,和盤腿坐在沙發上玩彈珠的偵探青年對視。
“噢!”江戶川亂步身體前傾,半個身體懸空在沙發外搖搖晃晃,“栗子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更透明了。”
我大驚失色:“你怎麼還在這裡?”
江戶川亂步:“?我一直坐在這裡啊。”
“國木田把我忘記了。”他摘下自己的貝雷帽,十分淡定地說,“等他回到偵探社,被社長問我怎麼沒有回來之後,就會驚慌失措地跑過來的。”
我看了眼時間,委婉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國木田先生從警局出來後已經到了偵探社的下班時間,所以他直接回了家,第二天才發現社裡少了個人。”
江戶川亂步默默掏出黑框眼鏡戴上。
【超推理】的答案是——確實如此。
這一局是名偵探的敗北!
“那就給國木田打電話讓他來接我。”江戶川亂步在大大的沙發上打滾,“街道上黑黑的,根本看不清偵探社在哪個方向。”
我:白天你也走不回去啊。
“其實土匪可以幫你引路。”我招招手,黑鳥嘩啦啦飛過來,親昵地啄我的尾指,“隻要喂點零食賄賂它。”
江戶川亂步一臉抗拒:“我絕對不會再讓它吃我一口零食。”
好吧,他是個有骨氣的六歲小朋友。
我忙著收拾行李,把手機借給江戶川亂步,讓他自己聯係人。
滴——嘟——
國木田獨步:“亂步先生?是又需要我跑腿買零食嗎?實在很抱歉,我現在抽不開身——啊,對,我是武裝偵探社的國木田,好的,我這就來——非常抱歉,我先掛了。”
福澤諭吉:“您接下來聽見的是語言留言——本人福澤諭吉有要事在身,委托請聯係偵探社,號碼是……”
穀崎潤一郎:“亂步先生?我現在?我和直美在宿舍裡呢,等等,直美,啊,那裡不可以,噠咩!”
與謝野晶子:“咦,亂步先生,有什麼事嗎?我現在在車上,是啊,要去東京出差一趟,過幾天回來。”
宮澤賢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the number……”
太宰治:“亂步先生居然會把電話打給我,還真是稀奇。難不成是因為其他所有人都有事嗎?私密馬賽,我正在Lupin和織田作喝酒,織田作——你醉了嗎——我還沒有醉哦——亂步先生要不要來一起喝——”
江戶川亂步啪地掛斷電話,將醉鬼的喧囂排斥在冰冷的夜晚之外。
他把手機放在茶幾上,雙手抱臂,嚴肅地仿佛在思考毀滅世界的難題。
我在臥室衣櫃前聽見客廳裡沒了聲音,踩著流淚貓貓頭拖鞋噠噠噠走出去:“打完電話了?偵探社什麼時候來接你?”
江戶川亂步不說話,江戶川亂步霍然站起身。
“亂步大人可以自己回去。”他強調,“對於名偵探而言,沒有不可能。”
他說出了一句非常帥氣的台詞。
我倚靠在門框邊,看著戴咖色貝雷帽的青年大步走向玄關,氣勢十足地開門出去。
他的步伐堅定不移,他的決心日月可鑒。
我吹了聲口哨,在鳥巢中打滾的土匪靈巧地跳出來,張開翅膀飛出敞開的窗戶。
十分鐘後,一道黑影從窗戶外掠過,停在我的肩頭。
“栗子。”土匪啄了啄我的頭發,鳥語流利地說,“幼稚園偵探把自己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