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張嘴說出歡迎二字,我話鋒一轉,臉上升騰起些許遲疑和畏懼。
“可是,我聽說了籃球部三任經理不得善終的傳聞,十分害怕。”
我退到黃瀨君背後,讓他擋住我大半個身體,用走位生動形象地展示出一個無助少女的恐懼。
“橫田學長可不可以和我說一說這件事呀。”我本色出演一個無知的外地人,,“說不定是我想多了,聽完就不害怕了。”
“你也不想冬季杯的時候隻有橫濱代表隊沒有經理,連計分表都要自己抄吧。”
惡魔的低語徘徊在橫田耳邊,他看向籃球社的兄弟們,男大們麵露堅毅:怎麼可以在彆校隊伍前丟了麵子!
“我知道一點。”一個男生率先說,“上個學期,第一任經理紋美失蹤之前,有傳言說籃球部鬨鬼了。”
“半夜,訓練場一片漆黑,月光投影的瘦長樹影在牆上攀爬,像死人竭力伸展的手指。”
他壓低聲音,用涼颼颼的語氣帶聽眾身臨其境,“不見光的角落裡,不似人聲的噥噥低語聽不真切。”
噫!幾個高個頭的男生搓了搓雞皮疙瘩冒起的胳膊,我和黃瀨君對視一眼。
“我聽見的版本裡還有拍球的聲音。”另一人補充道。
“咚,咚咚……籃球有節奏地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彈起,聲音一次比一次重,仿佛人的頭顱被一次次拽起砸下,悶雷似的響。”
噫!!男大們手臂上雞皮疙瘩更多了,我和黃瀨君再一次對視。
我:你想到了嗎?
黃瀨涼太:天呐,這不就是……
這不就是初中帝光時期青峰大輝和黑子哲也深夜練球卻被校工以為鬨鬼的傳聞嗎?一模一樣!
深色肌膚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青峰君,存在感仿佛透明人的黑子君——我不願去數他倆為帝光中學貢獻了多少精彩紛呈詭異動人的校園靈異傳說。
要知道,在帝光,花子君傳說都沒有市場。
我能成為一位堅定的無鬼神說主義者,必須感謝我的母校帝光中學。
“小青峰和小黑子人不在橫濱……吧?”黃瀨涼太猶猶豫豫。
我:做人不要太武斷,說不定呢。
“後來,紋美便失蹤了。”
橫田情緒低迷地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已經快半年了……”
“橫田和紋美是戀人。”社員幫忙解釋,“他們當初感情可好了,唉。”
“歎氣做什麼。”一個男生撇撇嘴,“不是直琴那女人乾的嗎?她都坐牢去了,紋美肯定是被她殺了。”
“不要胡說!”橫田嚴厲道,“紋美隻是失蹤而已,警察說直琴沒有交代她的下落。”
男生:“殺人毀屍罪加一等,直琴又不是傻子,她肯定不認啊。”
直琴,我在赤司君發來的檔案中看見過這個名字。
她是黃瀨君口中入獄的第二任經理——前任經理紋美忙於大四實習,辭去了籃球社經理的工作,由高中時期曾是女子籃球隊隊員的直琴接任。
紋美失蹤後,直琴被懷疑與她的失蹤案有關,被免除社團職務,接任的第三位經理名為香莎。
香莎在任最短,不滿半月便休學離校,我在文件包中看見了她的病情診斷書:重度抑鬱。
重度抑鬱,疑似人為。
不久後,警方逮捕直琴。
“學妹。”橫田叫我,他臉上還殘留與人爭執時留下的赤紅,“籃球部經理不是什麼危險的工作,直琴已經被關在牢裡了,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
“下次一定。”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眸彎起對橫田笑笑,“彆擔心前輩,我們會再見麵的。”
黃瀨涼太送我離開籃球部,路上,他忍不住問:“小栗子,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偵探事業最活躍的高中時期不與黃瀨涼太同校,他隻在桃井五月口中聽過我的豐功偉績。
鑒於五月是我的可愛親親好朋友,黃瀨涼太持保留意見,畢竟他自己也經常給朋友加上美化濾鏡。
我:推理的話,完全沒有思路呢(樂觀.jpg)
雖然隻有四個主要人物,但一男三女的混亂程度還是太超過了,對我的腦容量不是很友好。
“三位當事人的麵沒見到,下不了定論。”
我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黑鳥在樹梢掠過的影子,“不過黃瀨君,你有沒有考慮換個社團?”
黃瀨涼台:“欸?”
“人往往容易忽略自己真正的才能。”我跳過地上的樹影,“就像橫田君。”
“比起籃球部,戲劇部恐怕更能發揮他的才能。”
“我不理解。”我回頭看向不知不覺停下腳步的黃瀨涼太,歪了歪頭,“他的女朋友紋美失蹤了半年,他在談話間因社員提及紋美的死亡大發雷霆。”
“可為什麼,他的戀愛運勢一直處於巔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