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的預感沒錯, 第二天黃昏時,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就帶著十幾個宮女來了冷宮。
楚湘提前聽到動靜躺在了床上,紫玉一見他們就急切地說:“公公, 我家主子的病好些了,不傳染,可否請太醫過來看看?”
內侍總管揮了下手, 跟來的兩位醫女立刻入內為楚湘看診。楚湘裝出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用靈氣在體內橫衝直撞,攪得醫女診不出正確的脈象。
兩位醫女對視一眼,看了看楚湘的樣子, 說道:“公公,楚氏憂思成疾, 恐難痊愈。但若以上等好藥養身,靜心修養,也許還有幾分機會。”
這話就是好賴全說了,事後不管如何, 她們都有借口推脫。
內侍總管“嗯”了一聲,打量著冷宮的房間, 吩咐道:“帶楚氏去沐浴更衣。”
“是。”十幾個宮女齊聲應下, 就要上前去拉楚湘。
紫玉防備地擋在床前, 緊張道:“你們要乾什麼?帶我主子去哪?”
楚湘咳了兩聲, 用帕子捂著嘴看向他們,猜測著會遭遇什麼。
內侍總管冷淡地說:“快著些,皇上和秦王還等著呢。”他受不了房中的黴味兒, 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轉身就出屋了。
楚湘聽到“秦王”二字,料定此事定與秦王救她有關,暗中捏了下紫玉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紫玉回身扶她,她便緊抓著紫玉的手起身,一直拉著紫玉。一個宮女出去稟報了一聲,內侍總管不在意地道:“那就讓那紫玉跟著吧。”
楚湘被宮女們簇擁著去了最近的宮殿,那裡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她們快速仔細地給她洗了花瓣澡,又為她梳妝打扮。
楚湘在幾人忙碌的時候問了一句,“這是要去哪兒?”
宮女們就像沒聽到一樣,閉口不言,隻管為她打扮。楚湘便也不問了,反正到了見到人就知道了。
內侍總管考慮到楚湘的病,叫人用竹椅抬她走的。一眾人腳步匆匆地走向宴客的大廳,皇帝、皇後、慧妃、秦王和一些重臣都在,正在看舞女跳舞。
內侍總管微彎著腰走到皇帝身邊,小聲說:“皇上,奴才將楚氏帶來了,楚氏病重才好些,看著不太精神。”
慧妃往他身後看去,沒看見人,挽住皇帝的手臂笑說:“皇上,是楚姐姐來了嗎?快讓她過來吧,臣妾也好久沒見著她了,怪想的。”
皇帝端著酒杯笑道:“皇叔,那楚氏病了,晦氣得很。朕看這幾個舞女都不錯,不如把她們都送給皇叔帶回去?”
李博瀚舒服地半歪在軟椅上,眼睛盯著舞女,漫不經心地說:“本王缺舞女嗎?也就第一美女值得本王看一看,怎麼,侄兒不舍得了?那也無妨,你旁邊那個……叫什麼來著?慧妃,慧妃也不錯。”
皇帝眯起眼看了看他,突然哈哈大笑,“好,朕就喜歡皇叔這真性情,不似那些虛偽的蠢貨,隻會奉承朕。來人,將楚氏送到皇叔跟前去,叫他好好看一看。”
慧妃僵硬的表情這才舒緩了些,重新掛上笑容看好戲。她可是聽說秦王力大無窮,殘暴不堪呢,也不知道病得快死的楚湘會不會被打死。
楚湘被紫玉扶著走進大廳,直接被帶到了李博瀚麵前。她緩緩抬起頭來,對上李博瀚的視線,明顯看見李博瀚愣了一下。
原主的容貌本就很美,之前在冷宮裡灰撲撲的還不顯,如今特意打扮之後,當真是豔驚四座。
尤其是她一個廢妃不能穿鮮豔的,隻著一身簡單的青色衣裙,簡單的挽起發髻,首飾就隻有一根銀簪、一對銀耳墜,素淨極了。這身裝扮卻襯得她容顏更盛,有一種病西施的美感,把精心打扮的皇後和慧妃都比下去了。
李博瀚盯著她的臉飲儘杯中美酒,扔了杯子起身把她拉到懷裡,摸著她的臉蛋吊兒郎當地說:“這皮囊當真比旁人強得多,侄兒,你可真不懂得享受。如此佳人,怎能在冷宮凋零?合該日日擁在懷裡才是。”
皇帝瞥了楚湘一眼,不在意地笑說:“皇叔喜歡,楚氏就送給皇叔了。皇叔,這女人啊,可不是看臉能得到樂趣的,還得會伺候才行。彆怪侄兒沒提醒你,這楚氏就是個木頭樁子,無趣得很,也就一張臉能看看。”
“有沒有樂趣要試試才知道,侄兒如此盛情,本王就笑納了,來,乾杯。”李博瀚隨手把楚湘扔到座位上,絲毫不憐香惜玉,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皇帝剛要喝酒,旁邊的慧妃嬌笑著說:“皇上,真沒想到楚姐姐還有如此造化。怎麼說她也是臣妾在意之人,將來她若隨秦王回了駐地,怕是難再見了。皇上,您看……是不是給楚姐姐一個名分啊?”
皇帝摟過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哈哈笑道:“愛妃此言有理,皇叔年紀與朕相仿,卻還未娶秦王妃。既然皇叔中意楚氏這張臉,朕便將她賜予你做秦王妃可好?”
皇帝將一個廢掉的宮妃賜給皇叔做王妃,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在座的數位大臣都向李博瀚看去,這也是個混不吝的,可彆和皇帝頂起來。
誰知李博瀚半點不在意地坐回軟椅摟住楚湘,歪過身子說道:“隨意,王妃、侍妾還不都是女人?有甚不同?正好省去母妃在本王耳邊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