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惡心!”一個女生脫口而出, 還背過身彎腰乾嘔了聲,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真的被惡心到了,不是在故意羞辱人。
但正因為她不是故意的, 才更顯出楚萱現在有多惡心人。楚萱立刻捂住臉轉過去, 氣憤又崩潰地大喊:“出去!你們都出去!!”
楚湘臉上還殘留著震驚錯愕的表情,幾個女生也被嚇得不輕, 教導主任特意觀察了她們幾個, 覺得她們應該是第一次知道楚萱臉上被畫了癩蛤^蟆。
楚湘的表情不似作偽,說她畫了那隻癩蛤^蟆真的不太可信。
王莎莎擋在楚萱前麵喝道:“你們彆吵吵了,叫什麼?有沒有禮貌?你們都走吧,出去彆亂說話!”
幾人立即就不舒服了, 都是同學, 又不分三六九等,王莎莎憑什麼指責她們、命令她們?楚萱現在那副尊榮,是個人都會被惡心到好嗎?何況她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乍然看見當然被嚇一跳了, 憑什麼說她們沒禮貌?
幾人臉色難看地剛要走,楚湘猛地跨步攔住她們,著急地說:“主任、老師,你們不會懷疑楚萱臉上那東西是我畫的吧?我沒有啊, 我沒剪校服,更沒畫她的臉,我真的沒有, 你們相信我。我的同學可以為我作證……”
王莎莎也聽見主任說監控的情況了,她也很懵,可幾個月以來的習慣讓她認定是楚湘乾的,畢竟除了楚湘哪還有人會這麼對楚萱?所以她硬是想了個理由,“你肯定是趁沒人看見你那幾分鐘乾的,誰知道你是不是繞過更衣室從窗戶跳進去的?”
這難度真的太大了,拍特工片還有可能,問題是他們隻是普通的學生啊。她這話說的,屋裡所有人都覺得好扯。
楚湘驚訝地瞪大眼,“你的意思是我三四分鐘內繞過更衣室,跑了那麼遠,還……”她像是無語的說不下去了,“你彆太荒唐,怪不得你和楚萱是閨蜜,你們都一樣喜歡誣賴人,張嘴就說瞎話。哦對了,楚萱臉上那是什麼?癩蛤^蟆吧?畫得跟真的似的,說實話,讓學校裡最好的美術老師來畫,那麼短時間內也畫不完吧?何況我根本就不會畫畫,我以前的學校上美術課都是應付了事,上星期班裡美術課交作業的時候,我的作業不是還掉地上被大家看見嘲笑了嗎?不就是嘲笑我畫得爛嗎?你現在居然說她臉上的癩蛤^蟆是我畫的?”
楚萱心裡一震,連哭都忘了。對啊,楚湘怎麼這麼會畫畫?上星期楚湘的畫會掉地上就是她故意弄的,然後引著王莎莎嘲笑楚湘,自然也有幾個學生跟著附和嘲笑。這種嘲笑最打擊人了。
楚湘居然隱藏的這麼深?全班皆知楚湘的畫功差,她卻說自己臉上的畫是楚湘畫的,誰會相信她?
王莎莎和其他同學也愣住了,而楚湘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義憤填膺地說:“我知道了,你們預謀好了,串通起來陷害我!主任、老師,楚萱已經不是第一次陷害我了,三個月內她在家裡和學校裡至少陷害過我八次!她甚至把自己的項鏈藏我房裡陷害我是小偷。她品行不端,監控都證明我沒返回更衣室,她還要冤枉我,你們千萬不要相信她,我很珍惜在學校學習的機會,你們不要開除我。”
班裡同學都知道楚湘差點死了之後有多用功學習,現在看她被人冤枉,被逼的這麼著急的請求學校彆開除她,心裡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對,就是“冤枉”。她們親眼看見楚湘了,拚湊的時間想都知道楚湘不可能去乾什麼,監控也證實了那會兒隻有楚萱一個人在更衣室裡。那事實真相是什麼還用說嗎?明擺著就是楚萱剪碎了校服畫花了臉陷害楚湘啊,隻不過她沒想到會剛巧有這麼多證人,爭執中還查了監控而已。
想到之前幾次事件也無法證明是楚湘乾的,幾人看楚萱的眼神都不對了。會不會,那幾次都是楚萱賊喊捉賊,自己乾了誣陷楚湘的?
楊雪晴站到楚湘身邊,對主任說:“主任,之前也發生過幾次類似事件,我想請問,學校的監控存檔會保留多久?現在還有可能查到嗎?”
鬱楠立馬高興道:“對對對,可以查監控,那幾次楚湘也是清白的,查監控就能找出到底是誰乾的了!”
鬱楠厭惡的視線落在楚萱身上,楚萱還背對著她們,心裡卻已經慌了。如果查監控,發現楚湘根本就沒有欺負她,那不是什麼都完了?她不怕學校裡的人怎麼看她,可她怕楚家爸媽發現真相,會像上輩子一樣放棄她!
楚萱無計可施,焦急中隻能裝病,捂著肚子故作乾嘔的樣子,看起來相當難受。
主任忙說:“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王莎莎急道:“可能剛才洗臉的時候弄了太多洗手液,不小心吃進肚子裡了。”
“洗手液?胡鬨!快送校醫室去,不行就趕緊送醫院。這件事晚點再查吧。”主任站起來,示意班主任快些把楚萱送去就醫。
楚萱這個樣子,門口的女生們都自覺讓開了路,楚湘抿著唇看她走過去,又看向主任,倔強地說:“主任,我來咱們學校之後,對學校特彆喜歡。我喜歡這裡的老師、喜歡這裡的同學、喜歡這裡的操場和教學樓,什麼都喜歡。可是我在這裡一次次的被冤枉,真的很難過。這次我不想再不了了之了,被孤立排擠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教導主任看著她,感覺她就像個強忍委屈想求一個公道的孩子,就像自家孩子被自己誤會了教訓時的樣子,心裡就軟了幾分。他說:“這件事從監控已經看得很清楚,和你沒關係。至於楚萱說是你做的這件事,稍後我會再跟她了解情況,如果她是故意誣陷你,我會對她做出處罰。”
楚湘看了看他,“那學校不會開除我對嗎?”
教導主任被她這麼淳樸的擔憂給逗笑了,“不會。你們都回去上課吧,如果有需要,我再找你們來問話。”
楚湘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禮貌地向教導主任微微鞠躬,“謝謝主任,那我們回去了。”
其他幾人見狀也都跟著微微鞠了一躬,和楚湘一起往班裡走。因著剛剛又被嚇又尖叫的,大家都需要緩緩,走路的速度都很慢。
鬱楠看看楚湘,摟了下她的肩膀,“彆擔心,主任都說你沒事了,這次她們陷害不了你。”
楚湘點點頭,笑道:“隻要不被退學就行,其他的,無所謂,反正已經習慣了。”
後麵幾個為她作證的女生聞言怔了怔,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她們都還是無憂無慮的年紀,每天的煩心事無非就是作業多了、飯菜不喜歡之類的,而楚湘,居然覺得被同學討厭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這好像都是她們的錯,楚湘是被冤枉的,她們把楚湘逼得隻要不被退學就滿意了。
這幾個女生性情並不壞,隻是人雲亦雲,沒有過多思考就跟著大家排斥楚湘,把楚湘給孤立了,還和彆班同學傳播過楚湘做的那些事。
然而,現在突然知道楚萱誣陷了楚湘,這一次是這樣,之前那幾次呢?想想楚萱表麵上那股單純善良的勁兒,就覺得她是個心機婊,怎麼都感覺之前的事也都是她自己乾的!
一個女生猶豫了下,小聲說:“楚湘,對不起。我之前好像誤會你了。”
楚湘腳步一頓,回頭對她笑道:“沒事,弄清楚真相就好了。”
她的笑容讓幾人輕鬆了許多,跟上她的腳步和她並排走。
一個女生問道:“楚萱真那麼壞啊?她還冤枉你偷東西?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嗎?”
另一個女生跟著問:“她在家都是怎麼害你的?你給我們說說唄。”
楚湘搖了下頭,“我沒有證據,那些事就不說了。”
“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分析分析,找找證據什麼的啊。最起碼也可以幫你傳播一下,讓彆人都知道是她欺負你,不是你欺負她。”
楚湘還是搖頭,“算了,以前我沒少跟人解釋,一點用都沒有,還被我爸媽罰了很多次,飯都沒得吃。我是想明白了,隻要不跟楚萱起衝突,我的日子就能好過很多,我現在隻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畢業以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那我就滿足了。我不跟她搶楚家小姐的位置,也不搶爸媽,這樣她就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啊?”幾個女生家中資產就沒有低於十億的,聽了楚湘的夢想完全就不能理解。
她們好好學習是自己樂意學,有不少圈內認識的不愛學就當紈絝呢,照樣能享受一輩子,富二代嘛。
楚家的資產比她們家裡還高一些,唯一的大小姐居然想考個好大學找個穩定的工作?這不就是普通人最平凡的生活嗎?
明明楚湘表情輕鬆還帶著微笑,但她們就是覺得很心酸。女孩子有時候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她們就覺得楚湘很可憐,更加相信楚萱才是欺負人的那一個。
這可能也和看臉有關係,楚萱那一臉癩蛤^蟆的樣子已經深入她們的腦海,想起來就惡心想吐,自然難以生出好感。再說楚萱親口說這次是楚湘做的,監控又明明白白證實楚湘沒去,隻有楚萱自己在更衣室。她們想到以前竟然支持楚萱,沒看出她虛偽的白蓮花假象,對楚萱就更厭惡了。
回到班級,全班同學都抬起頭看她們,大家還不知道癩蛤^蟆的事,隻知道她們是去教導處說剪校服的事情了,都想知道結果怎麼樣。
楚湘在眾人的注視下,淡定地回位置坐下,一扭頭就對上了邵言的視線。她確定邵言眼中有擔憂的情緒,但邵言一看見她立馬就低下了頭,好像很認真在做卷子一樣。
楚湘笑了下,邊拿練習冊邊低聲說:“我沒事,主任查監控了,我沒去過,是楚萱自導自演。”
邵言沒有回應,不過緊捏著筆的手放鬆了下來,正常寫字了。楚湘便也專注刷題,沒再說話。
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心浮氣躁吧?楚湘竟然又沉浸在刷題中了,是這套題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嗎?大家都是一樣的題,他們怎麼就沒覺得哪兒特彆呢?
好在還有另外幾個女生,她們自覺被楚萱欺騙了好久,義憤填膺的,跟前後左右離得近的同學都說了當時的情況。本來就是小班製,全班才30人,她們幾個坐的位置還是分散的,這一說,幾分鐘後全班就都知道了。
接著自習課上聲音就大了起來,實在是這個真相太讓人驚訝了。那像變態一樣的碎布校服居然是楚萱自己剪的?她還冤枉楚湘偷項鏈,說不定那天落水也是她故意的。
那天楚湘可是斷過氣啊,差點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