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因為在書房裡見過楚湘的真麵目, 所以她根本不覺得楚湘在楚家有什麼傷心的, 反而覺得楚湘太會演戲,騙了所有人,說不定連邵家都被騙了。
這樣她當然不甘心向楚湘低頭道歉,奈何形勢比人強,她當了這麼多年的富太太,居然在這個年紀要離婚, 她哪裡能願意?所以就想著低聲下氣地討好楚湘, 求楚湘跟邵家求求情。邵家折騰楚家不就是為了替楚湘出頭嗎?那隻要楚湘原諒了他們, 邵家自然也就收手了。
哪想到, 楚湘非但一點情麵不給,還嘲諷了楚母一通,“你的人生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你覺得你還剩下什麼?健康的身體沒有、孝順的子女沒有、恩愛的老公沒有、知心的朋友沒有, 連可靠的公司也沒有。真是可憐啊。”
楚母氣得渾身發抖,“楚湘, 你彆忘了,是我們把你從貧民窟帶進了上流圈子。要不是我們,你這輩子都要在底層打滾, 怎麼可能有今天?你現在翻臉不認人, 就不怕被人說忘恩負義嗎?”
楚湘輕笑道:“有人說嗎?你以為, 我為什麼在楚家被掀了老底之後才離開?不就是為了讓人看清楚你們是怎麼對我的嗎?你猜,等楚氏破產那天,會不會有人指責我忘恩負義?”
“你!你欺人太甚!”楚母想到關於楚家的一出出黑料, 心知所有人都覺得楚家活該。可想想她又覺得很震驚,“你故意的?你故意讓所有人知道家裡這些事,然後再離開,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難道你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們的女兒?最初的那份親子鑒定,是你做的手腳對不對?你故意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你是我們的女兒,然後踩著我們進了上流圈子,搭上邵家之後就一腳踹開我們,還想把我們踩死,是不是?”
楚湘沒承認也沒否認,隻笑道:“楚太太想象力真豐富。好了,今天的娛樂時間結束,我忙,再見了。”
“喂!喂?!”楚母氣急敗壞,衝去公司將她的猜測又和楚父說了一遍。結果楚父大發雷霆,覺得她腦子進水了,楚湘一個貧窮的小姑娘怎麼對鑒定報告做手腳?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錢啊,再說那鑒定機構還是楚家選的,楚湘根本不可能提前知道去做手腳。
這麼一吵,楚父倒是懷疑起楚母來了,畢竟楚母剛剛弄過一個冒牌女兒回來,那麼當初,會不會也是楚母做的手腳,讓他誤以為楚湘是楚家的女兒?
怪不得從楚湘回家之後,楚母就沒當過一天慈母,在他麵前也總說楚湘的不是,弄得他也煩起楚湘來。這怎麼想都覺得楚母才是罪魁禍首,才是所有鬨劇的根源。
楚父更堅定了要和楚母離婚的想法,甚至搬了出去根本不再見楚母。楚母空有公司的股份,對公司卻一句話都說不上,精神不濟夜夜失眠,白日裡就天天頭疼,每一天的生活都感覺是煎熬。
楚湘那番話常常縈繞在她耳邊,她活了大半輩子,還剩下什麼?她什麼都沒有,頂多隻有公司給的分紅,可公司也在走下坡路,她連養老都可能成問題。
楚湘的話對楚母影響很大,她一點點安全感都沒有。這時陳萱知道他們的事找上門來,像個乖巧貼心的女兒一樣安慰她,幫她出主意和楚父周旋,她就好像在水中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緊緊抓住了陳萱。
雖然陳萱做的許多事都讓她看不上,已經不是她心中的好女兒。但這畢竟是她養了十七年的女兒,她心底裡還是有那麼一點信任,在這個時候,也就願意讓陳萱幫她做些事。反正陳萱求財,她手指縫漏點錢給陳萱就夠了,各取所需。
陳萱在她波浪線一般的人生裡也認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這會兒正麵對上楚父沒優勢,她就動了歪心思,私下給楚父找了不少麻煩,還收買楚父公司裡的員工,想要獲取機密以威脅楚父不許離婚。如果楚父離婚,那就淨身出戶。
她想得很好,楚母身體差,頭腦沒有年輕時那麼精明,對她的防備心又低,比較好忽悠。她緊緊扒著楚母,等將來楚母沒了,楚母的那些股份一定會留給她。如果她有辦法把楚父那邊的股份也搶過來,那她依然是楚氏唯一的繼承人。
楚湘剛穿來的時候,楚家這三個還是親親密密的一家人,現在不過短短兩年,他們彼此之間已經如同仇人一般,各自都在冷血無情地算計對方了。
楚湘後來都沒怎麼動手,就是挑撥離間加心理暗示,配上最初她布下的那些局,楚家人就自亂陣腳,一日比一日差了。
楚湘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主營的化妝品產品,她還做了許多其他投資。剛開始不顯,兩三年過去,業內人士才驚愕地發現她做的那些投資無一虧損,全都是大賺特賺,堪稱業內的點金勝手!
等楚湘大學畢業,她的林沐牌化妝品已經成為國際知名品牌,全球暢銷。她身上的疤痕也消褪乾淨,變得肌膚如玉。她成了林沐祛疤膏最好的代言人,讓這款祛疤膏成為國際最火單品,幾乎人手一罐,連醫學界都在化驗過產品成分之後將這歸入了祛疤藥品行列,祛疤膏成了林沐的王牌產品。
而這幾年祛疤膏的每一次火爆銷售,都會有人提起楚湘從前那一身傷疤。接著就有人開始科普楚湘那傷疤是怎麼來的,在陳家是怎麼被虐待、在楚家又是怎麼營養不良,以及在學校是怎麼被陳萱陷害。
楚湘這邊每每有一些成績,陳楚兩家和陳萱就會彆拉出來鞭屍一回。隨著楚湘的個人魅力逐漸展現,還真的有很多人開始抵製楚家的產品。反正電子產品買哪個牌子都是買,差距並不大,為什麼要買楚家的呢?
本來房地產就不景氣了,電子行業競爭壓力也十分大,儘管楚父拚儘了全力,楚氏也還是在飛速走下坡路,資產大幅度縮水,交際圈都下降了一個檔次。
邵言已經不對付楚家了,轉而跟在邵父身邊為接手邵家產業做準備。楚湘更是一次都沒有正麵對付過楚家,隻不過就算他們不動手,楚家的頹勢也無法阻止。
幾年來,楚父屢次提出離婚,都被陳萱和楚母胡攪蠻纏地打亂計劃。他包小三、找代孕、做試管嬰兒,一次次被楚母破壞,夫妻感情消耗殆儘。楚父越來越焦躁,楚母也在這一次次的折磨中越來越崩潰,最後楚母竟然被鑒定出精神有些問題。
這種輕微的程度本來可以慢慢養好,隻要能放鬆心情就好。可楚父卻強硬地將楚母送進了療養院,有精神鑒定證明,誰也不能說他有錯。畢竟楚母都弄沒了他兩個未出生的孩子了,誰知道留這種人在外麵會不會出更大的事?
楚母見大勢已去,就讓陳萱全權代理自己的股份,不放過任何能給楚父添亂的機會。楚母已經把楚父當成了仇人,自然不會考慮其他事情。而陳萱隻想要錢要公司,她又不懂商業,自然也不會擔憂楚氏的未來。
在楚父絞儘腦汁想要振興楚氏的時候,陳萱卻弄到了楚氏的公司機密,威脅楚父讓她進董事會,在公司裡安插自己的人,想搶奪公司,弄得公司裡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走歪路總會出問題,就像楚湘說的,陳萱太習慣走捷徑了。陳萱能用公司機密威脅楚父達到目的,自然不會老老實實在公司上班。這麼一來二去的,她一不小心就將公司機密真的泄露了出去,導致楚氏最大的項目宣告失敗。
楚氏現金流斷了,銀行催著還貸,合作方催著合同款,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還等著發薪水,就連每天集團大樓的水電空調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可楚氏現金流斷了,其他和楚氏有競爭的公司還紛紛出麵踩上一腳,楚氏就這麼破產了!
楚氏破產之前,楚父堵在楚湘下班的路上求楚湘幫忙。他心思一向比較多,還特意叫人悄悄通知了記者,想要道德綁架。說到底,他也曾經養過楚湘三個月,楚湘能接觸到上流圈子也是因為他啊。
他什麼都想到了,如果換個人可能就真被他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