儡,傀儡隻能聽命於主人。
她不能想太多反抗魔尊的事情,否則反噬會讓她痛到死去。
越無刃半躺在榻上,漫不經心地接過來茶盞。
大殿寂靜森寒,黑霧一般,讓人窒息。
不知道多久,越無刃慢慢品著茶,忽而開口說話:“你救了越子良,他成了本尊手下唯一逃脫的正道中人。”
“越子良回到中州後大受追捧,地位不可與往日同日而語。”
“他如今是昆侖的大紅人,不說權勢滔天,也說的上是春風得意。”
“可是越子良沒有回過魔域,也沒有想要救你。”
“你有什麼要說的?”
謝依沒有什麼要說的。
然而越無刃身為她的主人,他要謝依說什麼,謝依便隻好說什麼。
她開口,嗓音乾啞沉澀:“中州人都知道,魔宮越家傀儡之術,並無解法。”
“越子良心知我已經再無可能成為正常人,放棄救我,是人之常情。”
“因為我已經沒有被救的必要。”
一聲輕微的“哢噠”聲,越無刃手中的茶盞落在茶幾上。
他站起身來,恍若一道黑色的陰影,將她籠罩在其中。
越無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開口:“不。”
“全天下都知道傀儡不可救,然而整個中州若是有一人知道傀儡可救,一定是越子良。”
謝依的腦海裡,恍若爆開了,她的心頭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謬。
她的聲音發抖:“傀儡……可救?”
正道想了那麼多辦法,都沒有找到解決方法,為什麼她的小徒弟,越子良知道?
“越子良當然知道傀儡可救,”魔尊站在她麵前,捏緊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他的口中,吐出一句話:“越家村是魔宮旁支,當年逃到山中,便定居下來。真的論處起來,越子良算是我魔宮血脈。”
謝依隻聽到魔尊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的世界陷入到了一片昏沉中。
唯有最後一句話留在腦中,久久回蕩。
“你用命救的狗東西,卻不肯回頭看你一眼,真是可憐啊。”
……
當知道傀儡可救後,謝依沒有被壓垮,她反而被激發了鬥誌。
越子良不救她,她自己要救自己。
身為傀儡,要麼死在魔尊喜怒無常的殺戮中,要麼死在正道的手中,她不想以工具的身份死去,她要自救。
深夜,謝依努力控製自己真正的神智出現。
傀儡不能違背主人的意誌,也不能背叛主人,謝依一直這麼暗示自己,所以她從未被魔尊發覺。
在這些時日裡,她終於能分開自己的神識,在不驚動越無刃的情況下,分出一縷神識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然而她能爭取的時間很短,僅僅有一息的時間。
一息的時間很短,對於謝依的自救來說,卻足夠了。
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枚亮閃閃的靈果。
是情人果。
當年,謝依為了給撫山君慶祝生辰,以心頭血煉製情人果。
整整一月,她每日取心頭血澆灌,而當情人果煉成之時,它結了三枚果。
一枚被齊休拿走,一枚獻給了撫山君當做生辰禮,另外一枚,在謝依手中。
謝依無聲地擠碎情人果。
她將情人果的汁液,加料給了越無刃。
……
世人隻知情人果,卻不知道後麵還有三個字:夢三生。
情人果,夢三生。
用了情人果的那一人,給予情人果的另一人,兩人締結三世姻緣,堅不可摧。
凡人隻有一世,修士隻有一世,人人都隻有一世,又哪兒來的三世?
這麼說,無非是因為,情人果會讓人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人。
魔尊越無刃在飲下茶的第一瞬間,便感覺到了異常。
他一把抓住謝依的脖頸,脆弱的脖頸在他一念之間,便能成灰燼,就像是那些消失的傀儡一樣。
她不會有例外。
然而情人果沾唇即化,他再開口,滿是殺意的表情便已經轉變。
“你給本尊吃了什麼?”
話是審問的,冷厲的,然而越無刃的目光,逐漸軟化。
謝依幾乎踹不過氣,她斷斷續續道:“對不起,我……我隻想,隻想活下去。”
掐住她脖頸的手緩緩鬆開。
魔尊不愧是魔尊,越無刃在轉瞬間便明白了什麼。
他蹲下來,與捂著脖子咳嗽的謝一對視。
諸多解決方法在他心中閃過,魔尊越無刃權衡利弊,最終開口:
“我為你解傀儡之術,你嫁給我,成為我的道侶。”
他沒有再自稱“本尊”,而是用了“我”。
謝依:“可我是你的傀儡。”
她小聲說:“我隻想讓你放過我,我不想當傀儡。你是魔尊,你怎麼能與一個傀儡成為道侶呢?”
整個中州大陸,沒有聽說有人要娶自己的傀儡的。
魔尊頓了頓,向著謝依伸出手:“我的心中滿是對你的愛意,此事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謝依懵了。
“如果我的要求是放我離開呢?”
魔尊的手沒有等到謝依的手,他自顧自地摸了摸謝依的臉蛋。
入手滑膩,卻冷的像是冰。
這是他親手做的傀儡,完美無缺的傀儡。
魔尊笑的陰沉而病態,他說:“放你離開,你能逃去哪裡?正道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你就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她抬頭,看著越無刃的臉,隻覺著荒謬而可怕。
越無刃不會放她離開。
謝依的後背發寒,然而她點了點頭,說:“好。”
撫山君派她來魔域的目的,便是接近魔尊。
她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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