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泠音的語氣,透著看好戲的味道。
仿佛在說,這一周,看你怎麼熬。
安益清不擅長社交,縱然眼前是個漂亮到讓人心動的女人,她也沒法留下來聊天。
何況,對方很不待見她。
許泠音列舉一係列禁令,安益清聽完就回房間了。
裡麵一應俱全,她不用再到人家眼前去找存在感。
房間很乾淨,裝飾不像客廳那樣豐富,隻掛著幾張山水照。
橫豎錯落,色彩搭配很和諧。
她看幾眼,暗忖:那位大小姐脾氣差了點,審美是極好的。
整理好所有東西,她到陽台拍了張照,發給葉淺歌。
【已入住】
至於難纏的室友,她一句也沒提。
休息十來分鐘,差不多到晚飯時間。
安益清沒忘記租這裡的條件:做飯。
打開搜索,安益清輸入一行字:胃不好怎麼吃?
她大概看眼食譜,起身去外麵的超市買菜。
出來時,客廳的人不見了,不知道是走了,還是在房間。
安益清不能去敲門。
禁止靠近大小姐房間是死命令。
她沒興趣踩彆人的雷區。
發條消息給喻司柔,她詢問是否要準備許泠音的晚飯。
剛到超市,她收到回信。
【她晚上都在家吃飯】
【麻煩了】
安益清買了今晚和明早的菜,回家做飯。
大廚房用著特彆舒服。
有一種能大顯身手的錯覺。
她甚至找好了機位。
她做事很麻利,六點準時開飯。
兩個人的菜是分開做的。
大小姐應該不喜歡自己的菜被“染指”。
拍張照發給喻司柔,安益清請她幫忙喊人吃飯。
等了一會兒,對麵回了消息。
【不用等她,放保溫櫃裡就行,以後都這樣】
安益清照做,以防大小姐不知道,她回房拿了張便利貼,寫清楚當天的菜品,貼到桌上。
*
許泠音氣勢洶洶衝到發小家,狐狸眼微微眯起,瞪著對方。
一副討債模樣。
“阿音,我正要給你打電話,你就來了,巧的。”喻司柔給她倒杯水。
許泠音看她雲淡風輕,泄了氣,躺到沙發上,生無可戀:“喻司柔,你趕緊讓她滾蛋,我看了煩。”
“那不行。”喻司柔說話溫溫柔柔,語氣卻很堅定,“你還想再去醫院住幾天?”
她能拯救我的胃病?
說什麼笑話。
許泠音想起安益清說話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這麼愛做飯,去應聘保姆唄,敢來禍害她,就得接受她的怒火。
居然敢說暫時不打算搬出去。
沒把行李丟出去,是她修養好。
許泠音揉著抱枕,眼神晦暗不明。
“阿音,我們已經約法三章,你不能動任何一個租客,除非她們自己待不下去。”喻司柔適時提醒。
許泠音陰著臉:“我不動,她明天就自覺滾蛋。”
喻司柔笑道:“你要是成了,我沒什麼好說的。”
“成了之後,你彆再給我找室友,我不需要。”許泠音說。
喻司柔輕歎。
二十一個了,真留不住。再關心朋友,她也沒那麼多精力繼續找。
除了答應,彆無他法。
“我看那小姑娘做菜還不錯,菜品很適合你,菜色也很舒服。隔著屏幕,我都聞到菜香味了。”喻司柔點開圖片,給她看。
許泠音不屑一顧:“你彆總想著往我家裡塞人,我真能餓死自己?”
餓死不至於,隻怕躺醫院成了常態。
喻司柔默默吐槽。
兩人閒扯幾句,喻司柔叫吃飯,許泠音果斷拒絕。
讓回家吃,許泠音充耳不聞。
踩著高跟鞋,她離開發小家,直接去了公司。
周日,辦公大樓沒有人。
許泠音獨自上去加班。
其實沒有那麼多事,她想到家裡還有個外人,很想發瘋。
她猛灌一杯涼水,強迫自己冷靜。
答應了喻司柔,不能動,她不能食言。
加班到十點鐘,她帶三個酒吧認識的狐朋狗友回家。
從冰箱裡搬酒出來,占掉半張茶幾。
“今天不開心?”沐晴開一罐送給許泠音。
白雅和崔可指指背後的房間:“是不是來了討人厭的家夥?”
許泠音接過易拉罐,猛喝一口,哐當一聲把瓶子砸桌上:“彆問,今晚儘情地喝,來不來?”
“這麼嗨?那可太適合我了。”
“必須來。”
“嗨到天亮。”
她們常通宵,酒吧的玩法搬到這。
拿著骰子轉盤,念念有詞,誰輸了誰喝。
幾個人聲音清脆,穿透力極強。
配上高音量,隔音再好,房間裡的人也彆想安睡。
前兩個禮拜,有幾個忍受不了,當晚跑路。
幾個人有酒喝,有戲看,樂意奉陪。
半桌子酒,喝掉三分之二。
安益清的門依然緊閉,毫無動靜。
許泠音變得暴躁,扔了滿地易拉罐。
還要繼續。
白雅趕緊支招:“直接上絕招吧。”
許泠音沒猶豫,站起來。
腦袋暈暈乎乎,醉了七八分,又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