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或多或少都做過上戰場廝殺的夢。陸瑾也不意外,甚至在前世他還曾報名參加過非洲醫療隊,那可是戰爭國家。隻是可惜最後院裡手術任務重,離不開他,於是被刷下來了,還真有點遺憾。
所以陸瑾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願意啊。”
宋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陸謹手腳麻利地上了藥,換了紗布,最後囑咐道:“彆碰水,勤翻身,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訴我,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凶險期,但也不可大意。”
“明白明白,大夫的話,本官自當遵從。”楊一行現在誰的話都不聽,陸瑾的醫囑卻一定要遵守的。
於是陸謹笑眯眯地出去了,這兩位都是當官的,自然有要緊的事情要說。
等陸瑾一出去,漸行漸遠,楊一行感歎了一聲,然後嘖嘖嘴巴道:“你把眼珠子收收行嗎?現在又沒打仗,當什麼軍醫。”
“三年前與羌戎那一仗,有五十三人截了肢遣送回鄉,有近千人救回來卻得不到醫治失血過多而死,若是那個時候……”宋衡搖了搖頭,若是有更多像陸瑾這樣的瘍醫大夫,說不得活著的人,健全回家的人會更多。
不,彆說瘍醫了,就是正經的大夫也沒人願意去戰場,軍醫,太稀缺了。
楊一行感慨:“一場仗,萬骨枯,希望彆再打了。”
宋衡說:“羌戎最近動作頻頻,看這苗頭,戰爭怕是難免。”
這個話題太沉重,楊一行說不下去,於是換了一個,問:“之前我以為要死了,就沒來得及問你,現在你是不是該說了,你怎麼會來這裡。”
宋衡的那杯茶已經有些冷了,不過他無所謂,照樣喝。喝完看楊一行還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便笑道:“你之前不是說皇上糊塗,點了你當欽差,王鵬當江州將軍嗎?說的也是,憑你們兩個怎麼可能清得了匪,查得出勾結官員呢?”
“所以……”
“所以我來了。”宋衡放下茶杯道。
楊一行張了張嘴巴,整個神情傷心欲絕起來,然後奮起猛地一拍大腿,“好啊,我果然是來當靶子的,你他娘的是不是就跟在我後頭……啊喲!”
這一拍,剛好就拍在那條吊起的上腿上,疼得他頓時齜牙咧嘴,漲紅了臉。
宋衡被楊一行這自殘行為震了震,說 :“你要是不想要這條腿就直說,現在鋸也是來得及的。”
“放屁!”楊一行皺著臉握緊拳頭控訴道:“好你個宋衡,之前還想跟我好來著,難道這就是對待相好的態度?”
宋衡本還有些愧疚,現在被楊一行的愚蠢給打敗了,嗤笑道:“不過是安慰你而已,這也信。”
楊一行鼻子都氣歪了,加上腿疼的,麵容整個扭曲起來。
宋衡還覺得有必要把話說清楚了,不能給這傻子一丁點的幻想,於是繼續奚落道:“你這樣的,說實話,陸大夫都比你有看頭,我就是看上他也不會看上你的。”
他說完不顧楊一行驚呆的表情,起身拍了拍衣擺,準備去找陸瑾給他看腿,這傷口可還脆著呢,彆真裂開了。
結果一回頭,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此時陸瑾正瞪著眼睛站在門口,手裡端著藥碗,一隻腳邁進門檻裡,可仿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寫滿了尷尬。
可見不該聽的話都聽到了。
宋衡這下笑不出來了。
楊一行艱難地扯出個笑,哆嗦著指著宋衡:“活,活該!”
短暫的沉默之後,宋衡摸了摸鼻子,若無其事地說:“陸大夫,你給他看看,剛這蠢貨自己拍了自己一下,估計裂傷口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誰……誰是蠢貨,媽的,宋衡,當老子看不出你落荒而逃。”
楊一行越說陸瑾越尷尬,一個勁提醒他沒聽錯剛才的。
不過這還真看不出來,宋衡喜歡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