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微抬下巴,“那是自然。”說的特彆有底氣。
幸好現在是夏季,不然上哪兒去找蛙?
漫山遍野尋了個遍,終於湊齊了宋衡的清單,野兔和野雞遭了秧,豬和牛已經跟附近的農戶商量好了價錢,等需要的時候能隨時拉走。
於是宋衡騎在他的踏雪上,身後的親兵手裡提著兔子和雞招搖回府,蛙都放在布袋裡,就是數量有點多,一個勁地蹬腿,拿的費勁。
城門口的官兵也好,百姓也罷都目瞪口呆地繞開了道,這樣的場景一直到國公府前。
門房一早通知了管家,福伯是驚疑不定地看著宋衡,“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宋衡微微一笑道:“陸瑾要的。”
老管家抽了抽嘴角,趕緊派人去找陸瑾。
陸瑾沒想到宋衡今天不聲不響地就給弄來,瞧著撲騰的雞,蹬腿的兔子,還有布袋裡咕咕呱的青蛙,簡直驚呆了!
他真不知道宋衡這樣的人也會做這種蠢事,還背著手挺著胸膛看他,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陸瑾真是一言難儘。
“唉,你們彆大眼看小眼了,陸公子,這您打算怎辦啊?”老管家看著這鬨鬨騰騰的門口,有些頭疼。
“可我暫時用不上……”話未說完,陸瑾看到宋衡的唇抿緊了,又連忙說,“不過也好,本來還打算帶著兩個小的去抓青蛙,現在也省事了。就麻煩福伯找個地方先養幾日。”
國公府裡花團錦簇,哪兒都不適合放這些活物,福伯想了想說:“馬棚邊上還有一片空地,平日沒什麼人去,不如先擱那兒,我派個人看著。”
那隻能這樣了。
宋衡跟著陸瑾一直走進問淩軒,他說:“我是想給你驚喜的。”
隻是驚喜變成了驚嚇。
陸瑾看著他懊惱的模樣,於是笑道:“我知道。不過,這些你從哪兒來了?”
“士兵去抓的,營地附近就是山頭林子,野味很多。”
陸瑾玩笑著,“那不是以公謀私?”
宋衡理直氣壯道:“輸了本來就要懲罰,這已經算輕了,是將軍夫人的恩典。”
“什麼亂七八糟的。”
宋衡說,“他們都挺高興的,比平時都賣力幾分,還問你什麼時候去軍營。”
“過兩天吧,等醫館弄得差不多,我就去軍營要人去,先給那些醫官培訓起來,不知道宋大人肯不肯?”
“對你,我敢說個不字?”
陸瑾嘿嘿嘿笑起來。
到了晚間,老管家來找宋衡,宋衡說:“福伯,五日後去鳳仙樓定幾桌上等席麵,我帶阿瑾正式見一見營中諸位。”
這感情好,老管家忙應了,“大人放心,老奴保管辦得妥妥當當。”
宋衡點了點頭。
老管家說:“大人,還有一事得讓您知道。”
宋衡舉起茶杯,示意他說吧。
老管家道:“近日有人在打聽陸公子。”
宋衡問:“誰?”
“城西江翰林。”
宋衡對文官特彆是翰林院裡的並不認識,隻是這個聽著有些耳熟。
老管家見他茫然便提醒道:“大人,您怕是忘了,乞巧節那日陸公子救起的姑娘就是江家二小姐。”
原來是他們呀,宋衡說:“他們是該感謝阿瑾,否則那姑娘的頭七都快過去了。”
老管家看宋衡無知無覺,心中忍不住歎息,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大人,恕老奴多嘴,您在和陸公子相處之時可有感覺他有所顧慮?”
宋衡奇怪得問:“怎麼說?”
老管家道:“唉,這江家若是要感謝陸公子,直接派人過來送禮便是,何必要打聽那麼詳細。況且那日除了陸公子,您也出了不少力,還有平陽郡主呢。”
宋衡有個不好設想,銳利的目光看向老管家,“福伯,你是說他們對阿瑾有彆樣的想法?”
老管家點了點頭,“江翰林是出了名的在乎禮節,陸公子當場救了江小姐,雖說沒有任何輕薄舉動,不過畢竟有些逾矩,要老奴說,他怕是存了相女婿的心思
。”
宋衡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老管家繼續道:“大人,您和陸公子之前的事兒老奴也打聽了不少,在您沒表明心意之前,陸公子對您可是心存感激。老奴就是擔心您一片真情,可陸公子卻是因為感激才回應您,若是他更願意娶妻生子,這就麻煩了。”
宋衡的臉陰沉地仿佛能擠出墨汁來,老管家說的便是他擔心的。
過了良久,他說:“阿瑾,應是喜歡我的吧。”
畢竟現在他倆除了最後一步,該摟該親都有了,陸瑾也並非完全被動,而且這小子其實還挺主動的,可是萬一是裝的呢?或者相比起與他斷袖,絕了後,更希望娶妻生子呢?
這種兩者皆可的人宋衡見得不少。
想到這裡,他熾熱的心似乎墜入冰水,涼了下來。
老管家瞧著宋衡陰晴不定的臉色,問:“大人,老奴估摸著這幾日江家得聯係陸公子,您看是否要……”
國公府出麵,這事不黃也得黃。
宋衡很想這麼做,可是他終究不忍心。
“算了,如果阿瑾真……我強留也沒用。”宋衡心說再怎麼喜歡,他總能克製住自己,強扭的瓜不甜。
老管家默然,退出去了。
宋衡想找陸瑾問個清楚,可又怕逼問之下的答案令他傷心,陸瑾這人是受不得彆人的好。
宋衡最終還是不敢,想著席麵上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