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七年就這樣在吳宗師的敲敲打打中進入了尾聲,在除夕前,葉母坐著馬車回了京城和葉芷清兩人一起過年。
看著人黑瘦了,但是精神頭卻極好的母親,葉芷清知道她在過去的這一年,應該過得十分充實。
“明年還去嗎?”葉芷清問母親。
她不會去限製母親的自由,相反母親能有自己的事業,她會更高興。
“不去了。”葉母道,“樂安那邊良種的培育我已經教會了很多人,雖然在那裡還能做點什麼,但是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非要我不可了。你們不是弄了個什麼百工學院,那裡麵要人嗎,我打算去裡麵幫忙。”
“自然是要的。”說起來,百工學院裡的農學還沒開業呢,因為大家都覺得,種田這沒什麼好學的,與其去花錢,還不如給自家種田,“娘您來了也好,我們這農事一門課也能開張了。”
就和後世的種子絕對比幾百前年幾千年前的種子優良一樣,這些東西都是經過人工一代一代培育出來的。淘汰掉劣質的種子,留下優秀的種子繼續培育,然後再優勝劣汰。一代一代下來,總能改善。
葉母所擅長的隻有種田,讓她來牽頭做這個,也不是不行。
“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就好。”葉母心思很純粹,過去一年的忙碌讓她心裡生出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她現在已經隱隱明白女兒為什麼不像尋常人那樣,安分的待在後宅裡相夫教子了。
這種靠著自己的本事被人認可的感覺相當好,好到她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做更多的事。
建德八年,幼帝年紀已經十四五歲,脫離孩童的範圍,進入少年期。同時這也預示著,他到了能敦倫的年紀。
新年一過,聖昭太後就給陛下賜了兩位宮女,在他左右服侍。
太後是長輩,皇帝不好違抗,隻能是留著。
這一留,自然就留出了事——那兩個宮女悄無聲息的死了,且最後的死亡線索通通指向風清送進宮的後妃。
一箭雙雕,聖昭和風清的人都被除了。
聖昭怎麼看不出來這是皇帝的把戲,於是變本加厲,給送了四個美人過去,並且親自給了她們份位。
有品階的嬪妃不好輕易動手,周禮便時常去皇後宮中,讓範後為自己擋劍。
但是範皇後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入宮的小姑娘了,在丈夫長達小半年的冷待下,她成功被母親說服了,知道了子嗣的重要性。
陛下不會隻有她一個女人,但她的孩子卻是屬於她的。要想在後宮立足,子嗣至關重要。
為了子嗣,她聽從身邊最親近的宮女的話,沒有操之過急。隻每一次陛下來她宮裡的時候,她都裝扮成一副仰慕者的模樣,不動聲色地恭維著她的丈夫,令他感到鬆快。然後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小女人的姿態。
食色性也,男子很多時候比女子更為衝動。
美色當前,能坐懷不亂的人很少,而情到濃時,情不自禁的人更多。
如此三翻四次,周禮也開始同皇後親近,不過每次走止於最後一步。
色字頭上一把刀,大多數人都選擇牡丹花下死,周禮這般冷靜克製,反而令人更加警惕。
葉芷清就有想過用點彆的手段,不過被風清製止了,“再等等,有人會比我們更先忍不住。”
顯而易見,這個“有人”指的不是彆人,正是同樣住在宮裡的聖昭。
自從聖端被請回宮清修後,聖昭和皇帝的關係就一日糟糕過一日,現在隻勉勉強強維持個麵子情。關係這麼差,等到皇帝親政,聖昭就知道自己的日子不會好過,所以她比風清更急著皇嗣的出生。
後宅裡的女人為了子嗣都能不擇手段,更何況是後宮。
有了聖昭的操作,再加上範皇後本人的意願,雙方一拍即合,有些把戲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二月二,龍抬頭這天,帝後坐在一起小酌,幾杯薄酒下肚,醉意朦朧之下,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
雖然次日周禮清醒時極為惱怒,從此惡了皇後,但範皇後半點都不後悔。
“陛下您彆生氣,您昨天就已經吃了藥,而且奴才也已經讓禦醫盯著皇後這邊了,不會出事的。”黃大伴安撫道。
但他所受到的卻是周禮的踹心窩一腳。
“昨天你為什麼不送朕回寢宮?”周禮麵色冰冷,看的黃大伴冷汗直流。
“陛下!”他跪在了地上,語氣悲戚道,“奴才不是不能帶您走,但是奴才不能這樣做啊!若是讓那些人知道您故意不肯誕下皇嗣,到時候誰知道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等著您。和皇後……至少皇後這邊奴才能看著,一有不對,奴才就先下手為強。皇後的椒房和室內的擺件,大多都是含了麝香,她想有孕也不能。若是換了其他的人,變數隻會更大。”
這番解釋讓周禮陰冷的麵孔漸漸緩和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邁腿就走。
背後黃大伴鬆了口氣,至少這一關是過了。雖然陛下還是會生他的氣,但至少那份信任還在。
此後,周禮再沒去過皇後宮中,皇後倒是來請過罪,但是周禮一概不見。
又半個月後,周禮突然對範皇後親近起來,範皇後大喜,每天都以一種做好了侍寢的準備的姿態迎接他,但周禮卻始終不肯再碰她。
連續四五天之後,周禮又莫名恢複了從前的冷淡,而範皇後也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摸了摸肚子,對身邊的宮女道:“難道……本宮真的不能把有孕的事說出來?”
宮女沉聲道:“至少現在不行。孩子在前麵三個月太容易有閃失,娘娘您若想保住這個孩兒,還是等三個月之後再公布吧。”
範皇後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
時間進入三月,在中旬時,距離上林苑不遠的地方突然發出一陣巨響,地麵都跟著顫了顫,嚇得學院裡的師生們還以為是地龍翻身。
不過很快,葉芷清出麵告知,隻是不遠處的山洞坍塌而已,並沒有其他的事發生,讓大家不必驚慌。
山洞坍塌動靜會這麼大?
這事大家心裡存疑,但是賢王妃都這麼說了,他們也隻能是接受了這個理由。再加上後來那邊再沒動靜,這事也就漸漸被人拋在了腦後。
三個月後,建德八年五月,皇後有孕的事瞞不住了,聖昭太後親自把人接到了自己的宮中照料,而周禮氣得砸了寢宮裡所有能砸的器具。
“你究竟是誰的人?”周禮神色冰冷地看著跪在麵前的黃大伴道,“你不是說皇後宮中有麝香,你會盯著?還有,寡人吃的藥隻怕也是假的吧。”
黃大伴一臉淒苦地看著他,“奴才有罪,沒有幫陛下您把事情辦好,您就當一切都是奴才做的吧。”
說著,他整個人用力撞在了柱子上。
沒想到他會想自儘,周禮沒由來一慌,忙上前去抱起他,朝著外麵喊著“請禦醫來”,同時嘴裡道:“什麼叫做當做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做的,你給寡人說清楚。如果是你,寡人要將你一片片淩遲;如果不是你,那寡人就要你把那個人給寡人找出來!”
不知是禦醫來得及時,還是黃大伴確實命大,撞了柱子竟然還被救了回來,隻是他整個人元氣大傷,必須得好生休養。
“陛下,如果不是您的糕點,奴才也活不到現在,您一定要相信奴才……”看著高熱中一直說胡話的黃大伴,周禮隱隱約約想了起來,在他還不是受寵皇子的時候,確實曾給過一個跪在雪地裡差點凍僵的小太監一塊糕點。
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最後隻命人好好養著他,回了寢宮。
皇後有孕的事被朝臣知道後,朝堂上的氛圍就隱隱變得微妙起來。
皇嗣十分重要,現在陛下年幼,所以五位輔政大臣把持著朝堂。但若是重新改立聖人的話,那是不是輔政大臣也能隨著換一撥人?
政治啊,永遠都是利益的傾軋。哪怕隻有一點點希望,也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
當然,皇後肚子裡的孩子現在是男是女還未知。但是膽子大些的,總能讓皇後的肚子裡懷上的一定是男孩。
朝堂上的暗流洶湧,葉芷清或許知道一些,不過她並不插手。這些都是風清的事,她隻一門心思放在百工學院上。
建德八年的夏天,百工學院第一輛叫做自行車的新式交通工具問世,引起了京中一片躁動。
時間進入九月後,香皂問世。相對於昂貴的胰子,香皂則以平民為消費主流,正是進入貧民家中。
十月,第一代護膚品出現,同時鐵匠這邊打造出新式更輕便更堅硬的盔甲……
一年時間過去,從一年前的門可羅雀,到如今學生已經多達兩千人,百工學院的成長,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甚至,一些士林賢者都被吸引了過來,想要親眼見見百工學院的神奇之處。
與之相對的,葉芷清的聲望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百工學院所有的產出,功勞都有葉芷清的一份。沈老曾笑言,說年底政績評優,葉芷清這位置怕是得要繼續往上挪一些。
說起來,她隻兩年的時間就達到六品,這速度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的大員。如今再繼續往上升,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成為大小朝會上第一位能上朝的女官了。
對於那麼一天的到來,葉芷清十分期待。
但是現在範皇後的肚子已經有八個月大了。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皇後即將臨盆。而到時候,她和風清最大的考驗也即將到來。
若是這一關,他們能安然過去,那未來可期。
建德十一月,範皇後因為吃壞了肚子,突然提前臨盆。
經過一天的難產,皇嗣終於被生了出來,是個男孩。而範皇後,難產而亡。
葉芷清到皇宮時,聽到靈堂外麵安國夫人的哭聲,心裡卻有些麻木。
範皇後,從一開始就是注定要被廢掉的棋子。聖昭需要更好掌控的皇嗣,那與皇嗣關係天然親近的母親自然不會被留下。
而她,早就料到了這些,卻沒有去阻止。因為私心裡,她也希望皇嗣能更好掌控一些。
早產的大皇子身體羸弱,不過有專門的太醫守著,倒是平平安安地過了建德九年的春節。
聖昭看護大皇子看護的極緊,中間有不少明道暗槍,但都被她擋了下來。因為這,聖昭還專門求到了關係一直不好的風清身上,讓風清幫忙。
當利益一致的時候,那他們就是朋友。
風清欣然應允。
知道自己即將被當做棄子的周禮不甘心就這樣結束,他開始動作頻頻。
終於,在五月之後,確定大皇子是健康的之後,在東魯坐鎮的寧西王與湘南的平西王聯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上京,要求五大輔政大臣把權利歸還,同時力撐陛下親政。
這兩路兵馬人有二十萬之多,再加上京中這邊也有人跟著煽風點火,聲勢越來越浩大。
葉芷清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不過她沒想到人會這麼多。
“因為你們都漏掉了一個人。”風清說著,在葉芷清額頭上吻了一下,“等我回來。”
說完,他上馬帶著人出了京城。
京城軍營裡的人不多,隻有五萬。在西北的褚衛想帶人回來,但是被風清拒絕了。這個時候他們要是回來了,那不是給了北麵的韃子機會。
風清率領五萬將士去迎戰兩王,大多數人都不看好他,京中一片人心惶惶。甚至有人還想到了綁架葉芷清,作為討好兩王的手段。
然而,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
十天不到,外麵就傳來賢王用神兵擊潰二十萬叛賊,大獲全勝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人愣了又愣。
賢王以少勝多?
還是大勝?
那所謂的神兵又是什麼?
第一次,所有人期待起京城日報來。其他人說不清楚,但是日報的人總會講明白吧!
沈府,沈老和楊道應還有另外一位輔政大臣在喝著茶,聽到這消息後,沈老率先笑道:“看來我們這些老家夥,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了。”
風清如果戰敗,他們這些人肯定無法獨善其身。本來都做好了玉碎的準備,誰知道最後還能繼續活著。
“那神兵是什麼?”楊道應板著臉問這個。
“大概是上林苑那邊鼓搗出的東西吧。之前不是聽說上林苑那邊被弄出個天坑,大概是在試驗這個。”沈老道。
一般人得不到這種第一手消息,但是瞞不過他們。
“這麼說,倒是賢王妃救了我們一命?”
“可以這麼說。”
又七天後,賢王領著軍隊回京,人們終於見識到了神兵的真麵目——那是一口口鮮紅的大炮,看著那黝黑的洞口,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據說從這裡麵出來的東西能一次炸死幾百個,賢王就是靠著這個,才大獲全勝的。
眾人對神兵議論紛紛,到最後,傳著傳著,那大炮上的紅色成了鮮血染成的,聽上去就極其可怕。
外行看熱鬨,而內行看門道。
神兵令人激動,但是造反的人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在那一堆關押的人裡麵,葉芷清看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安樂長公主。
自從新帝登基,安樂長公主極其低調,低調到甚至讓人遺忘了她的存在。
所以此時她出現在叛軍之中,讓不少人都大跌眼鏡。
“原來你說我們忘了的人,是她。”葉芷清明白過來。
“嗯。”風清點頭。如果不是上一世知道真相,他也不會想到最後的操控者,竟然是他的姑姑。
上一世,周恭上位之後,被人從輪椅上踹了下來,而踹他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安樂長公主。
周恭被廢之後,風清也死於一場意外。雖然現在看來,那場意外很可能不是什麼意外。
“還真是令人佩服。”葉芷清想明白其中關節之後,不由長歎一聲。
被押著的安樂長公主,此時仍舊有條不紊,高高在上。
“願賭服輸。”她冷笑著,最後目光落在風清和葉芷清的身上,“你們還真是讓我意外。”
葉芷清和風清沒有回應,任由其他人把她給押了下去。
當天晚上,安樂長公主的屍體被人發現在牢房裡。她死的樣子,整整齊齊,半點不見猙獰,宛如安然入睡。
這確實是願賭服輸。
贏了,得天下,輸了,失去的是她的命。
叛將處置好之後,宮裡的周禮也難逃一杯鴆酒。
在喝下鴆酒之後,周禮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至少這一刻,他不用擔心那些陰謀詭計會要掉他的性命,因為他即將死去。
朦朦朧朧,似乎有人朝著他走了過來,但他看不清那人是誰,隻聽道那人說了一句話:“懇請王爺能讓我為陛下守靈百年,讓我還他當年一塊糕點的恩情。”
哈,恩情?寡人的恩情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他想掙紮去殺了那人,但他已經沒了力氣。
……
周禮一死,五個月大的大皇子順理成章的繼位,成為新帝。
連話都不能說的皇帝,隻能是傀儡中是傀儡。同時,這也預示著未來的二十年內,大權依舊掌握在朝臣手裡。
“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沈老五人,站在大殿前,看著重重宮門,感歎道。
在新帝登基後的兩個月後,葉芷清被診出滑脈。
賢王妃終於有喜,賢王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百工學院那邊更是層出不窮的送出嬰兒能用的東西。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紅衣炮的出現,百工學院成為新興之地,不僅僅是民間百工想要加入,京城的權貴以及士林大儒等都對這裡表現出了相當大的興趣。
葉芷清有孕,百工學院需要一個新的人來暫代院長,管理著學院的一切。
就在不少大儒們毛遂自薦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沈老。
沈老提前卸下首輔的職位,來擔任百工學院院長。無論是從資曆還是其他方麵看,沈老一出,無人敢與之相爭。
對於沈老願意挑起這個擔子,葉芷清是十分樂意的。
在她肚子三個月大時,百工學院又來了一批意想不到的人——林明珠。
自從林閣老逝世以後,林明珠就留在了嵩山,繼承爺爺的遺願,將爺爺的書寫完。這次,她帶來的是一群女子,前來百工書院學習。
沈老見識過葉芷清的才能,再加上林淑柔、上官三娘等人也都個個不俗,對於女子入學也沒那麼排斥。他大手一招,把人都收下了。
隨著林明珠她們的入學,像是另外一條口子被打開一樣,不少女子開始有了向上的途徑。
願意學百工的,可以來百工學院。而想去讀書的,以樂安商行女學為前身的樂安女院開始出現在大家的視野當中。
在這個世界轟轟烈烈改變的時候,葉芷清懷胎十月,平安生下一對龍鳳胎。在坐完月子之後,她重新回到了百工學院,另外設立了一門護理學科,隻招女子。
同年,葉芷清被擢正式成為五品,進入工部,成為能參與大朝會的第一位女官。
……
三年後,林行止帶著卓然的政績回歸京城,粵南的商稅年年新高,這些全都是他的政績。有這番政績在手,他也順利進入內閣。
而他入內閣,補的是楊道應辭官留下的缺。
是的,自林閣老開始,五位輔政大臣裡,有三位都離開了朝廷中樞,除了風清外,剩下的那位,看年紀也堅持不了太久。
“你也彆仗著年輕就為所欲為。”楊道應臨離開京城時告誡風清道,“崔義之也要回來了,他會繼承我的遺願。如果他不堪大用,你就流放他,但如果他有能力,你還打壓他的話,我就是死了我都要罵你。”
麵對這點威脅,風清哭笑不得。
最後,兩人在路邊喝了杯酒,就此離彆。
楊道應沒有回鄉,他去的是嵩山。當初林閣老答應他在嵩山給他留位置,現在林閣老去了,他卻是要代替林閣老去把嵩山書院撐起來。
“再沒個人去主持大局,嵩山書院第一書院的名頭就要被搶了。”漫天黃沙裡,他的背影,孤寂而筆直。
葉芷清看到這幕,道:“這些大人們都好厲害。”
他們個個有能力有手腕,雖然也勾心鬥角,卻都會以大局為重。她和風清也算是運氣好,才能和這些大能們共事。
“嗯。”風清看著又一位前輩的背影消失在道路鏡頭,他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回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他們,幸好有彼此相陪。
又一年過去,崔義之回京,重新回到刑部的位置後,帶頭倡導修改律法一事。此事引起很大的波瀾,有人同意有人反對,不過這都是他的分內事,葉芷清夫妻倆是樂見其成。
……
時間一晃而過,十五年過去,葉芷清的兩個孩子都長大了,而宮中的皇帝因為體弱多病的緣故,在留下一位皇子後,過早的離開人世。
新的繼承人不過三歲,而朝廷上下已經隱隱有拋開皇帝,也能獨自行駛的趨勢。
崔義之和風清還是不相互往來,兩人甚至有隱隱相對的趨勢。眾人都說他們倆之間有血海深仇,所以才會如此。但是葉芷清卻明白,先帝把崔義之名字改的確實好,他有大義在心中。
和風清的仇,他不會忘。但是,他的心裡更裝著天下百姓。當以百姓為先的時候,那點仇已經算不得什麼,更不會為了私仇,而故意去打壓這個讓大周越來越好的人。
與此同時,各地經濟發展極快,新一代的改良種子讓農田裡的莊稼越來越豐收,豆薯也成了經濟作物界的扛把子。
大周上下,一片欣欣向榮之勢。
也是在這個平凡的清晨,在晉西的某處煤礦邊,有個人突然驚喜地叫了起來,“我成功了!坑裡的水被抽出來了!”
假若葉芷清在,且她還記得某段曆史的話,一定會恍然想起,蒸汽機的前身就是這麼來的……
——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完結了,謝謝大家這五個月以來的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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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荒廢了幾十年的青鬆觀,
某天來了位觀主,
觀主臉色慘白、形銷骨立,不太像個人,還是個瞎子。
可就是這樣,觀裡的香火卻漸漸旺盛了起來……
*
【大概就是滿級大佬重生、靠本事吃飯好好活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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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主是真大佬。
2、劇情流。
3、架空文,婉拒考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