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衛:?????
不是……到底怎麼回事?
妖狐更加迷茫了。
而就在此時,隨著喬溫轉身的動作,從原本兩人背對著的樹叢之後,慢慢走出了一個白衣緋袴、清麗絕倫的黑發巫女……
“……桔梗……”
哪怕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然而當親眼見到這個人,當她如同推開一幅古老而靜美的畫卷,緩緩從畫卷之上拾級而下,仿佛一下就從畫中人變作眼前人的時候,喬溫依舊被這難以言喻的畫麵瞬間感動到了。
以至於不由自主地念出了來人的名字。
一頭順直的過腰黑發用素潔的白色發帶簡單束在身後,麵容清麗、唇色微淡的巫女神色平靜,並沒有因為喬溫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表現出絲毫的驚詫或是意外。
她點了點頭:“看來你認識我……”
喬溫無法解釋自己怎麼會認識桔梗,電光石火之間,隻能毫不猶豫地選擇……賣隊友:
“對!是犬夜叉告訴我的!”
桔梗對此並未懷疑。
“原來如此。”她很乾脆就接受了喬溫的說法。
巫女的神色自始至終都十分平靜,平靜到讓人無法相信,她會用這樣的表情,說出接下來這樣的台詞:
“既然犬夜叉提醒過你……那你應該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吧?”
“把四魂之玉的碎片交出來吧。”
喬溫:…………
喬溫沉默了。
他的沉默一半是因為桔梗到來的目的是為了搶奪犬夜叉一行人收集到的四魂之玉碎片,另一半則是因為……
“你怎麼知道四魂之玉的碎片在我身上?”
喬溫眯起眼睛。
這正是即便犬夜叉和彌勒他們依然不肯讓他加入戰鬥行列,可巴衛之前不知是出於純粹惡意還是某種不服氣和惡趣味心理的“挑撥”也並沒能奏效的重要原因——臨行前,犬夜叉將收集來的一小塊四魂之玉碎片的結晶,放在了喬溫這裡。
或者說,之前喬溫從奈落那裡“奪”來,經過戈薇淨化的那一小塊四魂之玉的碎片,最終沒有與戈薇頸上已經差不多有大半塊大小的四魂之玉碎片融合,而是在犬夜叉和戈薇的秘密操作下,“物歸原主”——又被送到了喬溫手裡。
喬溫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們還投宿在某個富戶家中,有客房和正常的床鋪可睡,深夜時分,犬夜叉將他叫到客房門外,一臉不爽地將四魂之玉碎片交給了他:
“戈薇讓我把這個給你。”
喬溫下意識接過,等發現是什麼東西以後,神色不由變得有些古怪:
“……為什麼給我?”
犬夜叉繼續不爽:
“戈薇說,怕到楓之村之前出什麼差錯——如果有人來搶四魂之玉碎片,她身上帶了那麼大一塊,那麼顯眼,到時候一定會成為重點被針對搶奪的對象,之前有幾次……四魂之玉的碎片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丟失過,戈薇不想再出那樣的意外。”
但意外這種事,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不是說你想不出,它就一定不會出。
所以戈薇和犬夜叉爭論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塊喬溫得來的碎片,暫時依然“寄存”在喬溫手中——
“你不是有辦法讓彆人感覺不到你身上有四魂之玉碎片的氣息嗎?”
半妖當時這麼說。
“那就再把它藏起來——記住,一定要嚴嚴實實地好好藏起來。”
喬溫答應了。
而他也的確做到了。
依然是錠之牌先負責上鎖再由夢之牌負責保存,喬溫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證,即便是在500年前妖魔鬼怪甚至神明大行其道的戰國時代,能在夢境世界裡贏過夢之牌、找到被她的力量守護著的四魂之玉碎片的家夥,也寥寥無幾。
所以問題來了,桔梗……是怎麼知道喬溫身上有四魂之玉碎片的?
然而巫女卻並沒有要解答喬溫疑問的打算。
“你不必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
巫女語氣平靜。
“把碎片交出來吧……我並不想難為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人?
喬溫一時不解。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還能是什麼樣的人,自然是“普通人”嘍!
喬溫:…………
喬溫這時候心情就很複雜。
如果說犬夜叉的嗅覺隻對妖怪起作用,對於身體的確是普通人類的喬溫,根本聞不出什麼特彆。
戈薇那雙能看到四魂之玉碎片和靈氣瘴氣的眼睛也分辨不出即便使用力量時,身上也不帶絲毫特殊力量波動的喬溫的“靈力”是否強大。
可是桔梗……
喬溫認為戰國時代最為通透、擁有一雙幾乎能看透所有人的眼睛的桔梗,也說他是個普通人……
行吧:)
這下普通人實錘了!
喬溫甚至感覺美滋滋。
不過——
“我不會把四魂之玉的碎片交給你的。”
他溫聲說。
“對於這一點,你也十分清楚,不是嗎?”
否則也不會試圖勸說他了。
巫女的神情漸漸變得冷硬起來。
“我總認為……”
她取下背後的長弓,慢慢拉開弓弦:
“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爭端。”
桔梗語氣裡甚至帶著歎息的意味。
“我與犬夜叉……是沒有辦法,不用這樣的手段,他不會放我帶著四魂之玉碎片離開……”
而她自己,哪怕已經明了當年的真相,可胸中積累已久的怨氣,和因此而生的強烈怒火,卻始終無法輕易平息。
她已經不再是五十年前心神潔淨的巫女,而是一個被信念、執念甚至妄念驅使,拖著陶土和骨灰燒製而成的虛假身體,本應消散的,不屬於這個人間的……亡者。
她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是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向犬夜叉解釋自己不斷從他和戈薇手中強奪四魂之玉碎片,又去將它們交給奈落的理由。
但是她不願意。
被誤會……又怎麼樣呢?
已經……都無所謂了呀。
巫女微笑起來。
“既然你不肯,那麼……”
——就試試我的箭吧!
巫女的靈力瞬間張開,頃刻間便布滿弓弦,箭矢射出的一刻,巨大的靈力乍然暴起,箭矢帶著一往無前的鋒銳,直射喬溫!
喬溫卻沒有試圖移動——無論閃躲,抑或避讓。
他無聲歎了口氣,下一秒,黑色的、如同漆黑夜空一般的奇異布料般的事物從他身上倏然延展,仿佛一層銅牆鐵壁般,阻擋在他身前。
隻聽“叮!”的一聲,巫女射來的箭矢打在黑色的“牆壁“之上,濺起一簇金光閃閃的火花之後,竟無力地掉落了下去……
桔梗眼神微閃。
奈落隻說,這是個有點特殊的普通人類,卻沒有說,他的“特殊”,竟是這般特殊……
但桔梗並非如此輕易就會動搖。
她眼神微沉,從背後箭簍中再抽出一隻利箭——這次,她拉了滿弓。
喬溫看著她眼神中的毅然決然,不由再次歎了口氣。
被他下意識擋在身後的巴衛神色莫測地看著身前這人——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以後,這個人的表現……就有點奇怪。
巴衛這段路程之中總聽名叫犬夜叉的半妖和他的同伴們提起“四魂之玉”,這東西他倒也聽說過,五十年前就曾傳出過風聲,說這是個妖怪得到以後,能將實力大幅提升的東西,可巴衛本身已經足夠強大,當時就與惡羅王聯手四處為非作歹,兩人還曾笑言,如果那東西真的那麼好用,不如搶回來當玩具玩玩?如果傳言有虛或者玩膩了的話……
“就乾脆毀掉不是也很有趣嗎?”
惡羅王大笑著這麼說。
隻可惜他們還沒來得及從尋歡作樂中抽出空來,真的去將這打算付諸實際,就聽說了四魂之玉和守護它的巫女一起消失的消息。
惡羅王當時還說:“真無趣……會這麼簡單就消失,看來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
於是兩人乾脆就將什麼四魂之玉徹底拋在了腦後,繼續結伴四處為非作歹去了。
所以哪怕現在聽說犬夜叉他們手裡就有這樣東西存在,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完整的一塊玉碎裂成了無數碎片,而犬夜叉等人似乎正在四處收集四魂之玉的碎片並準備將之完整合一,巴衛也沒表現出絲毫的興趣——他本就對這種由外物帶來的強大沒什麼信任感,認為隻有能由自己掌控的力量,才是真的力量。
可那東西似乎對喬溫也非常重要,是將他送回現代的關鍵道具……
巴衛倒是明白喬溫不會將四魂之玉碎片交給對麵那位巫女的理由,可是喬溫見到巫女以來的種種表現,又要怎麼解釋?
妖狐不自覺皺起眉頭。
就在這時,他聽見喬溫開口,語氣裡有些莫名的決絕(?):
“收手吧,桔梗。”
人類青年如是說。
“我知道你從犬夜叉他們這裡搶奪四魂之玉碎片的理由,也知道你為什麼會將它們交給奈落。”
在對麵巫女驟然冰冷的注視中,青年無奈苦笑:
“但是……你的目的恐怕無法達成了。”
他說著,抬手摸摸鼻子:
“因為四魂之玉……永遠也無法變得完整了。”
桔梗聞言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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