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信物、偶遇和偷襲
喬溫：…………
喬溫真是一言難儘。
他想問巴衛你真的知道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嗎？
但是對上妖狐單純疑惑又正直（？）的眼神，他又覺得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
嗐！
就是個形容而已, 巴衛畢竟是妖怪嘛, 說不定對人類用語有什麼誤解。
喬溫十分善解人意（？）地幫好友找到了合情合理的解釋, 乾脆把那點無意義的遐思拋在了腦後——
“……沒什麼。總之惡羅王不會再來找我們麻煩了對吧？”
巴衛見他很快神色恢複如常，也沒再繼續深究下去的意思。
他點頭：“應該是……他現在的心思大概都放在出雲那邊了——希望那些‘神明大人’們最近少找點麻煩，免得他一個忍耐不住, 等不及了自己打上門去。”
喬溫想問問出雲神明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看巴衛的表情……
好像不是他能夠過問的事啊……
喬溫將疑問壓回心底, 轉而問起他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對了！奈落呢？沒被他跑掉吧？”
他真心希望不要啊！
否則犬夜叉他們不是又要開始日夜不間斷地追蹤奈落了？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因為巴衛十分簡潔明了地回答他：
“跑了。”
雖然早就猜到結果可能會是這樣, 但真的從巴衛口中聽說這個答案, 喬溫還是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他還真是能苟啊……”
身為BOSS，擁有各種各樣的逆天屬性是理所當然的，否則怎麼夠資格被主角當成目標，一路激勵主角不斷成長變強呢？
但有一說一, 像奈落這麼能苟的BOSS, 真的是喬溫生平僅見——平時真身就躲在結界裡隻派出各種傀儡各種分丨身出去外麵搞事就不說了, 每次被打個半殘，都能拖著重傷的身體說跑就跑……還偏偏每次都能被他成功跑掉！
這是真·能活到最後全靠苟，前期根本不能打啊！
就很讓人惱火。
想到自己被惡羅王“抓走”之前寫給桔梗的那封信，喬溫再次深深歎了口氣——希望桔梗接到之後的傳信時不會太失望吧……
唉！
……
……
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原本的賞花計劃自然是不能繼續下去了。
喬溫現在隻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犬夜叉他們那邊，看看他們的奈落追蹤行動到底進行得怎麼樣了。
而且連續被端了兩個本應“萬無一失”的安全據點, 喬溫也很好奇奈落現在還有沒有第三個“也應該萬無一失”的據點作為以防萬一的後備。
而經此一役, 巴衛似乎也對奈落生出了幾分遷怒——遷怒犬夜叉他們不行, 還不能遷怒奈落了？
所以妖狐也表示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將會與喬溫同行。
喬溫對巴衛的陪同倒不反對，畢竟有巴衛在身邊的話，他自己也感覺會更安心一點。不過，有一點要提前說好——
“之後如果再碰上奈落的話，巴衛你可千萬不能出手。”
喬溫十分嚴肅。
關於喬溫不希望巴衛插手奈落和犬夜叉他們之間的爭鬥這件事，之前在櫻花林裡，他已經解釋過理由了，巴衛當時也接受了。
雖然喬溫被人抓走以後，巴衛也曾想過如果自己那時沒聽喬溫的話，而是直接出手乾掉奈落，或許後來這一切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不過就結果而言，發生的這一係列變故反而讓惡羅王對喬溫而言不再算是個威脅……
這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所以……
妖狐頷首。
“我知道了。”
他說。
大不了他不出手就是了。
——當然，前提是，那個叫奈落的家夥，真的不會再對喬溫造成威脅。
喬溫完全沒聽出妖狐話語中隱藏極深的潛台詞。
他深知巴衛不會輕易許諾，而隻要他親口應允，就不會做出違背諾言的事來，所以他徹底放心了，任由巴衛召喚來那隻熟悉的駝獸，帶著自己一起向來時的方向原路折返。
喬溫一直很好奇巴衛是怎麼做到每一次都能精準定位到犬夜叉一行人的蹤跡的。
畢竟他是妖狐不是犬妖，憑嗅覺的話……好像不像犬夜叉和殺生丸那麼有說服力。
不過跟巴衛一起出去過幾次之後，喬溫就找到了答案。
問題的關鍵其實就在這隻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駝獸身上。
喬溫本來以為這隻駝獸就像殺生丸的“啊”、“哞”一樣，就是普通的腳力而已，哪想到人家其實是靠本事吃飯的！
這隻駝獸有著天生就能分辨並捕捉遇見過的所有生物身上氣息的種族天賦，所以哪怕隔著萬水千山，隻要它想，也能輕易定位到某個曾經被它捕捉過氣息的存在。
不過，奈落除外。
論隱匿氣息，駝獸表示它還真沒見過比奈落做得更出色的。
這似乎更加印證了喬溫之前關於“奈落到底有多苟”的那番論證。
總之，在這隻駝獸的引路下，喬溫和巴衛很快向犬夜叉一行人眼下所在的方向追尋了過去。
喬溫自覺其實沒被惡羅王帶走太遠，因為惡羅王的速度雖然不算慢，但到底一直有人追擊在身後，他一邊半真半假地躲避攻擊，一邊還偶爾要刻意放慢腳步，逗著那些出雲來的神明們玩玩，要說他“逃跑”得有多認真，那根本就是在開玩笑。
所以如果駝獸帶著他和巴衛重新回到那座有著天然結界和結界中的櫻樹林、剛剛被山火肆虐過的山上，喬溫也不會覺得太過意外——畢竟是要追蹤犬夜叉他們的行跡嘛，途中經過那裡再正常不過。
當駝獸中途突然拐彎，向另一個方向而去的時候，喬溫雖有片刻的意外，但也沒想太多，因為或許奈落逃跑的方向就是向著這裡，犬夜叉他們既然追蹤在奈落身後，駝獸會根據他們的行跡改變行進的方向這也很正常。
但是漸漸地，喬溫就覺出不對來了……
“這……是回楓之村的方向吧？”
喬溫雖然對地形不熟，但他好歹會看方向啊！
在駝獸一次又一次調整過行進路線之後，喬溫發覺按照這個方向一直走下去，他們很有可能會再次回到楓之村……
這就讓他感覺十分古怪了。
巴衛聞言觀察了一下下方的環境。
比起喬溫，他對整個戰國時代的地形自然要熟悉得多。
所以隻看了幾眼，他就很快肯定了喬溫的猜測：
“你說的沒錯。繼續沿著這個方向前進的話，的確有可能中途路過或者乾脆抵達那座村子。”
喬溫頓時有了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所以奈落現在是在往楓之村的方向前進？”
“可以這麼說……”
巴衛繼續肯定他的想法。
喬溫既覺出不妙又感到十分困惑：
“可他這個時候跑去楓之村又是想做什麼？”
楓之村周邊是不會有什麼奈落布置的“後手”的，這點喬溫可以確定。
首先楓之村畢竟也算是犬夜叉他們的大本營了，所以他們自己就仔細排查過村落附近——不隻是為了防備奈落，也是為了防備其他妖怪針對楓之村做什麼布置。
其次，桔梗偶爾也會在路過楓之村時，在四周巡視一番，以確保沒有太過危險的存在會危及到村落的安全。
她雖然看上去似乎對曾經的故人都完全不在意了，但對於楓婆婆這個唯一的妹妹，到底還是牽掛的，所以暗中其實看顧了她不少，隻是嘴上從來沒有坦白過罷了。
而在犬夜叉他們和桔梗的雙重防衛之下，喬溫很難想象奈落還能在楓之村附近布置什麼足以令他絕地反擊的手段。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奈落打算利用楓之村的存在本身，通過挾持整座村子、以村民們的性命當作籌碼，逼退犬夜叉一行人的追殺……
如果奈落真是這麼打算的……
喬溫抿緊嘴唇。
以犬夜叉嘴硬心軟的性格，他一定會妥協的。
可誰又能保證犬夜叉妥協了，奈落就會放過那些無辜的村民了呢？
想到上次回去時還把自己難得從外出走商的父親那裡得到的糖果跟他分享的某個軟乎乎的小姑娘，還有那些在他待在村子裡時，會圍在他身邊爭先恐後想輕輕摸一下在他懷裡睡覺的小白玉，纏著他要他講故事給他們聽的小娃娃們……
喬溫心臟抖了抖，實在很希望自己的設想不要成真。
……
……
平心而論，巴衛找來的這頭駝獸的腳程已經很快了。
但再快，喬溫也覺得還不夠快。
因為這一路行來，他們都沒有追上犬夜叉他們，這說明他們與喬溫和巴衛一樣，也是日夜兼程、一路上幾乎沒有休息。
而且越是接近楓之村，喬溫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就越是強烈，好像很快就有什麼非常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於是在喬溫愈發焦急的催促下，這一路上駝獸幾乎是晝夜不停地在趕路，偶爾巴衛覺得喬溫的身體實在撐不住了，他們才會停下休息一小會兒，這時候通常喬溫會被巴衛緊迫盯人地逼著吃上點東西，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每每喬溫因為這短暫的休息而陷入沉睡，再醒來時，都已經是在駝獸背上，背靠著巴衛，被人小心翼翼護在胸前，調整到巴衛所能做到的讓喬溫感覺最舒服的姿勢，讓他不至於立刻醒來，或者在醒來之後感覺渾身酸痛……
喬溫覺得巴衛實在是天下第一體貼的好朋友！明明就算身為大妖怪，一直不眠不休也不會完全不受影響，但巴衛卻總是隻顧著催喬溫休息，對自己的不適卻隻字不提。
儘管喬溫每次都要求巴衛和自己一起休息，但看著喬溫眼底短短幾天就浮起的淡淡青色，巴衛每一次都十分堅決地拒絕了。
“等犬夜叉他們弄死奈落，我一定要好好補償你一下……”
某一天，在趕路過程中，睡得迷迷糊糊的喬溫再一次在巴衛胸前清醒過來時，感受著身後屬於友人的熟悉的溫度，被好好護在對方身前、就算是坐著睡醒都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喬溫沙啞著聲音這麼承諾。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之前拿出來的那個小黑方塊到底是什麼東西嗎？等到時候我會仔細給你解釋清楚的。還有……其實我這裡還藏了最後一瓶冷泉釀，是未來的‘你’拜托我保管的，原本其實有兩瓶的，其中一瓶已經被你強行要走啦……我怕未來的你生氣，最後一瓶就一直沒拿出來，不過想想未來的你如果真的想喝，隨時能去找後山的小妖怪們交換，但如果是現在的你，想再一次喝到這麼美味的冷泉釀，估計要等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畢竟就算巴衛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禦影的神使，但是釀出冷泉釀的小妖怪們要將技術摸索到現在這個階段，至少也需要兩三百年的時間……
喬溫迷迷糊糊地想著，對低頭用不知帶著什麼意味的眼神注視自己的妖狐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反正都是給你自己喝的……相信未來的你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生氣吧……”
“話說，我們認識到現在，交情都已經這麼好了，為什麼未來的你一直什麼都不說呢？如果能讓我早點知道會發生什麼的話……”
說不定一開始他們之間也不會鬨得那麼僵啦。
喬溫想。
巴衛沒有出聲。
喬溫覺得大概是事關未來的自己，哪怕是現在的這個巴衛，也猜不到那時的自己在想什麼吧……
他正閉著眼睛，試圖讓自己重新找回清醒，就聽巴衛忽然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