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小通房 法采 13008 字 9個月前

難道她下意識知道要同誰靠近, 同誰遠離?

宋遠洲念及此,煩悶了起來。

茯苓不時便把湯婆子灌了來,宋遠洲細細看著, 發現茯苓上前時, 她果然就沒有那般閃躲,而他隻是稍稍一碰她, 她就同那含羞草一般,神情緊閉。

宋遠洲立刻就把茯苓攆走了。

幽香彌散的房中又隻剩下煩悶的他和昏迷的少女。

宋遠洲握住了計英的手腕, 她有小小的掙紮,男人生氣,湊在她耳邊,“你現在身邊隻有我,沒有彆人。”

少女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男人更生氣了, 瞪了她一陣。

可惜她什麼都看不到。

不多時,藥煎好了, 宋遠洲把自己那碗藥仰頭飲儘了, 見茯苓正要給計英喂藥。

他忽的心下一動, 從茯苓手裡拿過了碗來。

“你下去吧。”

茯苓驚訝地看了這位二爺一眼, 那位二爺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她眨了眨眼,退了下去。

宋遠洲放下藥碗, 坐在了床頭,乾脆將計英抱近了懷裡。

計英又有了下意識的掙紮。

宋遠洲氣得瞪她也沒用, 人家根本就在昏迷中。

可明明那陸楷抱著她的時候,她可沒有這般,還拚命地抓著人家的箭袖。

男人神情不悅地將她往懷裡緊了緊,讓她靠在他的胸前。

“老實點, 吃藥。”

可少女渾身發緊,根本不張口,男人喂的藥完全不配合喝下去。

宋遠洲這下有些無措了。

但是反複想了好幾個辦法,都喂不進去藥。

他著了急,“英英,乖乖吃藥。”

他這麼一說,計英在他懷中頓時安穩了幾分,宋遠洲試著喂藥,終於能吃下一些。

他仿佛找到了訣竅,語氣溫柔了些許。

“乖乖吃藥,吃了藥就好了。”

計英又配合多了一些。

宋遠洲如此一麵輕言細語地勸藥,一麵輕撫著她的手臂讓她安心。

如此這般,一碗藥才終於喂了下去,宋遠洲耐著性子又給她喂了些水,替她擦了擦嘴角。

計英眉目舒展了幾分。

男人快要氣笑了。

“怎麼這般嬌氣?”

明明她清醒的時候全然不是這個樣子。

黃普還說,中箭之後黃普和陸楷替她去毒,她抿著嘴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宋遠洲念及此,也顧不得計英睡著和昏迷的時候為何嬌氣了。

他將她又往懷裡攏了攏,將她額前的碎發撩到了耳後。

半日生死,宋遠洲也疲累了,悶聲輕咳了幾下,乾脆抱著懷裡的人,倚著床頭閉起眼睛睡一會。

隻是他迷迷糊糊之間聽見外麵有什麼傳話聲,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就見有人撩開了門簾走了進來。

“遠洲,沒出什麼事吧?”

宋遠洲看過去,正同小孔氏對上了眼神。

顯然小孔氏看到了內室的情形,她細長的眉頭挑了起來,目光不停在宋遠洲和他懷中的姑娘身上打轉。

“這是?”

宋遠洲沉了臉色,看了小孔氏一眼。

“還請母親往回廳中稍坐片刻。”

小孔氏好似回過神來一般,最後又掃了一眼宋遠洲抱著計英的模樣,挑著眉回了廳中。

宋遠洲將計英放下,替她拉了拉被角,才去了廳裡。

小孔氏仿佛剛才沒有闖進繼子的內室一般,淡定地喝茶。

宋遠洲看了她一眼。

“讓母親憂心了,兒子沒什麼事,隻是遇到了糾纏的匪賊而已。”

小孔氏打量了他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他的唇角。

“是嗎?母親怎麼看著你好像中了毒?莫不是中了毒箭之類?”

宋遠洲沒有中箭,但他唇角泛紫另有原因。

可他不想告訴小孔氏一分一毫,“匪賊狡猾,兒子已經服了藥了。”

小孔氏緩緩點了點頭,卻突然問,“計英一個奴婢,怎麼能在主子的房中養病?你是不是太縱著她了?”

“不過是臨時在此罷了。母親還有什麼事嗎?”

宋遠洲根本不想多言。

偏小孔氏還是繼續道,“聽說計英是興遠伯世子抱著送進來的?這成何體統?隨便找個小廝背進來便是。”

“母親有所不知,計英中了毒箭,在路邊昏迷,多虧陸世子相救。”

他這麼一說,小孔氏的目光又落在他臉上,目光探究之意濃重。

“你這唇角的毒紫色,不會是替計英清了毒吧?”

小孔氏看著宋遠洲,宋遠洲也看了回去。

再如何,這是繼子房中的事,小孔氏插手不能不說是逾越。

可小孔氏卻用驚奇地目光打量著他。

“遠洲,你忘了計英是什麼人了?”

這話話音一落,室內的氣氛陡然一沉。

宋遠洲低沉著聲音,“她是我的人。”

但小孔氏卻笑著搖了頭,沒有再繼續坐下去,放下了茶盅,站了起來。

她低頭看向宋遠洲。

“她到底是什麼人,你再好好想想。”

... ...

小孔氏一走,宋遠洲登時掃落了桌案上的茶盅。

茶盅落在地上嘩啦摔了粉碎,半滾的茶水潑在地上,一片狼藉。

黃普緊張地過來收拾,宋遠洲轉身進了內室。

計英還沒有醒來,外麵的一切都好像和她沒有關係。

宋遠洲的火氣在她微微扇動的羽睫上,消散開來,他拋去那些纏繞的念頭,坐到了床邊。

少女不知是不是適應了他,沒有什麼反應。

男人歎了口氣,輕撫了撫她的發頂。

... ...

宋家家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很難不驚動其他人。

下晌,不少人上門來過問情況,宋遠洲一一接待了,眾人見他尚好都放下心來。

“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囂張,竟敢在城中伏擊,還有沒有王法了?!”

可惜如此眼中沒有王法的人,官府並沒有抓到。

宋遠洲也沒有追究下去。

他等著興遠伯世子陸楷給他的說法。

但有個人特地拉了他去一旁說話。

“都說匪賊狡猾沒有留下線索,但我瞧著你這模樣,是不是知道了是何人?你倒是同我講講,誰人同你這般大的仇怨?”

此人中等身材,微微發胖,留著山羊胡,書生打扮,折扇在手反複敲打著。

這人與宋遠洲言語熟絡,乃是因為他正是宋遠洲的姐夫,宋溪的丈夫王培騰。

宋遠洲聞言搖了搖頭,“姐夫多慮了,我還真不曉得是何人所為。”

王培騰皺眉,“咱們什麼關係,你怎麼還不同我說呢?你姐姐心裡掛念你,你說與我,我說與她,她不就安心了嗎?”

“姐姐有什麼不安心直接來問我便是?我知道的自然給她解釋。”

可王培騰卻擺手。

“她隻會瞎擔心罷了,又怕說話惹你不高興... ...你還是說給我聽聽,到底因為什麼事情?”

宋遠洲就說不知道,一絲一毫都不知道。

王培騰問了幾句都沒問出門道,泄了氣,也就不問了。

但他眼睛轉了兩圈,瞧住了宋遠洲。

“我聽說,你那小通房中了毒箭,你替她清毒去了,還是用... ...嘴?”

宋遠洲一眼瞧見王培騰那張泛著油光的臉,用打探的眼神問著他,就胸中火氣翻湧。

他悶聲咳了兩聲。

王培騰一看,“哎呦”道,“你怎麼還咳喘了起來?莫不是替那小通房去毒,毒著你自己了?”

說著就要來扶宋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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