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侍中。”
長安衛軍的統帥,是九卿之一的郎中令麾下右中郎將童軒。
他親自從營內迎了出來。
按品級,中郎將其實比目前還沒有實職的霍去病高了不止一級。
但正因為地位夠高,才更清楚霍去病的身份。
這位不僅是陛下的親信,姨母貴為皇後,更重要的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就是霍去病的舅父衛青。
所以親自出迎沒毛病。
右中郎將童軒四十出頭,膚色古銅,有一股子武將的彪悍,身上輕甲鏗鏘。
“勞煩中郎將了。”
“我等同朝為臣,給陛下辦事,理當儘心。”童軒身形矮壯,但鼻梁高挺而眼睛細長,是個有勇有謀的將領。
他也是有後台的,祖上是開國元勳,到他這裡已是三代武將,世代忠良。
長安衛軍指揮營位於城郊,四周高牆如山。
因為有守衛長安的需求,軍營本身就是一座小城,也是長安的衛城之一。
臨近中午,天有些陰。
龐大的營地中央,一棟建築內,精神萎靡的符奉被兩名軍漢拖了進來。
符奉被生擒後,遭到了姚招等人的暴力逼問。
這些軍伍出身的家夥手段粗暴,符奉的臉頰高高腫起,身上的傷口比被擒時又多了不少,到處血汙。
但他神色陰厲,並未屈服,已有了必死的打算。
被帶進殿內,符奉看見主位坐著一個玄色衣袍,身姿筆挺如槍的少年,略一思索就猜到對方身份,恨聲道:“你就是那個皇帝的寵臣,姓霍的私生子。”
寵臣明顯是個貶義詞,私生子更是充滿蔑視。
霍去病神色如常,對方激怒他不過是想求死,生氣就上當了。
倒是一旁的大貓突然竄出去,爪子快出了殘影。
唰!唰唰!
符奉臉上血痕密布,深度幾可見骨。
大貓差點把他給撓死。
片刻後,大貓收了爪子,回到霍去病身邊,露出一副他是我罩的,你說話小心點的傲嬌模樣。
然後再把貓眼轉向霍去病,傳神的表達出無所謂,他要再敢亂說,我會出手的意思。
胸小話不多的宋然神色驚奇,這貓是要成精嗎?
霍去病問姚招:“你們可曾問出什麼?”
和宋然一左一右站在霍去病身後的姚招答:“營內有書吏以儒家修行灌注口舌,對他進行詢問,令其難以說謊,可惜沒問出有價值的消息。”
宋然也道:“此人應是修行過閉魂術,甚至可能封禁了部分神識,防止被探查。
這種人是不可能問出消息的,大人其實不用多費唇舌。
我們密偵有一種丹藥,讓他吃了,由不得他不說,隻不過吃了以後最多一刻鐘,人就會死。”
宋然是在給霍去病解釋,也是在助攻。
她說話時,眼睛一直在關注符奉。
然而符奉聽到服藥必死時,神色毫無變化,連瞳孔都沒有懼怕死亡時,常見的輕微收縮。
宋然歎了口氣,按她的經驗,這人大概率是白抓了,不太可能問出東西。
符奉依然狠盯著霍去病,哂道:“有什麼手段,你儘可試試。”
看來是個硬漢……霍去病突然發動了體內的騰蛇之力。
識海中的騰蛇仿佛‘活了’過來,蛇目開闔,看向對麵的符奉。
騰蛇威怖,恐懼投射。
霍去病動用了突破後,正式修行的騰蛇威怖之術,對神魂進行攻擊。
連姚招和宋然也生出感應,周圍的空氣變得凝重如山,恐怖的威壓潮汐般彌漫。
與此同時,符奉輕哼了一聲。
作用於靈魂的痛苦,讓他的腦殼像是被揭開,放在沸水裡燉煮,無法想象的疼痛和恐懼瞬間充斥意識。
一刹那,他就失去了對自己的控製和硬漢的表情管理,麵容扭曲,神魂欲裂。
“你的來曆?”
符奉聽到一個像是從神魂深處響起的聲音。
這聲音不容忤逆,讓他靈魂顫栗,僅有的念頭就是向對方坦誠一切。
宋然和姚招,難以置信的看著剛才還是硬漢的符奉,轉眼就雙腿跪地,開始問什麼說什麼。
宋然抿了抿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