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戴華麗的冠冕,以朱玉為佩,身姿綽約,容貌萬裡尋一,是個絕色的美人。怨不得能以一介歌姬,成為一人之下的大漢皇後。
見到劉徹,衛子夫盈盈施禮。
早年她在平陽公主府時,歌舞嫻熟,一舉一動皆是姿態曼妙,把自身的優點呈現的淋漓儘致。
“陛下為何如此高興?”衛子夫聲音清澈。
劉徹笑吟吟道:“朕娶了皇後,真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衛子夫以為老夫老妻的在說俏皮話,抿嘴淺笑,媚眼一勾一回,順勢倚在劉徹身,伴著他往正殿走去:“陛下勞累整日,可要先沐浴,早點歇息?”
“這個不急,一回讓你見識見識朕的新手段。”
劉徹和皇後十幾年夫妻,什麼話都說。倆人玩高興了,還有各種花樣。
衛子夫嗤嗤笑道:“陛下還沒說什麼事如此高興,讓奴婢也跟著聽聽。”
劉徹點點頭:“你那個兄弟衛青,還有外甥去病……朕得知甚幸!”
衛子夫很聰明,在劉徹說話時專注聆聽,是個很好的聽眾。
衛青在北線,仗還沒打起來,理應不會有大事,那麼陛下高興是因為去病……衛子夫念頭一轉,便猜到了大概的原因。
她自己也清楚,衛青和霍去病表現越好,她地位越穩固。
某種意義衛氏,乃至自家外甥霍去病,他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
“去病做什麼了,那孩子有時是驕狂了些……若犯了錯,還請陛下看在臣妾份,從輕罰他。”
這也是衛子夫聰明的地方,明知劉徹高興,是因為霍去病做了某些事,但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要收著說,絕不恃寵而驕。
劉徹大笑道:“去病多年跟在朕身邊,能犯什麼錯?便是犯了些錯,也是朕看著長大的,朕怎會罰他。”
當下便把匈奴人出使的謀劃,連同霍去病的所作所為,期間的利害關係說了一遍。
“依朕看,這滿朝文武,到八十老將,無一人及得去病的眼力和勇武,他與朕何其像也。你可知道,朕也看出匈奴人是要引動西線,轉移我大漢的注意力,分散他匈奴的壓力。
去病和朕一樣,並且徑直出兵將此事解決了!”劉徹坐下後單手搭在膝蓋,有些感慨。
他看霍去病是另一個視角,意氣風發,從來無所畏懼,強大的執行力和蓋世的軍事才華。
朕如果了戰場,大抵就和去病差不多……劉徹心裡美滋滋。
衛子夫掩嘴輕笑,媚眼流波:“那孩子可是來找陛下邀功了,他還年少,陛下不要獎賞過譽才好。”
劉徹笑道:“你卻是不如朕了解他,他做了這樣的事也隻當是練兵順手為之,絕不會來找朕邀功。去病曾跟朕說過,將來若有一日,他能馬踏匈奴,奪回我漢人曾經失去的東西,再讓朕賞他不晚。”
“朕得衛卿,又得去病!”
劉徹看了看衛子夫,補充了一句:“還有皇後。”
衛子夫翻了個白眼,看來本來沒有她,全因為弟弟和外甥才把她加。
眼見天色漸晚,老夫老妻的沐浴更衣,然後飄飄欲仙,劉徹開始展示帝王手段。
這邊大漢下氣氛欣然,匈奴使節所在的驛館,卻被一股隨時可能爆發的凶氣淹沒。
須卜納眼睛通紅,宛若狂獸。
他到此刻仍不能接受兄長須卜暉已死。之前趕來通報的匈奴騎兵,被他狂怒下一拳錘在腦門,生生打死。
須卜納發起狂來,呼衍曄,提曼也攔不住。
兩人此時都麵色凝重,同樣心慌意亂。準備良久的計劃,被攔腰打斷。
他們這支使團該何去何從?
彆說須卜納,他們兩人也有廝殺一場的衝動。
“我不信有人能殺得了我兄須卜暉,若真有這個人,我必殺他,否則妄活一世。”
須卜納怒意激蕩。
夜色漸深,他卻沒有睡意,從館驛內走到院落裡,發出狼嚎般的叫聲,滿腔憤怒無處發泄。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建築轉角,有人影閃過,像是館舍內的漢人侍從,行跡鬼祟。
須卜納狂喝了一聲,下意識就追了去。
但是等他追到那人影閃現的位置,人已經不見了,地麵寫著:殺汝兄者為霍去病,就在長安。
字跡潦草,卻是匈奴語。
霍去病……是誰?
須卜納的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轟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