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相當微妙。
對於已經放暑假的學生來說,沒有社團活動或者是在學生會任職的工作要完成的話,是不會特意在暑假返校的。
但是沈韻從這個學期開始就覺得赤司征十郎有奇妙的變化。
雖然在平日上課和溝通的時候依然是那個“完美無缺的赤司家小少爺”,為人溫和,才思敏捷的同時也不會聰明到惹人厭煩的地步。
人見人愛,備受愛戴的未來資本家。
沈韻覺得在赤司征十郎的顏值保質期內,隻要是他擔當負責人的赤司財團,就絕對會吸引一票死忠粉。
比如說擔當她編輯的白河琉樹,他們家就是貨真價實的一家三代人全部儘心儘責的為赤司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恨不得連下一輩子的小孩子,都提前預定好赤司財團名下企業中的某個內定職員的位置。
但是這些全部都是“表麵情況”。
實際上沈韻覺得“扮演”的氣味太重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竹馬終於到了青春叛逆期的中二病時代,終於要開始厭倦自己的這個優秀人設了,所以才會那麼不耐煩的……
但實際觀察下來,在幾個月的交談和工作對談裡,赤司小少爺在舍棄程度上的冷酷無情的突兀表現,讓沈韻連“資本家的苗頭終於要顯露出來了”的調侃都說不出來。
當然了,這也可能是《悠久大戰巨大天體》掙到了意料之外的巨大利潤,所以各個部門都想從利潤中分一杯羹。
所以赤司征十郎的態度才會那麼奇怪。
不過讓她確認“有問題”的最重要的一個地方,就是“赤司征十郎”開始乾涉她的劇情進展了。
他對於沈韻的《法外之王》的劇情設定感到不滿。
想要改變沈韻的想法。
讓她改劇情。
這是以前的赤司征十郎絕不會做的事情。
他不是這種控製欲超強的神經病。
所以。
才會有沈韻在學校的消防通道裡攔下赤司的一幕。
兩個人看上去是正常的溝通,但是沈韻卻握緊了口袋裡的防狼電擊器,而她對麵的“赤司征十郎”卻微笑著重複道:“你再說什麼傻話呢?”
“我很喜歡現在的日常。”沈韻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起了彆的事情,“所以啊,讓我的那個笨蛋青梅竹馬滾出來。”
“我做不到的話?”
說實話,開了天帝之眼的“赤司征十郎”是有著絕對不敗的把握。
隻要沈韻的肢體有任何一個變動,他就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預知”這個技能與其說是“知曉未來”,倒不如說是達到了人工智能的預期設計目標——
通過“現在”發生的事情,對“未來”進行判讀。
但是,沈韻絕不會做莽撞的愚行。
自己單槍匹馬沒有備用計劃的去找敵人算賬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情。
又不是少女漫畫或者是魔法少女的動畫片,主角隻要說“愛和友誼和夢想”就能拯救世界,嘴炮無敵洗白BOSS,天下大同。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道個歉就能天下大同的。
不然要法律、檢察院和警察做什麼?
而所有的□□製度說白了都是建立在軍隊的基礎上。
軍隊建立在不得罪五常的基礎上。
不然分分鐘掉下來一個中子BOOM或者是氫BOOM,徹底反應掉福島核電站泄漏的核廢料,你還要感謝他拯救了海洋外帶治理了當地的汙染。
以上是開玩笑的。
所以就算是“赤司征十郎”看穿了沈韻藏在外套口袋裡的防狼武器,他也想不到沈韻找了外援。
身穿日常服的滕秀星的劉海上彆著紅黃兩色的細發卡,左右耳上還各打了三個耳洞,耳洞裡麵插著防止耳洞閉合的銀質細杆,手上帶著掛著意義不明符號配飾的手鏈,看上去就不像是正經人。
但是看上去不像是正經人的滕秀星,卻露出了爽朗的完全不像話的笑容。
“呀啊,這就是小小姐說的麻煩?”
他站在下一層的轉角平台上。
“說起來,這個應該是人格分裂?”
“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沈韻點了點頭。
“赤司征十郎”對上了滕秀星的眼睛。
明明看上去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是滕秀星的眼睛——
危險至極。
財閥家的繼承人在一定年紀的時候,都會在家裡長輩的帶領下去認識不同階級的人。
就算是同樣殺了人的殺人犯,愚蠢到想要仗著自己是未成年人而去找樂子殺人的傻逼少年犯,和被生活所迫逼上絕路的攔路搶劫犯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而最危險的就是看上去最無害的。
越是囂張聲勢,就越是讓人知道這個家夥有多麼的色厲內苒。
滕秀星就是最最危險的哪一種。
不是不理解殺人和弄壞杯子有什麼區彆的那種類型。
這種類型也有對付的方案。
你不知道他下一秒會變成什麼。
是人畜無害的“不正經小混混”,還是弄不清殺人和呼吸有什麼區彆的殺人鬼。
這種沒有提前預警的變更是最最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