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當然不喜歡手機遊戲。
手機遊戲的套路就是讓你浪費自己的時間和金錢。
——用儘一切手段也要把玩家黏在遊戲上。
無論是社交係統也好,還是必須肝到一定程度才能換到的特殊限定也好,全部都是為了上麵那個目的進行的種種努力。
沈韻乾的就是這種事情。
她比誰都清楚這裡麵的套路。
同樣,她也不相信跡部景吾會看不出裡麵的“時間陷阱”。
這種“商法”完全是那群資本家用爛了的計策吧?
而且已經不算是暗算,根本就是明算了。
所以,跡部景吾怎麼可能會看不穿《悠久》的套路呢?
他難道心甘情願的往下跳?
“我對《悠久》的財報感興趣。”
跡部景吾是這麼回答自己的父親。
“在《悠久》發型之前,誰都不看好這個手遊項目。但是現在跟風《悠久》的雷同遊戲數不勝數。”
甚至《悠久》都已經成了和同學溝通的必須話題。
哪怕你不喜歡玩手遊,在周圍的人都玩的情況下,不玩的人就成了異類。
這種情況,對於下意識的“從眾心態”和“不想和周圍人不同”的年輕人來說,《悠久》是最便利的社交。
隻要玩遊戲,了解機製,知道什麼時候活動,掌握活動情報,就可以假裝和周圍的人有話題可說。
這樣就不會顯得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會享受寂寞的也就《春物》的大老師。
而他本人最後也表達了“寂寞”真的很痛苦的觀點。
“赤司家這麼多年都在做一件事情。”跡部先生解釋道,“他們家三代人都在做一件事情,不斷地在各行各業花錢,加強和這些行業之間的聯係。”
他們在拚命融入這個國家的方方麵麵。
這個國家的有錢人生存狀態不是掙不到錢,而是“有錢沒地方花”。
每個行業都滿人了,怎麼能再加入新人?
所以手遊市場的興起,對於手握資金不知道如何花錢的大佬們來說,簡直是最棒的新領域。
赤司家不過是用自己先掙到的大量的金錢,再用各種理由都花出去了而已。
而這些錢花的地方都很明確。
都花在了文化建設上麵。
“我感覺赤司家要弄個大事情。”跡部景吾在和赤司征十郎合作《法外之王》的海外版權發型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倒不如說,是察覺到了這些事情。
赤司征十郎找到的海外投資商居然是個意大利裔的美國佬?
而且還是個手握重金的意大利人?
單獨一人在美國闖蕩的年輕的意大利裔?
(我怎麼不知道,原來從華爾街撈錢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一個外國人,居然能從華爾街撈到了那麼多錢……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算上他的國籍,跡部景吾根本覺得這個人是哪個大MAFIA來華爾街洗錢的。
自好萊塢有娛樂圈這個概念以來,總是擺脫不了“洗he錢”這種壞名聲。[2]
但是赤司征十郎居然和那種人合作?
他不是瘋了,就是另有打算。
“景吾,你是怎麼考慮的?”
“父親呢?您怎麼覺得?”
“我覺得,背後捅他們一刀就好了。”
跡部先生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那是當年金融泡沫時期,他和赤司征臣兩個人聯手時的笑容。
當時,這兩個年輕人大快朵頤死掉的老財閥們留下的空缺。
現在,地位變了。
“!”
跡部景吾頭一次看到自己的父親露出這種表情。
嚴肅認真、人格優秀的證券公司董事長,怎麼會露出禿鷲麵對死屍時的眼神?
(這要怎麼說呢……)
跡部先生看到自己的兒子露出“不讚同”的眼神時,心中暗自歎氣。
(孩子行事正派會給合作方留下好印象,但是太正派了,那就麻煩了。)
自家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資本的殘酷性。
就連自己當年的摯友,必要時也可以送對方下地獄。
這就是資本家。
跡部家的家長正在讓自己的兒子接手家族事物的時候,赤司征臣這裡卻迎來了另外一個人。
鈴木家的老爺子。
(真是稀客。)
赤司征臣深感意外。
“鈴木先生居然深夜到訪……”
“長話短說。”
鈴木老爺子露出了禿鷲的眼神。
那是在戰後靠在黑市倒賣發家的鈴木老爺子。
“赤司,我想和做個交易。”
鈴木家的老爺子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你要不要殺那個‘黃金之王’?”
赤司征臣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誠懇的回答:“請您彆開這種玩笑。殺人是犯罪。”
(每個給黃金之王交錢的人,誰不想乾掉那個老不死家夥?)
鈴木家的老爺子卻是嗤笑一聲:“征臣,你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
(我怎麼就沒有那麼優秀的繼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