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覺得自己說的還蠻有趣的。
最起碼的,三個大妖怪已經聽得傻掉了。
燈籠鬼嚇得連自己的燈芯都搖搖晃晃的,看上去隨時都會滅掉。
沈韻拍了拍燈籠鬼的頂部。
“害怕了嗎?”
燈籠鬼很想說“超可怕的”,但是被三個大妖怪用“敢說我就弄死你”的眼神盯著,完全不敢說話了。
(你們三個就敢欺負我了!)
燈籠鬼覺得很委屈,忍了忍,沒忍住,委屈的大哭了。
不知道為什麼燈籠鬼居然哭了。
雪女從衣袖裡取出了一塊手帕,滿臉的同情之色:“真是可憐,怕是從沒想到人類如此的可怕吧。”
妖怪將燈籠硬搶到了自己的手上,動作相當蠻狠的用手帕擦掉了燈籠上的淚珠。
沈韻頗感於心不忍,大天狗咳嗽一聲,說道:“那麼,我來說下一個故事。”
揮了揮背上的翅膀後,大天狗說道:“最近不是舉辦了黑暗武道大會嗎?這個大會啊,可是發生了相當有趣的事情。”
沈韻悄悄地將大天狗掉在沙發上的一根羽毛取走了。
水獺看了一眼那根羽毛,咳嗽一聲,打斷了大天狗說的故事:“春天到了,你在褪冬天的毛嗎?”
大天狗氣得忘記了講故事這件事情,從沙發上跳起來,飛在空中,指著水獺大喊道:“閉嘴!我要扒了你的皮做圍脖!”
水獺盯著空中的大天狗,不懷好意的問道:“你還要當一次落水狗嗎?”
沈韻咳嗽一聲,說道:“不許打架!打碎了家具,壞掉了的家具我可要賠錢的。”
(啥!)
雪女吃驚到連在手上揉捏燈籠鬼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大天狗慢吞吞的轉過身,不敢置信的問道:“姬君,你的家具……都不是自己的嗎?”
(這也太慘了吧?)
不,不對!
為什麼會慘到這種程度?
房子是租的話,還可以勉強用“隨時換住處”這種理由勉強解釋過去。
但是家具誒?
為什麼家具也是租的?
租房子自帶的嗎?
等一下,姬君為什麼那麼慘?
沈韻覺得妖怪的反應太過激了,她試著解釋現代社會的租房模式:“租房子還帶家具,很合算啊。不然租房子隻能租到空屋,家具還要自己買的話這,又是一筆大開銷。而且要搬家的話,無論是付一筆搬運費用,還是折價售賣都很不劃算……”
搬運公司的費用也很貴的好不好?
每一筆費用都要單獨算錢,單價就很貴了。全部加起來貴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惜的是,這種獨屬於平民的想法,對於妖怪而言,是異次元的概念。
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當然不能理解了。
怎麼可能理解?
在妖怪看來,沈韻的住所,根本是狹窄的可憐。
居然連庭院都沒有?
晴明那個時候,房子破破爛爛的,好歹也有個野草橫生的庭院。
而且那個庭院充滿了野趣。
某種意義上,是相當的詩情畫意。
對於妖怪來說,那個庭院是充滿了美好回憶的地方。
但是,現在這個地方,彆說是庭院了,連讓大天狗變回人形的足夠空間都沒有。
雖然水獺唾棄大天狗縮小身形後就不變回來的做法。
但是仔細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這個住所,如果大天狗變回原形,可能隻是單純的轉個身,翅膀就會撞倒家具,或者是天花板。
就是如此狹窄的空間。
光是如此,也就罷了。
這個地方是租用的。
不是屬於姬君的地方。
這是他人的土地。
隻是用金錢租的地方。
勉強,勉強的接受這種介紹了。
結果,連屋內看上去很窮酸的家具居然也是租的。
是需要賠償的租用物品。
如果沈韻知道,這些北歐風的簡約式家具,在妖怪們看來代表著“窮酸”這個概念的話,怕是相關的設計師要氣得跳起來說“你們懂什麼藝術!”
當然,要是真麵對妖怪的時候,設計師有沒有跳起來和妖怪對峙自己藝術理念的勇氣,那還是個未知數。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大天狗理解到了姬君金錢上的困難。
於是,這位大天狗拔了自己翅膀上的一根羽毛,硬塞給了她,淚眼汪汪:“姬君,如果您缺錢的話,早點說啊。把我的羽毛賣掉吧。那些陰陽師會很高興的捧上全部家財來買的。”
沈韻完全不知道一根羽毛能有什麼用。
但是她立刻就弄懂了,這是威脅。
“強買強賣?”
大天狗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
“當然了。如果不給錢的話,那個陰陽師的家族就不需要存在了。”
不給錢我就滅了你們全家。
類似的威脅吧。
(大妖怪的臉麵呢?)
沈韻很想這麼問。
但是仔細想想,人家也許是認為自己很缺錢,所以才會想到這種“來錢快”的方法。
雖然不知道大妖怪是如何產生“這種方法來錢快”的概念,但是這也是獨屬於妖怪的一片心意。
如果拒絕這份單純的心意的話,就太殘忍了。
“不是說要講故事嗎?”
心慈手軟的沈韻微笑著將羽毛收了起來。
(這種東西我才送不出手啊。)
“快快,我對那個黑暗武鬥大會相當的感興趣,請多告訴我一些吧。”她笑著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總而言之,先轉移了話題再說。
“請告訴我吧。”
“請多少一點。”
“快快,快說吧。”
“我相當的期待。”
大天狗被誇得暈暈乎乎,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一次性全都說出來。
雪女又氣得開始捏燈籠鬼了。
(該死的天狗!你都說完了,輪到我的時候,我該說什麼?)
可惡可惡可惡!
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