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完全沒想到皇昴流居然毫無立場的改了口風。
(等你下, 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和我爭論一陣才是正常的流程嗎?)
(結果那麼容易就改變了立場?)
(……這種情況一點也不套路誒。)
沈韻驚得都快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說什麼。
不過皇昴流本人也沒注意到沈韻的尷尬, 他隻是在感歎另外一件事情:“言音老師居然將年表都背下來了嗎?”
(如果真能做到這種事情的話這也太恐怖了吧?曆史學的專家也做不到這種事情的吧?)
沈韻搖了搖頭。
“不, 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沒有搜索工具的話根本做不到吧?”
(我又不是專業的曆史科的學生。)
“我隻是大致上對這兩個年號有點印象。”
“不過我最近為了寫短篇特彆翻了一下曆史書……”沈韻自己也很驚訝, 完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派上用場, “我=完全沒想到, 這種知識居然會有在寫作之外派上用場的一天。”
(所以,多掌握一點知識總歸能派的上用場嗎?)
(總覺得福爾摩斯的閣樓理論完全不適用現在這個時代了。)
看到沈韻臉上複雜的表情,皇昴流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等他發現沈韻和夏目都看向了自己,皇昴流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還以為言音老師能把年號都背下來……我當時還在想,言音老師真是厲害過頭了。”
沈韻臉色複雜的看著皇昴流, 輕聲問道:“請問, 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我沒有多厲害啊。”
皇昴流偷偷看了一眼龍神的衣角。
他都不敢直視這位正牌的神明大人。
隻敢偷偷的看上一眼。
夏目貴誌可能不清楚,可皇一門家的少主卻知道這種正牌的神明到底有多厲害。
從出生到現在,皇昴流都沒聽說過哪一家請得動正牌的神明降臨人間。
有些時候能夠拿到神諭, 就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雖然說神明和神明之間也有差距, 但是龍神這樣正牌的神明能夠現身人間——
這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能夠請得動這樣的神明大人, 皇昴流當然覺得沈韻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甚至覺得她的自我認知出現了極大地偏差。
“不, 已經很厲害了。”
沈韻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要說, 我和龍神認識, 是因為我和這位神明大人都認識安倍晴明。
因為我們都是安倍晴明認識的友人, 所以才會相處融洽——嗎?
這話說出來之後要解釋的事情就更多了。
沈韻隻能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手上的錦緞。
寫在錦緞上的文書內容光是本身的製作材料就足夠貴重, 尤其是上麵還有“麻倉葉王”這個名字。
沈韻喃喃自語:“要不要去谘詢一下麻倉葉王這位當事人……”
(說起來之前沒問阿葉要電話號碼啊, 聯係方式都沒有, 難道要直接去恐山找人嗎?)
皇昴流扯了扯嘴角, 還沒說出合適的“彆做這個打算”的話,夏目貴誌已經說道:“我覺得論文沒必要寫太多的內容。這樣會造成主次不清。”
沈韻接受了夏目的這個說法。
畢竟寫太多的枝乾,反倒是會減弱主乾的內容。
皇昴流在內心默默給夏目點了個讚。
三個人一起在神社的外麵吃了午飯,然後一起約好了周末過來打掃神社。
皇昴流本來還想自己要不要將龍神的事情告訴祖母,但是龍神卻在三人離開時,特彆與皇昴流和夏目貴誌溝通了一下。
“請不要將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龍神特彆要求:“我不想讓其他人來打擾我。”
這件事情當然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但是在答應這件事情的同時,卻無端端的刮起了風。
身形消散在風中的龍神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請不要忘記自己承諾的事情。”
皇昴流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地說道:“這就是……和神明的約定嗎?”
答應神明的事情必須要完成。
這就是和神明的契約。
夏目貴誌看向了皇昴流,小聲問道:“這就是神明嗎?”
皇昴流沒有當即回答這個問題。
一直到走下山,皇一門的少主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是可怕啊。”
看到他那副樣子,沈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那麼可怕嗎?”
皇昴流苦笑一下:“我當時都做好會死的心理準備了。”
聽到這話,夏目貴誌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沈韻苦笑了一聲:“有那麼可怕嗎?”
皇昴流忽然想起來,龍神並沒有要求沈韻承諾不將自己的存在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