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會是茶茶。”
江雪左文字微微皺起了眉。
在付喪神的印象裡,茶茶這個稱呼太過親密了,以前的武士要麼蔑稱澱君,要麼稱呼澱殿。
隻有在非常不堪的情況下,才會那麼侮辱一名女性。
沒有比直呼一名女性的乳名更不尊重的事情了。
赤司征十郎從書桌上拿了一本《日本戰國史》。
“好好看一看曆史書吧。”
江雪左文字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緩步走上前,雙手接過了這本曆史書。
赤司看到江雪拿走了書後,又找出了一本字典。
“如果有看不懂的字,這裡有翻字典。”
畢竟過了好幾百年,許多日語都有了明顯的用法變化。
也有些日語根本不用了。
有假名對照漢字,這樣看起來應該會比較方便一點。
然後他又把教江雪使用電腦的事情安排給了大典太。
大典太苦笑著接下了這個任務。
明明是身份尊貴的靈刀,被前主家視若珍寶了數百年,如今從珍貴的雲端落入了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手裡,不僅要隨主人顛沛流離四處奔波,還要負擔一堆的教導工作。
但是……
雖說不是很情願。
可是內心卻湧上一股難以描述的愉快。
可以去任何的地方。
沒有被鎖在某個地方珍藏。
籠子關不住鷹。
刀是工具。
既然是工具,無論是殺戮還是複仇,還是能夠驅散邪惡之氣,總要物儘其用才好。
被供奉在神壇上,不應是刀的結局。
赤司征十郎才不知道渡過了數百年歲月的付喪神在想什麼,他要是知道了,也隻會覺得是“想太多”。
(沒有什麼是比學習更能消耗時間的事情了。)
主要還是赤司征十郎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該怎麼用這些付喪神。
那就先給這些付喪神找點事情做吧。
在思考的時候,赤司征十郎也沒停下手上的工作。
他先是拿出了一個信封,將自己寫了八個字的明信片塞進了信封裡麵,用膠水封口後,他才將信交給了小夜左文字。
“小夜,麻煩你再送一次信。”
赤司想了想後,又說道,“這次就不用親自帶信回來了,留在京都保護好那個女孩子。”
小夜左文字認真地點了點頭。
得到回應之後,赤司征十郎才又說道:“保護好她。”
小夜左文字認真地答複:“我會做到的。”
江雪觀察著赤司征十郎。
擁有大量的金錢與足夠權力的青年,輕輕鬆鬆的就能破壞任何的規則。
他就像是坐擁全國八成黃金的豐臣秀吉……不,是豐臣秀賴。
秀賴一出生就是未來的天下人,就算是人生中最落魄的時候,也坐擁大阪城和大筆的黃金。
哪怕是自己的死亡,也讓獲勝的德川家康名聲奇差無比。
江雪左文字決定靜觀其變。
反正曾經如日中天的德川幕府也滅亡一百多年了。
既然如此,擁有無儘時間的付喪神,覺得自己可以耐心等待不是很遠的將來會有什麼變化。
這次還是管家先生將裝在桐木匣子裡的小夜左文字送了回來。
小夜左文字再一次將赤司的信交給了沈韻。
沈韻看到了上麵的八個字後,想了好一會兒後,拿出手機,給赤司征十郎發了簡訊。
【標題:無題
前略,明信片已收到,請給我挑好看的衣服。】[2]
赤司征十郎看到這封郵件時,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了。)
吃完晚飯後,赤司征十郎對落單的管家先生輕聲說道:“請幫我買適合年輕女孩子穿的衣服,多買幾件,我想送到京都去。”
管家先生回答道:“如您所願。”
隔日,沈韻就收到了特急郵件。
箱子裡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堆適合夏天穿的衣服。
沈韻拿出了衣服,比劃了一下尺寸後,發現正好是自己穿的衣服尺碼。
她想了好一會兒後,才拿起了錢包,出門去給螢丸和小夜買衣服了。
(總不能老是穿我改過的舊衣服吧?)
畢竟她的情況也沒困難到要“讓小孩子穿自己不能穿的舊衣服”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