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後世真的沒有比他們三人更厲害的緣故。
李天鳴這樣的外國友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這三個人。
“您是安倍晴明,還是蘆屋道滿?”
對李天鳴而言,能與安倍晴明對峙的,隻有蘆屋道滿。
前者是堂皇正道的話,後者就是歪門邪道的極致。
李天鳴就此念出了自己內心的答案。
畢竟——
名字是有咒力的,而這兩個名字,充滿了咒力。
雖說這兩人太過知名的緣故,反倒是分散了名字中咒力的效應。
可對李天鳴來說,隻要對麵的青年是其中一人,那麼這兩個名字帶起的細微波動——隻要那麼一點點,就足夠讓他辨彆對方的身份了。
可——
毫無變化。
李天鳴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花開院秀元?”
還是毫無反應。
化野紅緒想到一個逸聞,花開院秀元是麻倉葉王的師傅。
這個逸聞居然有真實性嗎?
那麼作為使用禁術的代價而失去了理智的花開院魔魅流,為何會突然恢複了理智和記憶——
看樣子也有了相應的答案。
是花開院家的某個人,去找了麻倉葉王嗎?
因為千年前的師徒因緣,所以麻倉葉王才答應出手相助嗎?
化野紅緒在考慮著這些陰陽師世家的隱秘消息。
這些消息如果沒有其他事件佐證,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消息的真偽。
現在,這個消息的真偽結果出來了。
然而,車內的青年還是毫無反應。
他隻是宛如誇獎晚輩一樣的誇獎道:“不曾想到,唐國的友人也知道這些人的名字。”
(唐國?)
李天鳴微微眯起了雙眼。
(是在說唐朝嗎?)
(唐朝……那要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除了一千多年的老古董,誰會用“唐國”這種曆史的稱呼?
看樣子,對方確實是和麻倉葉王同時代的人。
拿來作為時代判斷標準的麻倉葉王,在空中察覺到了花山天文台的異常。
他向著火靈側了側頭。
火靈帶著麻倉葉王向著花山天文台飛了過去。
當麻倉葉王看到了花山天文台的上空,居然傳來熟悉的氣息時,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哪裡來的笨蛋,居然把夢幻花種出來了?”
這玩兒意,數百年前他滅過一次。
實在是弄得心力交瘁。
而且沒有任何的報酬。
還得罪了黃泉女神。
完全是虧大發了。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天文台附近的建築頂層,居然有一輛非常熟悉的牛車。
麻倉葉王收起了火靈,從天空直直地落到了對峙雙方的中間空地上。
穿著黑色狩衣的麻倉葉王一臉陰鬱的表情。
他背對著李天鳴,看著那輛牛車,目光不善。
“老師,您怎麼從黃泉跑出來了?”
車內的青年含笑回答:“哦呀,我可愛的弟子還沒發現嗎?此地已經是黃泉了。”
麻倉葉王乾脆的轉過身去,看向了李天鳴一行三人。
“你們三個真是走運啊。居然能夠肉身進入黃泉。”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絲嘲諷,“這可真是了不起的體驗,如果能夠活著出去的話,足夠你們三人誇耀一輩子了吧。”
聽到這話,化野紅緒卻說道:“葉王大人。”看到對方沒有駁回這個稱呼後,她立刻知道此人就是麻倉葉王了,“不是三人,是四人。”
麻倉葉王懶洋洋的說道:“化野家的小陰陽師,你在說什麼傻話。”這位攜帶記憶輪回轉世的大陰陽師,如此說道,“下麵的那個,可不是人類。”
車內的青年卻說道:“這個稍微有些錯誤吧。”頓了頓,又說道,“雖然是混血,但也不能說他完全不是人類。”
麻倉葉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鬱,這份陰鬱很快就被嘲笑取代:“那麼,化野家的小陰陽師現在臉上露出的表情,難道不是出於‘非我族類’的驚訝嗎?”
李小狼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他的臉上沒有化野紅緒流露出的錯愕。
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少年說:“現在這個情況,還計較種族和血統不是太蠢了嗎?要區分的隻有戰友和敵人而已。”
化野紅緒調整了思緒,回答道:“我是頭一次知道這件事情。但絕不是厭惡。”純人類的石鏡悠鬥和李天鳴也能做出普通的瘋子都不會乾得事情。
混血的死神代理人卻獨自一人,在拚命的阻攔黃泉女鬼向人間擴散。
誰是英雄,一目了然。
李天鳴還在思考車內的青年是誰。
他有些好奇了。
“那麼,您是麻倉葉王的老師,可卻對花開院秀元這個名字毫無反應。”
李天鳴隨口問道:“難道您姓麻倉嗎?”
細微的咒力波動,不僅僅是李天鳴,麻倉葉王也察覺到了。
後者相當驚訝的問道:“老師,您居然用了我的姓氏嗎?”
麻倉葉王又說道:“您居然這麼不要臉嗎?”
車內的青年說道:“不不不,我隻是臉皮比較厚而已。”
他的聲音裡帶著愉快。
“怎麼說呢,不多換幾個名字,很容易就被仇家找上門來。”
麻倉葉王又說道:“所以您才躲在黃泉不出來嗎?”
車內的青年反問道:“此地不就是黃泉嗎?”
麻倉葉王召喚出了火靈。
能夠焚燒一切的火靈,正是夢幻花和黃泉女鬼的克星。
如果能把自己那位自稱“臉皮較厚”的老師重新趕回地下黃泉的話,麻倉葉王完全不介意再做一次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