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丸則在幫日和分發筷子。
吃過豐盛的晚飯後,日和與安原帶著三個小孩以“洗碗”的名義躲去了廚房。
明明有自動洗碗機,但是大家都假裝沒看到。
得到了談話的私人空間後,白河編輯才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企劃案。”沈韻將自己打印好的文件拿了出來,“請您先看下吧。”
企劃不長,也就一張紙。比較長的是作為附件的稿子。
十分鐘後,白河編輯一抹臉,回答道:“挺有意思的。明天上班我去找廣告部的人……不,我現在就去聯係。”
在廚房裡的安原修豎起耳朵,聽到了白河編輯打電話的聲音後,才鬆了口氣,接著水流的聲音對日和說:“真不愧是言音老師啊。”
聽到安原修的話後,日和鬆了口氣,忍不住笑了起來。
螢丸則在研究洗碗機的使用方法。
沒有說明書的情況下,現代日文的那些用平假名寫的英文音譯的按鍵名字,隻在現代待了沒幾個月的刀劍付喪神一臉的懵逼。
(根、根本看不懂這是什麼東西啊。)
(這些按鍵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原修看到了螢丸臉上的困擾,走過去說道:“啊,這個是日式英語,看不懂才比較好。看懂了的話,那英語才是白學了。”
聽到安原修的話,日和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
“怎麼說呢……安原前輩,你這麼說的稍微有些……”
“本來日式英語的出發目的就很古怪,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還不如直接少原文更好。”
雖說安原修的性格很好,但是偶爾也會說出一針見血的觀點。
所以他才會在學校裡就得到了“越後屋”這種稱呼。
能夠和德川家的“水戶黃門”搞上幾個來回的“越後屋”可是標準的腹黑商人。
“讓我看看……”
安原修看了一下洗碗櫃的按鍵邊上的日式英語的平假名,大約花了三十秒的時間就弄懂了操作方法。
“這個洗碗櫃的話,應該是這樣……”
不僅僅是交際能力,就連在沒有說明書的情況下都能依靠本身的才智了解機械的使用方法。
螢丸雖然以前就不怎麼討厭安原修,現在對他的好感越來越高了。
(唔,和安原比的話,那位小少爺輸定了吧?)
白河編輯打完了電話,向沈韻借了一個牛皮文件袋後,把文稿放進了文件袋內,又用隨身攜帶的封條封好後,他才鄭重其事地鞠躬說道:“我確實收到了稿件。”
沈韻也鞠躬回禮道:“接下去就麻煩您了。”
白河編輯明明是泡沫經濟時代末期就職的人,但是行事作風卻相當的老派。
在收到作家提供的稿件原稿時,會鄭重其事地當著作家的麵將原稿裝入文件袋內封好,並且對作家說明:“我確實收到了稿件。”
第一次接觸這種做法的時候,沈韻還怪不習慣的。
畢竟這種禮節挺……奇怪的。
但是習慣之後,沈韻才知道白河編輯這種行為背後的目的。
這是編輯對作者的勞動成果的敬意。
習慣之後,沈韻反而覺得自己可能不會習慣和作者打成一片的編輯了。
(人與人之間是互相影響的啊。)
向來很節儉的沈韻,在今天之前,也隻會在一日循環的那段時間才會不計後果的大手大腳的花錢。
這次能夠這麼搞,沈韻覺得青梅竹馬真是“功不可沒”。
白河編輯將稿件帶回了出版社時,還在加班的廣告部的同期木村遼正在泡咖啡。
“白河,這都晚上七點多了,你居然還給我找事……”
“木村,”白河編輯輕鬆一笑,“我還叫了鶴田和小田切夫婦。”
“嗚哇,你這是把我們公司裡的忠臣三代都給找過來了,這是要乾嗎?”木村把泡好的咖啡遞給了白河,“我記得你從學生時代就不喝加糖的咖啡,這杯我隻加了牛奶。”
“謝謝。”白河編輯看到木村拿出了紅茶罐子,“我記得鶴田不喝紅茶的。”
“我知道的,那家夥隻喝綠茶。”木村指了指下麵的茶葉櫃,“但是龍井已經沒了。”
白河編輯卻端著咖啡走到了邊上的置物櫃,打開了櫃門:“我記得這裡還有龍井……啊,找到了。”
木村泡好了紅茶的時候,小田切夫婦與鶴田已經一先一後的到了。
五人不僅僅是年紀相仿,而且還是同一時期進入鏡花社工作的同期。
不僅如此,他們幾家人從祖父母的時代就已經跟隨赤司財閥了。
全家都在赤司財閥的各個崗位上工作。
五人在小會議室坐下後,召集了五人的白河編輯這才站起了身。
“長話短說。”白河編輯拿出了紙袋,將裡麵的文稿取了出來,“《悠久》有個新的企劃案,鶴田,麻煩你了。”
鶴田也沒客氣,接過了企劃案後,看了第一頁總結的內容,瞪大了雙眼。
“白河!這個內容不是你寫的吧?”
“是的,是言音老師寫的。”
“作家寫的企劃案……”鶴田歎了口氣,作家總是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尤其是很多成名的作家都以為自己能夠左右宣傳企劃,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任何一部作品的大賣都是在賭博,就連好萊塢的大佬們都不知道自己這一部投資過億美元的電影票房是會大賣還是暴死,“《悠久》可不是什麼隨便搞的作品啊。”
《悠久》是一部產業鏈橫跨超過八十個行業,超過三十個文化單位,每年涉及到數千億日元的巨型項目。
雖然《悠久》的和漫畫發型的版權在鏡花社的手上,但是遊戲的版權卻是被更上一層的人盯得死死地。
他們這群人也就能在廣告宣傳上想點花樣,彆的什麼都乾不了。
法律部的那群人,可是紅著眼想要找侵權的跡象給自己掙點外快呢。
“嗯,怎麼說呢……”白河編輯的表情有些微妙,“大家都知道言音老師有《悠久》這個遊戲的分紅,分紅也確實是不少。還上了作家納稅排行榜,但是啊,鶴田,你知道她每年合理避稅了多少錢嗎?”
“合理避稅?”
避稅和逃稅是兩件事情。
前者是法律範圍之內,後者是會被關局子裡麵的。
小田切洋子開了口:“言音老師的賬目是我負責的。”
會計部門的小田切洋子負責的這一部分的內容,她當然知道,但這是客戶機密。
“等等,洋子的話……”因為婚後改姓的緣故,兩個小田切同時登場的時候,發小們都會喊她“洋子”,這次鶴田卻吃了一驚,“是你給言音算的賬嗎?”
白河編輯挺想爆料言音老師的身份。
他真的很想看自己的發小們知道言音老師真身時的表情。
尤其是,他特彆想知道這群人,如果知道言音老師是小少爺的青梅竹馬選時會露出什麼表情。
不過白河編輯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總之,先看後麵的。”
鶴田花了十分鐘看完了後麵的附件,然後將案子傳給了木村,接著他拿出了平板電腦翻起了各個電視台的廣告時段。
“最近暑假檔的廣告時段都賣得差不多了,我們又搶不過那些靠廣告宣傳賣產品的大牌……”
手遊做什麼廣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不管是地鐵還是路上宣傳欄亦或者是高樓大廈的屏幕投影。
全都是戰地。
這是一場宣傳戰爭。
木村看了上麵的人選要求,頓時啞然無語。
“敦賀蓮和速水玲香?開什麼玩笑啊,這兩個人的檔期可難擠了……”
但是他卻翻起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我記得我和敦賀蓮的經紀人是大學同學……”木村翻著手機號碼,然後想起了一件事情,“媽的,我忘了那家夥是個機械白癡。”
罵歸罵,他還是找到了對方的手機號碼。
而且也順利的打通了敦賀蓮經紀人的電話。
“社,我是木村。啊啊,木村遼。嗯,對了,我想問問,敦賀蓮最近三天有沒有一天的檔期?嗯,沒有嗎?想想看嘛,有沒有什麼沒必要上的通告?嗯,後天有個東電[注1]的采訪節目啊,好的,我知道了。”
木村又打給了自己速水玲香的經紀人。
畢竟速水玲香之前拍過哀川老師的改編成的電影,鏡花社和速水玲香……的經紀人關係也比較好。
畢竟明星可以不得罪,就不會得罪手握各種作品版權的出版社。
鏡花社雖然體量不大,但是她卻是赤司財閥的所有物。
看在“赤司”這個姓氏上,有腦子的經紀人都不會想得罪未來的(可能)大金主。
在木村和鶴田兩個人分頭打電話的時候,小田切洋子則在計算購買廣告時段和兩個明星的參演費用。
暫時無所事事的小田切俊卻在看向了白河編輯:“白河,說老實話,那個言音老師到底是什麼個人?”
宣傳部的ACE小田切俊,毫無疑問是人精中的人精。
白河編輯則笑著回答:“暫時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