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又是我?)
沈韻對此相當的不滿。
“什麼叫做又是我?”沈韻將自己內心的不滿直接說出了口, “我覺得您說的這句話不太恰當,簡單來說, 就是不恰當發言,麻煩收回。”
“很抱歉。”羽張迅決定以自己乾脆的道歉結束這個話題, 和沈韻糾纏這種話題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我不該這麼說。”
實際上羽張迅現在行動也晚了一步。
赤司征十郎已經先出發前往蠃蚌的神社了。
雖然他買了地, 也安排了修繕活動, 但是從來沒來過一次神社。
主要原因, 還是赤司不喜歡這些靈異事件。
雖然他召喚出了不少刀劍付喪神。
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這是天性, 就像是有些人天性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可卻對動物毛發過敏一樣,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所以, 鶴丸國永雖然察覺到自己的新主人不喜歡自己的存在, 但是人類的壽命是很短暫的, “國寶”覺得自己要是斤斤計較這些事情的話, 反而會破壞難得的外出時光。
畢竟在之前的數百年的時光裡,不管是埋在棺材裡,還是被盜墓出來輾轉到各個地方, 亦或者是成為皇室禦物,鶴丸國永都沒有如此頻繁外出的經驗。
實際上要說宅, 也不知道鶴丸國永和大典太光世到底哪個比較宅。
但是明明麵對這種稀世的國寶, “國寶們”的“所有者”赤司征十郎卻做出了和前代的所有者們截然相反的舉動。
“是刀劍就給我乾活。”
資本家醜惡的嘴臉展露無遺。
偏偏, 他這種判斷, 卻合這些宅了許多年的刀劍付喪神們的胃口。
大典太光世對於自己被出借一事……接受良好。
畢竟落在會用的劍客手上, 也好過被根本沒有學過一天劍術的赤司征十郎留在家裡明珠蒙塵的好。
雖然作為付喪神揮刀戰鬥挺不錯的,但是作為刀劍的付喪神,也會希望有劍豪能夠使用自己。
隻要有了靈智的生物,總會在選擇麵前產生矛盾。
也許這就是智慧生物的通病。
羽張迅拿著大典太光世上了專車。
青王時代的部下幾乎都留了下來。
大家似乎覺得有沒有青王從屬的力量,都不想離開羽張迅的身邊。
這種高於單純的王與臣子關係的聯係,讓羽張迅在得到了這些回複之後,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赤司征十郎比國家公務員們早一步到了蠃蚌神社。
在前來之前,赤司已經給沈韻發了要來蠃蚌神社的郵件。
赤司這次沒有帶上司機,而是自己開車。
顯然,會這麼做是出於防止“人多嘴雜”的局麵。
到達目的地之後,他快步向著神社走去。
鶴丸國永現出了人的形態,不緊不慢的跟在了赤司的身後。
(真是難得看到他那麼著急的樣子。)
(有趣,有趣。)
在赤司踏進神社前,就被雪音攔了下來。
“那個……”
雪音有些局促,畢竟麵對日本財政界的禦三家之一的繼承人,不安是很正常的。
而且,雪音還記得自己聽悠鳴說過,赤司征十郎這個人很可怕。
(那個時候他才幾歲啊,就能讓悠鳴都感到害怕……)
“言音老師說,如果赤司來的話,就帶他走這邊。”
赤司征十郎見過雪音,也知道這就是那位叫做夜鬥的禍津神的神器。
雖然討厭神明,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開口問道:“哦,我憑什麼相信你?”
雪音聽了這個問題後,反而呆住了道:“我也不知道……”
可偏偏赤司征十郎卻回答:“好,我們走吧。”
“誒?”
“有什麼好奇怪的?”赤司反問道,“如果你拿出她身上的什麼東西說是信物的話,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哈啊……”
雪音覺得這些財閥家的小少爺真是個個心機深沉。
(真可怕。)
(言音老師怎麼會有這樣的青梅竹馬啊。)
雖然抱怨言音老師的青梅竹馬很可怕,而且那副“我不信任你”的表現也很討厭,不過與之相對的,雪音有點羨慕言音老師了。
(這麼互相信任嗎?這可真好啊。)
收到了雪音發的消息後,沈韻把將神社的會議室讓給自己的“同僚”,借口上廁所溜了出來。
沈韻的借口有些爛,不過沒人會懷疑這是個借口。
如果連自己的隊友都無法相信,要在這種時刻還在現實裡做什麼“懷疑性”的討論,那才是蠢透了。
尤其是在已經有了官方人士出馬的情況下,幾位成年人作者都不想在做什麼節外生枝的舉動。
賽蕾嘉想出聲喊住沈韻,但是很快她就看到了自己“親爹”臉上的表情。
“賽蕾嘉,”鬆原崇歎了口氣,“人人都有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彆多問比較好。”
賽蕾嘉第一反應就是瑪裡涅給自己透露的“劇透”劇情,她很想問自己的“造物主”,到底出於什麼動機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自己世界本身就是他人筆下的造物這一點就足夠令人精神崩壞,但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後,發現自己身為主角的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人決定,而所有令人無法接受的反叛,結果都是“造物主”的決定。
但是出於種種考慮,賽蕾嘉決定還是將這個話題放在隻有她和鬆原崇兩個人的時候再提。
沈韻順利到達了之前和雪音說好的地方。
蠃蚌的神社幾乎都是新修的建築,在這間神社的土地之內,唯一可能稱得上是有些年代的東西就是庭院裡的那棵樹。
樹上係著注連繩。
看樣子是很粗大的樹木,不過這棵樹能夠在當年神社合並的明治時代逃過一劫,唯一的緣由不過是它——
沒有用處。
看上去高大的樹木實際上木材的質量並不達標。
彆說是建造船隻了,就連建造房屋都不夠格。
砍了當柴燒還不夠支付人工費。
因為“對人類無用”的特性而幸存了下來。
這片神社周圍的森林,也因為南方熊楠的奔走努力,在被官方砍伐殆儘之前,就被保留了下來。
再次被盯上也要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金融泡沫時代了。
可惜沒過多久,金融泡沫被引爆,“失去的二十年”變成了“失去的三十年”,結果很快就要往四十年邁進了。
赤司征十郎就靠著這棵樹,手上握著手機,看著上麵詩織夫人發來的簡訊。
詩織夫人不太喜歡用手機,包括電腦、遊戲機之類的家用電器也一律不喜歡。
不過,在必要的時候也還是會用一用。
鶴丸坐在樹的樹枝上,透過鬱鬱蔥蔥的樹葉看著蔚藍的天空。
(這個神社還真是了不起。)
可能普通人沒有察覺,但是作為付喪神,鶴丸國永卻覺得這棵樹充滿了靈氣。
和那些為了街道風景而栽種的裝飾用樹木不同,這間神社裡的這棵樹上洋溢著靈氣。
那是令付喪神心神愉快的潔淨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