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 七夕節。
雖說日本過的所有節日都是公曆, 但是沈韻也是看路過的花店裡麵賣七夕節要用的竹子,才發現今天居然是七夕節。
日本的七夕節都是買根竹子插在什麼地方,然後在竹竿衍生出來的細枝上掛著寫有自己願望的許願紙。
若是不想讓彆人看到自己的願望, 就將紙片疊成細長的一條, 然後綁在細枝上也是一個變通之法。
沈韻自己沒什麼特彆想要實現的願望, 倒是挺好奇其他人的願望是什麼。
◆平安京組◆
“姬君的國家是怎麼過七夕節的?”
過不了幾日就是七夕, 安倍晴明已經準備請了一堆自己認識的熟人來過節。
(割完情人節的韭菜, 商家準備再割一票。)
這種話當然不能說。
沈韻隻能用比較正經的答案:“會砍一根竹子,在竹子上掛好自己的願望。”
“這樣啊。”
然後安倍晴明真的搞了一根竹子, 還給所有在節日拜訪的友人發了一張紙片。
“既然是七夕節的話。”
被邀請而來的客人都很自然的接受了這個七夕節的過節方式。
看樣子大家都喜歡在節日裡搞點事情出來。
沒有節日也要想辦法製造節日, 何況現在正好是一個正經節日呢?
(願望啊。)
沈韻手上捏著一根狼毫筆, 猶豫著自己要在紙上寫什麼願望。
(我也沒什麼特彆的願望啊……)
明明隻是想出來的過節樂子,但是為了這個樂子而愁眉苦臉冥思苦想, 這就和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了。
可抬頭一看, 彆說幾位陰陽師都在認真地寫願望, 沈韻覺得自己也不好太過敷衍。
仔細想了一會兒,沈韻才想到兩句可以用的詩。
沒啥其他的理由,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兩句詩應景而已。
寫完之後, 把紙折成細條, 然後在竹枝上係了起來。
寫完願望之後, 最令人在意的就是寫了什麼願望。
但是誰都不先說。
“晴明許了什麼願望?”沈韻看向了剛剛係好紙片的安倍晴明。
而安倍晴明卻問道:“願望要許哪一種比較好?”
“誒?”沈韻覺得這個問題也很奇怪。
“願望的話, 有兩種。”
安倍晴明解釋道, “一種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實現的願望, 一種是憑借自己的能力無法實現的願望。”
“晴明許的是什麼願望?”
“在拆開之前,沒法確定是我自己能不能做到的願望。”
聽到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沈韻還沒想說什麼話,早就係好紙片,已經喝了半壺酒的蘆屋道滿拍著大腿,大笑起來。
“晴明啊,晴明,你說了半天,結果連自己許下的願望能否做到都不知道嗎?”
“事情彆弄得那麼清楚。”安倍晴明笑著回答,“那樣就會少了很多的樂趣。”
麻倉葉王覺得這兩個人真是腦子有病。
“阿葉寫的什麼願望?”
知男女之彆又曉愛慕之情的十四歲的少年,不敢再看自己麵前傾國傾城的姬君,而是將手上的紙片用力折成了細條。
雖然不想將自己寫下的願望告訴這位姬君,但是又不想令她難過。
麻倉葉王就模糊的回答:“是我能做到的願望。”
“哦。”
沈韻自己也不是很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的願望是什麼。
隻是好奇大家的回答是什麼而已。
雖然這個回答不說也沒事,但是總要讓有些尷尬的氣氛活躍起來。
那麼就必須找點話題。
所以她又看向了正在喝第二壺酒的蘆屋道滿。
“道滿大人寫了什麼願望?”
“我?”蘆屋道滿眯起了雙眼,似乎是因為一口氣喝了太多酒,蘆屋道滿要眯起雙眼,才能看清楚姬君的美貌,“我寫了個自己做不到的願望。”
“道滿大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嗎?”
“是啊,我也有這麼一個願望的。”
蘆屋道滿歎了口氣。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居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真是令我想了好久,我才想到一個做不到的事情。”
“那是什麼事情?”
“姬君想知道嗎?”
“我……”沈韻想了想,還是向自己的好奇心低頭了,“我挺想知道的。”
“那您過來,”蘆屋道滿放下了手上的酒瓶,正襟危坐,“我悄悄告訴您。”
沈韻還真的站起來,走到蘆屋道滿的身邊,坐了下來。
蘆屋道滿側過身,抬起手,以袖遮麵,悄悄地給沈韻看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白紙上寫著十個漢字。
夜夜盼君到,不覺秋已深[1]。
沈韻瞪大了雙眼。
(我是被調戲了嗎?)
這是耍流氓嗎?
但是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