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最大的權力者。”
資本家是先有錢再有權,貴族是先有權再有錢,也許是這樣,也許不是這樣,不過女皇是最大的封建地主這倒是沒錯。
“應該給蘭瑞子爵封塊地吧。”
赤司征十郎埋頭審稿的同時,還能接上沈韻的自言自語。
“他應該最想要娶女王吧。”
“真這樣的話,那他是想太多了。”沈韻現在根本想象不到幾十年後的伊麗莎白女王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結婚的話,就沒法保證合適的立場了。”
“要用婚姻做籌碼周旋嗎?”
赤司征十郎幾乎不用動腦子就猜到了後續。
“但是如果不早點確認繼承人的話,王位落到討厭國教的順位繼承人手上就糟了。”
“說件好事情吧。”
“什麼?”
“諾曼帝國的攝政太子把貞德殺掉了。”
“對了,”令沈韻覺得好笑的是,唯一一個向她詢問那位諾曼皇帝近況的人,居然會是赤司征十郎,“諾曼皇帝呢?”
“眼睜睜看著太子把大好形勢帶溝裡去。”沈韻忍不住笑出了聲。
啊,真是痛快。
沒有什麼比看到敵人驚恐的發現,自己的繼承人居然把大好形勢帶溝裡去,而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更棒的事情了。
赤司征十郎聽到沈韻的笑聲時,忍不住抬起頭,仔細看了她好一會兒,直到沈韻都忍不住問他:“你到底在看什麼?”
直到這時,赤司才回答道:“原來你笑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啊。”
沈韻:“我又不準備為了拯救帝光成為偶像,要長得好看做什麼?”
赤司不假思索的答道:“偶像隻要可愛就夠了吧。”
“啊,我本來就和可愛這種形容扯不上關係。”
赤司征十郎將手上的稿件疊了起來。
“我帶回家看。”
“好。”
隻要拿到了翻譯費,沈韻才不管赤司征十郎會將這些稿子拿到什麼地方去呢。
圍繞著這個話題她們說了整整一個課間休息時間。
這讓沈韻覺得相當的無聊。
一般來說靠窗的位置都是班級裡的頂級群體裡的王者領頭羊的位置,而前排則是為了升學而拚命努力的好學生的位置。
沈韻如果不沾了赤司征十郎的光,估計現在隻是在班級中心位置享受小透明的待遇。
而不是現在這種可以坐在窗邊吹著風,看著窗外一群青春少年被逼著繞著學校跑步,鍛煉體能,揮灑自己的青春。
沈韻一直以為,像是自己念的小學,或者是現在帝光這種熱鬨非凡的學園祭之類的活動是全日本通行的。
但是在沈韻去了蠃蚌的神社所在的合並市後,才發現僅僅是距離東京不過三個小時的路程,當地的商店街、學校都一副沒有什麼青春的感覺。
“學校都合並了也是沒辦法。”
沈韻拉著蠃蚌在街上散散步,就連神社都荒廢的情況下,大家似乎都很習慣跑到隔壁都市的神社去做什麼新年參拜的活動。
本地的神社倒是不會去。
這種就遠不就近的原則真是讓人無奈。
“這是遠地方的就會很靈驗嗎?”
沈韻對此表示不解。
蠃蚌作為一名在現代社會幾乎失去了存在價值的武神,根本接不上話。
被世人遺忘,幾乎就要被忘在腦後的死去了的神明,能夠苟延殘喘的沉睡至今,全靠了渡過數百年的光陰後,留存至今成為當地圖書館古籍之一的縣誌記錄。
在八十年代中期,有一名民俗學的學者帶著自己的幾名學生應邀來本地修訂過縣誌,而這個修訂記錄也被記錄在了學生的論文裡麵,現在每年也會有一到兩次的引用次數。
以此為錨點,不斷的被人類翻閱記錄,又消失在他們的腦子裡。
以上,就是沈韻找到的關於蠃蚌的記錄了。
“居然是現在的留存記錄比較多啊……這個差距真是大。”
沈韻翻著自己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內頁詳細記錄了蠃蚌這個禍津神的曆史記載,被學者作為研究材料記錄的論文資料,還有自己關於這位神明的“故事”設定。
“雖然我寫故事的時候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地方,”沈韻在一家咖啡館坐下後,替自己和蠃蚌叫了兩杯咖啡,一共980元。
錢自然是沈韻掏的。
對於咖啡這種西洋舶來品,蠃蚌的表情變得相當奇怪。
“我記得織田信長就很喜歡西洋的東西。”
“嗯嗯,聽說那個時候的織田軍隊還有□□隊,還有很多的荷蘭人還是葡萄牙人……不,是葡萄牙人吧,是德川對荷蘭的感情比較高。”
沈韻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下織田信長的名字。
看來蠃蚌認識織田信長啊。
這種感覺相當的奇妙。
認識自己曆史課本上記錄的神明就坐在自己的對麵。
而昔日一屆武神卻對小小的一杯咖啡苦手不已。
這方麵相當可愛。
沈韻將“不喜歡咖啡”這個性格寫了下來,然後又劃掉,改成了“不知道怎麼應對咖啡這種飲料”。
這樣子比較可愛。
唉,沒辦法,人氣都是靠設定出來的。
比起真人的設定會拆幫的必然結局,不會被大多數人類看到的神明設定就不容易被拆穿了。
當然最保險的就是二次元偶像。
沈韻塗了一個二次元偶像的計劃,然後在考慮團隊還是單人作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團隊。
但是團隊人數——
雖然五是慣用數字,但是沈韻很不喜歡五這個已經被用爛掉的團隊組合人數。
三個人就太少了,而且三這個人數太容易被人考慮成三角戀了,而且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三個人總會有一個人被落下。
那種孤獨感是沈韻絕不想要存在的。
“仔細想想的話,蠃蚌雖然是神明,但是相當不喜歡說話。”
少言寡語也不錯,但是在溝通上,如果不多少點話的話,很難做人設的。
所以隻能沈韻自己說。
對咖啡苦手的蠃蚌卻意外的喜歡甜食。
“這種西洋的點心味道很不錯吧?”
沈韻笑嘻嘻的推薦了切成三角形的黑森林蛋糕,又叫了三層的下午茶點心,甜的有點發膩的點心搭配上免費續杯的咖啡,甜膩的味道被咖啡的苦味衝淡,苦到惱人的咖啡則被甜味的蛋糕中和。
她則給自己叫了一個香蕉船。
“我誕生的年代,甜食可是很珍貴的食物。”
尤其是做工精美的甜食蛋糕,無論從珍貴的角度還是外形上麵,就連當時坐擁數城,擁有幾十萬石年俸的大名也享受不到。
“這就是現代社會的便利性。而且價格也不貴。”
從沈韻的價格來說,確實不能算是昂貴的東西。
除去每個月的分賬,每周沈韻都會向蠃蚌和夜鬥這兩位神明彙報自己的進度,時間不長,但是也能讓他們了解自己的目標完成進度。
像是到蠃蚌的神社所在的市裡探班的情況,也是沈韻每個月的日常活動。
何況正好是暑假期間,比起待在家裡,出門走走比較好。
寺山修司說過,放下書本,走出門去。
中國有句話叫做讀破萬卷書,不如走萬裡路。
沈韻隻是響應了這個說法罷了。
靠視頻和宣傳片,根本達不到實地考察的效果。
美輪美奐的照片可以是攝影的結果,實際上看到了可能會大失所望。
但是這種真實性正是在家中看照片得不到的體驗。
說起來日本在幾十年前,不是還有個到了巴黎才對巴黎大失所望導致的突發性精神疾病嗎?
“那個是什麼樣的時代呢?”
聽到沈韻這麼問,雙手已經很久沒有握住過刀,就連戰鬥都像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了。
渴望著戰鬥、鮮血、殺戮的禍津神是不可能就此洗心革麵的。
他們是災星。
是帶來災禍的神明。
人類出於畏懼才供奉的災厄之神。
但是沈韻卻對禍津神很感興趣。
畢竟要講究一個“實事求是”,自然不可以隨便瞎想。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
“我誕生的時代……”
蠃蚌在此之前從沒提過自己誕生的事情,反正在沈韻的計劃裡,她的主角是戰國時代的武將們,而神明隻是旁觀的眼睛,他們參與戰爭,回應人類的願望,但是不能左右戰鬥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