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的那個形代神社有一個通往山中洞窟的暗道,通過暗道到了山中洞窟後,那個洞窟裡麵的積水下麵,鋪滿了白骨。”
“還有好幾個黑色的大箱子。”
夏目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他也不知道怎麼在這種氣氛裡開口,隻能被貓咪老師虛空撓了一下。
“夏目,那個日上山的問題比你們以為的還大。”
皇昴流深吸一口氣,說道:“到旅店之後再說吧。”
他不太敢和沈韻的視線對上。
“到了那邊,我們會解釋的。”
皇北都依依不舍得的放開了安原修。
“回去之後,聽昴流的解釋吧。”
安原修知道問題大了,但是他還是很從容地說:“好的。”
(好男人就該豁達一點。)
奔馳車裡坐不下這麼多人。螢丸毫不介意的變回了本體的形態,就是車裡有點難帶進去,但是總算是找對了角度,塞進了車。
“這就是螢丸啊……”
皇北都看著螢丸的本體,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的……原本的神社……”
“這是工藝品。”沈韻斬釘截鐵的回答,“是美國買回來的工藝品,是赤司在美國的合作方,美國娛樂圈的新貴富豪白蘭`傑索送的合作款。”
她拉著赤司和美國佬登場,一個是禦三家之一的繼承人,另外一個是美國佬白蘭`傑索,兩個都不是什麼身份簡單的人物,締結二位友誼的禮物既然說是工藝品,那就隻能是工藝品。
皇北都聽懂了話外之意,鬆了口氣。
“太好了。現在回去反而會……”
她沒有說下去。
看樣子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沈韻下定決心要坐實工藝品的身份。
螢丸感覺到沈韻摸著自己刀鞘的手有點微微的發抖,感覺到她的擔憂,稍微有點開心。
車到達了目的地。
到了旅店的大開間,幾個人找了位置坐下後,皇北都才把從車上那下來的一個包裹遞給了沈韻。
“這是那位赤司少爺讓我給老師帶的禮物。”
道謝後,沈韻打開了包裝。
是小夜左文字的本體。
她敲了敲刀鞘。
“小夜左文字……言音老師,好久不見了。”
穿著僧衣的小夜看著沈韻,有些內向的停下了腳步。
螢丸一把拉過小夜的手,拉著他坐到了沈韻的身邊。
“吃點心吧。”
螢拿過來一盤點心,快快樂樂的分起了桌上的點心。
安原修看著大家都不太想說話,他拿起了桌上分給自己的饅頭,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問道:“那個日上山,到底有什麼問題?”
坐在他身邊的皇北都,從懷裡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張請帖。
與其說是請帖,到不如說是一封信。
信封上是水流紋樣的圖案。
裡麵信的內容隻有一句。
“日上山需要新的柱。”
“這封信不僅發到我家。”皇北都輕聲說,“彆的靈山,還有有名的家族,都收到了這封信。”
“日上山的幽宮,還有這裡的祭祀方法……”皇昴流仿佛被什麼扼住喉嚨一樣,緩緩地說出了真相,“早就斷絕了。”
“三十年以前?”沈韻從包裡翻出了那份新聞報紙的殘片,“泥石流之前嗎?”
“是的。”皇昴流點了點頭,“泥石流掩蓋了真相,實際上,更早之前,日上山的祭祀出現了問題,原本鎮壓的人柱出了問題,然後……整個斷絕了。”
“全都死了。”
沈韻總結了一個比較容易懂得的結局。
“不,不能這麼說。”
皇昴流拿出了一本筆記。
這本筆記是祖母給的。
上麵記錄了關於日上山的內容。
和日上山有關的記錄隻有一條。
“鎮壓黃泉的人柱,永遠都不夠。”
“……嘶。”
安原修歎了口氣。
“好,既然那個日上山沒有全死完,所以才能給你們發這種信,然後呢,那個什麼斷絕啊,鎮壓黃泉的人柱啦……要死人的,對吧?”
“不,不是死。”皇昴流說,“是變成了永生花。”
“新名字越來越多了。”安原修把饅頭三兩口的就著茶水吞了下去。
皇北都想讓他彆再這麼咄咄逼人,但是安原修的表情卻很可怕。
她好像——
(那個人,是誰?)
就像是,有另外的誰在說話。
皇北都很想叫出聲,但是她叫不出來。
誰都沒發現問題。
光是這一點,就讓她要瘋了。
“北都,喝茶嗎?”沈韻把一杯熱紅茶放在了皇北都的麵前,“是錫蘭紅茶哦。”
明明是和室,但是幾個人卻喝著錫蘭紅茶,就著日式饅頭當晚飯前填肚子的點心。
“謝謝。”
皇北都接過了紅茶,熱騰騰的茶水溫暖了她的臉頰和喉嚨。
“人柱是不會死的。”皇昴流翻到了後麵幾頁,是前幾代的家主留下的筆記,關於永生花的話題,“剛剛得知永生花的恐怖,心中震驚不已。埋入黑棺之中的人柱本就足夠讓人心生不忍,但是卻要在其中永生不死。承受不住痛苦的人柱,會完全溶於水中。……數千年來,日上山埋葬了多少巫女?”
“原來如此。”安原修冷靜了下來,然後他問,“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走嗎?”
當然要去。
小夜和螢丸一左一右拉住了沈韻的胳膊,帶著她站了起來。
就連直麵黃泉女神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恐怖過。
沈韻想。
(原來我害怕的,畏懼的,居然是這個嗎?)
她走在了最後。
她聽到了走在自己前麵的安原修低聲的自言自語。
“那些照片,又是怎麼回事呢?”
“安原,”沈韻輕聲問道,“晚上要去嗎?”
安原回頭笑了一下。
“好啊。”
兩個人悄悄地做出了決定。
晚飯時,沈韻和安原和皇北都、皇昴流姐弟分享了在日上山的見聞。提到了冥婚的照片時,皇昴流也有點困惑不解。
“不,這個沒有相關的記錄……”
而且照片本來就是近代的產物,根本沒有出現在前幾代的筆記記錄裡。
晚飯過後,沐浴更衣,本來是上床睡覺的時間,但是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深夜,沈韻和安原修在約定的時間,各自帶著收拾好的行裝到旅館的後院彙合的時候,居然看到了皇昴流和夏目。
“姐姐已經睡著了。”
皇昴流已經換了一身陰陽師的衣服,他的臉上是從未展現過的寒意,“那個‘日上山’給我們家發了信。祖母收到信之後就說,日上山是要讓我們家出一位巫女。這是當年各位家主對著天照大神訂下的契約,是不可以違背的約定。”
要麼解決日上山的問題,要麼舍出自己家的女眷。
如果能夠解決日上山的問題,就不會時至今日,21世紀了,還要去麵對這種二選一的抉擇了。
“走吧。”沈韻拍了拍身上的登山服,“我也去。”
“老師,”夏目極為罕見的,拒絕了沈韻的加入,“這個日上山對女性來說太危險了,你如果來的話……”
他擔心沈韻的安慰。
“我還擔心你們幾個男孩子呢。”沈韻歎氣,“那個冥婚的照片你忘了嗎?”
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這三個大好青年。
“冥婚的照片總不是擺來看的吧?那個日上山,說不定還會把男性拉過去和那些巫女結婚呢。”
一語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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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製出了這些信的西東天,正在製作更多的紙片人形。
“那麼,會有幾家完成約定,送巫女過來呢?”
帶著狐狸麵具的西東天,看著在一旁看著書的“術士”,向他伸出了手。
“把那支筆借我用一下。”
術士放下了手上的書,像是高中生一樣的年輕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為什麼我要借給你這麼重要的東西呢?”
“你不想撕開黃泉嗎?”
“想啊。”
“那把筆借給我。”
“好。”
術士把筆給了西東天。
西東天又畫了好幾個奇形怪狀的生物。
然後拿出一旁準備的麵具,賜下了名字。
“去吧。”
他說。
“不肯送巫女來的不止一個啊……就先去找一個殺雞儆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