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暈船暈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什麼都吐不出來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赤司就拿出了那份調查報告念給沈韻聽。
省略了廢話,找到了一些重點。
“除了這次要去的朧月島,其他的次選有……”赤司本想繼續往後翻,但是手指卻像是下意識地點開了朧月島的資料。
他看了一下相關的資料,臉色卻變得相當難看。
“那個朧月島上還發生了什麼嗎?”沈韻注意到赤司的臉色,也覺得轉移一下暈船的注意力也比較好。
聽到兩個人聊起了話題,白詰草也刻意走開,不在邊上聽著他們兩個人談話。
對於付喪神和來自遊戲世界的“主角”,當然能夠聽到他們兩個人的交談內容。即便如此,也保持著禮貌又體貼的“充耳不聞”。
“這島……”赤司看了一下情況,朧月島自七十年代後就被封鎖了但是在當時的東京地區出現了連續殺人事件,在當時的調查報告裡麵,有一個重要的嫌疑人灰原耀。當時,此人和遇害者們之間都存在著醫患關係,經過調查後,發現這人濫用自己的職權,進行了非常惡意的人體試驗。導致受害者們死亡。當警方決定抓捕此人後,灰原耀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情,逃跑了。事後,經過警方調查,發現這人的老家就在朧月島。但是,在調查到這裡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上麵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調查到了朧月島上進行搜查,之後,沒找到灰原耀,也沒有派遣專門的警員進行人員調查的情況下,這個搜查就被終止了。
在朧月島上,灰原家是一個非常有權有勢的家族。在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偏遠地區、再加上島嶼這種極度封閉的區域,灰原家基本等於島主的地位。而且比擁有行政權的政府更加的說一不二。
灰原家更是掌握著島上唯一的私人醫院。
“……這樣的一個家夥,那個灰原耀沒有被抓嗎?”
沈韻發現了赤司的敘述裡出現了遺漏的內容。
“他死了。”赤司拿出了一張間斷的調查頁,“死於朧月島上的某處……”
“有屍體為證。同時死去的還有來自東京的刑警……”
赤司敘述著朧月島上的詳細調查情況。
那些被害者的家屬在此之前一直在等待凶手,而傳來了凶手死亡的消息後,有些人就不願意再次提起家裡的往事。
然而,有些人卻願意和sceter4的調查人員講述過去發生的事情。無外乎都是對醫院的醫生過於信任,忽視了這個醫生的不正常表現,結果卻害了自己住院的家人。
sceter4的調查人員不得不告訴陷入自責的受害者家屬,“這不是你們的錯”、“信任醫生是正確的”、“有錯的是那個灰原耀”,傳達了這樣的訊息後,調查人員還安排了心理醫生為家屬們進行心理輔導。
調查人員是二人一組,其中一個人有著很罕見的姓氏。
(水無月流歌?)
(意外地像是acg作品裡的女性角色的姓氏。)
沈韻看到這樣罕見又有點可愛的名字,忍不住記在了心裡。
被沈韻記下了名字的水無月流歌也在這艘船上。她是女青服中的一位,長相溫柔秀麗,有著讓人不會瞬間遺忘的親切又美麗的麵容。
她本人不擅長言辭,但是本人卻有一種很奇妙的氣息。光是留在那裡,就能夠平複被詢問者的憔悴、焦慮的心靈,讓調查和詢問的工作順利地進行下去。
這樣的人物,要以常有之事來進行推斷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總也不是什麼常見的類型。
多虧了水無月流歌,許多調查才能順利地進行下去。
水無月流歌看到了自己寫的調查報告被人翻閱的場景。說實話,雖然知道一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親眼所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更何況,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太好了,她也不願意靠得太近,打擾對方。
故而,她悄悄地轉移了視線,看向了海麵,隻保留視線的餘光留給了兩人。
海麵上的月光支離破碎,海浪泛出了月光碎屑的光芒。
(這個地方……)
水無月流歌在心中歎了口氣。
(說不出口啊。那種事情。)
(我以前來過這裡。)
(在童年離開了這個島嶼後,我在17歲的時候又回來過一次。)
(這種事情,根本說不出口啊。)
即便sceter4是負責調查這方麵事情的工作人員,有一部分的同事在入職之前都會遇到些奇怪的事情,就像是被怪事吸引了一樣,來到了這個地方就職。——在這個時代,能夠在國家部門擔任公職,完全是讓人羨慕的穩定又保險的工作。
而且這還是東京的公職人員。不是地方性的,是東京都的公職人員。這就更加讓人羨慕了。
可是這樣的穩定、保險、有保障的公職,對於曾經在高中就讀音樂學院的水無月流歌來說其實也不算是理所當然的職業。
像是“這樣的變化”,也是在17歲那年重新回到了朧月島後才定型的。
在水無月流歌的視線餘光處,沈韻和赤司已經看完了她寫的調查報告。報告內容過於詳實,以至於讓人產生了一種“寫報告的人是否就是當事人”的想法。
可是仔細檢查報告文字裡的內容,並沒有一點屬於個人主觀臆測的想法。每一個段落都可以找到佐證。
水無月流歌小心地確認了從沈韻的表現來說,她的身體並無大礙的狀況。
不想去打擾小情侶甜甜蜜蜜私人交流的狀況,她悄悄地走到了更加邊上的位置,繼續看著船外的海水。
“水無月小姐。”水無月流歌的同事小聲地問道,“怎麼了?”
平時的水無月流歌是個很可靠的人,在實地調查時也能幫上許多的忙,但是偶爾也會露出魂不守舍,仿佛心神不寧的表情。
“不,這個……”本想糊弄過去的水無月流歌,看到了同事關切的神情,忍不住將自己隱藏了數年的秘密講述了出來。
“那個朧月島。”水無月流歌如同寫報告時的用詞一樣,斟酌著講述著自己的想法,“我本來以為,不會有那麼多人想要去朧月島的。”
“誒?可是,水無月小姐也很想看吧。”
同事略略睜大了眼睛。
“畢竟——那可是麒麟選王啊。”
倘若不是想第一時間看這一幕,事後去看拍攝的錄像就好了。
當然,也有可能錄像也拍不下那些畫麵,所以才會想要看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罕見之景。
“我……”水無月流歌想了想,回答道,“就算不想看這個……”也有彆的理由想來這裡。
(這種想法真的可以說嗎?)
哪怕做了完全準備,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即便如此,好奇心壓過了怕死的理智想法。
同事敏銳察覺出了平時性格一直很溫和的水無月流歌隱藏的話語。
“也有彆的理由?”
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在“隱瞞”和“講述”之間,將秘密隱瞞了數年之久的水無月流歌選擇了後者。
“這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