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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各種線索都在暗示這條村子跟【心鬼禍】這個副本有關,4時的倒計時也隻剩一半了,這個節骨眼,傻子才會走。

桑洱一臉誠懇地說:“那可不行,我們好歹在你家借宿了一晚,一定要拜會一下你的父親和兄長,當麵表達我們的謝意,不然也太失禮了。”

謝持風沒有說話,目光在小君的手上停了一瞬。

小君欲言又止,細聲細氣地說:“我爹現在不在家。而且……”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響起了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你們是什麼人?”

桑洱回頭,看見一個年紀在三十上下、身形壯實的男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圓領袍,相貌平庸,膚色白皙,細眉淡眼,看起來相當和善熱情。

了解情況之後,男人眉目一鬆,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那借宿是應該的。我叫丁石,是那丫頭的哥哥,這山裡的樵夫。”

桑洱與謝持風再次道了謝。

“來這邊坐一下吧。”丁石請他們桌旁坐下,親自給兩人倒了熱茶,閒話家常似的問道:“說起來,你們二位這趟是去芝州做什麼的呢?”

謝持風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丁石的手,眉心微皺。

這種時刻,桑洱自然是那個負責寒暄的角色,胡謅道:“我們姐弟打算去芝州探親,聽說大禹山這兒有條近路,便過來了,不料卻在半路碰上了大霧。”

丁石一臉了然,安慰道:“江陵這段時間的天氣怪得很,一時暴曬,一時暴雨,迷路也很正常。”

“幸好遇到了小君,才不用露宿荒野。”桑洱一邊說,一邊端起茶杯,淺淺地啜了口茶。

在茶味兒淌過舌尖的電光火石間,她卻猛地察覺到了一點怪異。

但不知從哪裡湧出的一股定力,讓桑洱硬生生地穩住了手腕,不動聲色地咽了下那一小口茶。

放下茶杯,她的表現毫無異樣:“說起來,丁石大哥,我們昨天經過山腳下的村子,聽那裡的人說,這幾天在大禹山裡發現了很多死人,好像說是妖魔鬼怪作祟,我們趕起路來還挺害怕的,你們聽說這件事了麼?”

與此同時,在桌子底下,她悄悄在謝持風的手背上,劃了一個“茶”字。

謝持風眉梢微動,瞬間領會到了她的意思。

“這……”丁石的神態閃過幾分不自然,打了個哈哈,說:“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啊。這段時間,我們這村子風平浪靜,也沒人失蹤。我看,大禹山這麼大,即使有妖魔鬼怪,應該也不是在我們這邊作亂,不必擔心。”

頓了頓,丁石又熱心腸地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你們既然趕著去芝州,等今天晚一點,我正好有幾個友人和你們同路,可以順帶捎你們去正確的路上。”

“那就麻煩你們了。”

因為桑洱給的那番暗示,兩人沒有碰桌子上的食物,很快就找了個借口,回到房間。

桑洱一屁股坐到床板上,從懷裡摸索出了一顆丹藥,嚼碎咽了進去。

謝持風關上門,走到她跟前,凝重道:“茶水有問題?

桑洱兀自緩了一會兒,才睜目,說:“我在茶水裡嘗到了迷藥的味道。”

俗話說,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開一扇窗。桑洱附身的原主,修為不是最拔尖的,人品也很一言難儘,但在煉丹方麵,卻有老天爺賞飯吃的天賦。

一個好的煉丹術士,都會有一根對味覺極其敏感的舌頭。在多種外因的乾擾下,也能辨彆出那千分之一的異常。

當然,仙門裡頂級的藥毒之物,是可以做到完全無色無味的。若是遇到這種,彆說桑洱,連煉丹大能也未必能提防得住。但【心鬼禍】是初級任務,丁石也沒有煉丹背景,肯定拿不出這種等級的迷藥。

“那你……”

桑洱搖搖頭,笑著說:“沒事,好歹我也是個煉丹修士,見過的毒物多了去了,不至於會被那麼一點迷藥放倒。況且,是我喝到迷藥,總比你喝到要好。”

她的想法很簡單——謝持風的修為、天資雖然比她高得多,但煉丹、藥毒這些偏門的東西,估計是沒有她厲害的。現在他炙情發作期還沒過去,要是沒有警覺,喝了一大口蒙汗藥,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副作用。萬一影響了劇情,那就糟了。

但這段話聽在謝持風耳中,卻不是這個意思。

少年微怔,眼底掠過一絲旁人看不懂的神色。

係統:“叮!【謝持風好感度】上漲,實時總值:—15。”

桑洱:“?”

什麼鬼,居然這時候漲好感度?

難道謝持風覺得她這個人很機智,所以對她的評價也跟著提高了?

唉,雖然提高了以後也還是負數,但,也算是一點進展吧。

桑洱悻悻然,續道:“當然了,就算沒有迷藥這一茬,我也覺得丁石這個人有問題。”

謝持風彆開了頭,道:“是。他的反應……太平淡了。”

一個沒有靈力傍身的普通人,突然得知離自己家那麼近的地方死了二十個人,本能反應,一定離不開震驚、緊張與害怕。但丁石的反應太過平淡,連追問情況也沒有一句,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那麼他的底氣從何而來?

謝持風沉吟道:“還有,他自稱樵夫,應該是在撒謊。”

“嗯?怎麼說?”

謝持風道:“此人膚色白皙細膩,方才倒茶時,我注意到他中指指根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淡印,一個常年把握斧頭之人,理應不會佩戴這些飾物。而且,他手心、關節的粗繭位置都有異,更像是慣於使刀的人。”

桑洱震驚了:“就那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你居然記住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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