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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風,原來你在這裡!”桑洱興高采烈,大叫一聲,奔向了他。

謝持風轉眸看向她:“桑師姐。”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我這一路過來,一隻妖獸都沒見到。”桑洱氣喘籲籲地停在他跟前:“你呢?剛才沒遇到什麼吧?”

謝持風搖了搖頭:“我也沒看到任何東西,很古怪。”

“唉,現在這麼平靜,我心裡反而毛毛的。我寧可它們早點出現,隨便來點什麼,都比暴風雨前的寧靜要好。”桑洱一邊說,一邊掃視了這裡的環境一圈。

嗯?

奇也怪哉。在原文裡,原主是為了采一株長在懸崖邊的珍貴異草,才會惹來毒蠍大軍攻擊兩人的。

但這裡的場景不是懸崖,而是一片光禿禿的沼澤。彆說是傳說中的珍奇異草了,連朵像樣的花也沒有。

沒了罪魁禍首,還怎麼引出毒蠍?

要是謝持風沒被毒蠍咬到,那之後“吸出毒液、打妖獸、拿寶物”的劇情,不就進行不下去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桑洱的大腿內側,突然傳來了一陣疼意,像是被某種小東西咬了一口。

桑洱:“……”

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顫巍巍地低頭,正好看見一隻烏黑泛紫的毒蠍跳到了泥地上,深藏功與名,倏地鑽進了沼澤旁的土堆裡。

桑洱:“!!!”

臥槽。

為什麼毒蠍咬傷的人變成了她?

男主和舔狗二號相遇的劇情線是她替演的就算了,為什麼連男主的美強慘受苦戲也變成了她來演啊!

捫心自問,這合理嗎!(╯‵□′)╯︵┻━┻

不愧是九冥魔境裡的毒物,才短短兩秒,桑洱就感受不到這條腿的存在了,傷口又熱又痛,膝蓋一軟,猛地朝謝持風跪了下去。

謝持風眼疾手快,托住了她:“你怎麼了?!”

桑洱站不穩了,靠在他懷裡,哭喪著臉:“我被一隻毒蠍咬了,腿好麻。”

謝持風一凜,顧不得禮節了,一手抱著她軟下的身體,一手撩開了她的裙裳,果然看見她的褲子上有一個小破口,裡麵有一個微微滲血的傷口。

禍不單行的是,這個時候,天氣變了。

遠方的天空變成了黑沉沉的一片。洶湧昏黃的沙塵裹挾著漆黑瘴氣,不斷膨脹。林野的樹木被硬生生地拔地而出,吸入了其中,正滾滾朝著這邊湧襲而來。

傳說中,九冥魔境的天氣比人界要惡劣得多。極端的天象說來就來。

桑洱苦於中毒,那條腿壓根動不了,本來隻敢指望謝持風扶一把自己,沒想到謝持風當機立斷,直接將虛軟的她背了起來:“沙塵暴來了,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桑洱的冷汗如雨下,點了點頭,求之不得:“好。”

這場沙塵暴來得蹊蹺。應該是因為劇情偏移後,沼澤地附近沒有毒蠍的巢穴。為了促成他們去山洞躲避,所以,臨時安排了一場沙塵暴。

係統:“宿主很會舉一反三。我想你被毒蠍咬傷,也是劇情偏移的連鎖反應。原本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現在一個蘿卜移了位,後麵的蘿卜位置也會跟著變化。但問題不大,這一切都是為了達成最終的結果,請宿主放心。”

桑洱深吸了一口氣,忍下了臟話。

雖然很生氣,但係統的話是有道理的——反正都是要引出【謝持風進山洞殺妖獸】這個事件,誰被咬了,還不是差不多!

謝持風體力很好,背著她且跑且找,終於找到了一個很隱蔽的山洞。沙塵暴已逼近身後,沒有彆的選擇了,謝持風帶著桑洱鑽了進去。

一直往裡跑了數百米,他才微微喘了口氣,停了下來,將桑洱輕輕放在平地上,點燃了一張鳳凰符。

光照一亮,謝持風給她探了探靈脈,須臾臉色微變。

這蠍毒竟然這麼厲害,桑洱的狀況已經很糟糕了。圍繞傷口的那圈淤紫的範圍又擴大了一圈。再這樣下去,彙入心脈,全身毒發,很快就會發生。

毒力攻心,桑洱路上還能說點話,眼下已意識不清。伸手去拽自己的衣服,發著抖,痛苦地說:“好冷,好熱……好像有火在燒我的腿……”

謝持風快速地翻找起了兩人的乾坤袋。

他的乾坤袋裡沒有合適的解藥。桑洱的乾坤袋更是直接不見了,說不定是在路上丟了。且丹藥的起效速度,恐怕不及這蠍毒流經全身的速度快。

若是如此,要解毒,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謝持風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緊了。

——桑洱被咬傷的地方,在大腿靠內的位置。

光是卷折褲腿,是卷不到那個地方的,必須脫了褲子,再……

謝持風的指尖觸上了她的腿,有點兒僵硬,但也很果決,動手輕輕解開了她的腰帶,將褲子拉了下來。

藏在衣衫下不見日光的少女肌膚,細嫩如羊脂白玉,青色血絡清晰纖細。連膝蓋也泛著些粉意。滲血發紫的傷口,就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謝持風盯著那裡。

他有輕微的潔癖,不喜歡與任何人身體接觸,更從來沒試過做這種事。

但是……桑洱在大禹山壓住他的手,不讓他碰有迷藥那杯茶的畫麵、她毫不猶豫地摟住他的頭,用自己的背撞樹的畫麵,卻不斷浮現出來。

他怎麼可以見死不救,讓她死在這裡?

謝持風睫毛猛顫,俯下了身。

……

桑洱在昏迷之間,隱約感覺到傷口處很疼,有熱熱濕濕軟軟的觸感。像是有人把著她的大腿,大力擠壓傷口周圍的肉,逼出帶毒的血。片刻後,一張唇覆上來,吸吮著傷口。

毒血被吸走時,麻疼之意加倍。

“疼……”桑洱帶著些哭腔,委屈地掙紮了幾下。兩隻手無力地捶打、抓撓身下人的肩。兩腿也不安分地蹬動著。

但很快,它們都被一隻大手給牢牢地壓製住了。她再哭鼻子也動不了。

……

終於將毒血清走,傷口邊緣還有些紅腫,淤紫則已經淡了很多。比之更顯眼的,是雪白的肌膚上那一道道手指印,還有腳踝被手指按住時,圈出的紅印。

謝持風鬆開了她,坐起身來,耳垂滾燙,麵頰也染了紅意。他漱了漱口,慢慢用手背擦掉了水,有點出神。

因為中了毒,桑洱的身體很熱,虛弱無力。臉頰酡紅,沾了點眼淚。和平日輕浮又惹人生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也說不出那些奇怪的話了。

前段時間,她就又是脫衣服嚇唬他,又是闖入玄機泉偷拿衣服。謝持風總是分不清她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又是惡意戲弄他的。每一次,他都被她弄得惱羞又狼狽,又無可奈何。

他討厭桑洱頂著一張那麼像“那個人”的臉,卻總是做這些奇怪的事。更討厭變得不像平時的自己。因此,對桑洱避如蛇蠍。

而在剛才,他頭一次嘗到了徹頭徹尾地反製她、讓她乖下來的感覺——他明明是在救她,她卻總是不老實,張牙舞爪地想踢他。他火氣一上來,頭一次放縱了脾氣,強硬地按住她。她掙紮不出他的手心,抽噎了兩下,最終還是乖乖地服了軟。

那一瞬間,仿佛有種絕對控製的危險的愉快感,在胸臆裡爆了開來。

尤其是,桑洱的臉,和他記憶裡的那個人,是那麼地相似。

上空,鳳凰符的火光微閃了一下。

謝持風驀然驚醒,心跳劇烈跳動。

師尊一直都教導他要行君子之禮,清心寡欲,堅定道心。

剛才他那種神差鬼使的,邪肆的控製欲和破壞欲,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

桑洱醒來時,看到了漆黑嶙峋的山洞頂,和一張飄在上空安靜燃燒的鳳凰符。

中毒沒多久,她就兩眼一黑了,之後的事也不太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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