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桃鄉的時候,若桑洱有某些事做得很好,尉遲蘭廷就會微笑著親親她,說這是獎勵。當然在他的歪理中,懲罰和獎勵都是一樣的,若她有某些事做得不好,他也會親她。
已經摸透了尉遲蘭廷的本質就是一個親親怪。所以,第一次出去時,為了安慰他,桑洱就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後來,為了提高尉遲蘭廷的積極性,洗脫他的心理陰影,讓他更心甘情願地放她出去,桑洱就有樣學樣,高興了就會親一親他。
那她什麼時候才會高興呢?自然是可以出去的時候了。
但僅僅是親臉,是不可能滿足尉遲蘭廷的。會被反客為主,也是很正常的事。
一吻畢,尉遲蘭廷仿佛也有些動情,可他不知在顧忌什麼,並沒有繼續下去,隻是慢慢地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桑洱的唇——那裡現在已經比西瓜肉還紅了,笑了笑,評價道∶西瓜果然很甜。
桑洱∶..
你想說的不止是西瓜吧?
如此過了幾日,南行的馬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卻不是任何大城池,而是大名遠揚的聚寶魔鼎。
這個地方,是魔修們為了舉辦拍賣會,而用法力護持起來的異界,並不固定在某個地方。
桑洱第一次來,是在裴渡路線的時候,對這個地方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也是。冀水族的老翁是魔修,他介紹給尉遲蘭廷的人,肯定和他是一路的人。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見麵,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而且,對方居然讓尉遲蘭廷親自來見他,麵子還挺大的。
由於這次有尉遲蘭廷在身邊,桑洱沒有再經曆被魔修打暈後被拖進去這麼悲劇的事。入口隻有魔修可以打開,那老翁果然早已在約定地方等他們,為他們開路了。
因為現世的身份是正道修士,尉遲蘭廷等人都做了一番偽裝。他還給桑洱戴上了一頂冪籬。
那老翁的背上依然背著他的女兒小茵。隔著冪籬的紗,桑洱忍不住觀察了他一會兒,卻沒能看出什麼門道。
聚寶魔鼎的主要活動是拍賣會。其實街上也有酒肆、客棧等地方,隻不過安全性沒有多大保障。
眾人被老翁帶到了一間客棧裡。尉遲蘭廷要見的人就在二樓。但對方似乎要先和尉遲蘭廷單獨談一談,其餘人都不能進去。
這院子已經被包下了。一樓就有好些空房間可以休息,環境還算乾淨。尉遲蘭廷遲疑了片晌,才牽著桑洱,到了最裡麵的那個房間,檢查了一下,未發現什麼機關。他有些不放心,沉聲囑咐∶桑桑,你就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走,我很快回來,知道嗎?
桑洱點頭。
她是唯一的姑娘,尉遲家的門生不好和她同居一室,都在門外守著。
橫豎也沒彆的事做,尉遲蘭廷走後,桑洱就坐在了那張臥榻上,不知不覺地,就打起了瞌睡。
在閉目養神間,一些陌生的文字和畫麵,隨著現狀的發展,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得虧於此,桑洱終於知道那個冀水族的老翁,以及她這具身體有什麼秘密了。
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得的午餐,付出和收獲是成正比的。
冀水族老翁和他的女兒小茵,之所以能共存那麼多年,就是因為前者用了某種邪法,與後者共享了自己的部分血肉器官,以此來維持著牽絲人偶的人性。
所以,小茵就像長在他背上的肉一樣,根本無法剝離下來。
桑洱的這副軀殼格外肖似真人,甚至比小茵更完整,可以獨立行走,也是因為尉遲蘭廷用了同類的邪法,將他的命當做水源,分給了她。
看成品的效果就知道,尉遲蘭廷付出的代價比那老翁的大得多。
正如桑洱被鎖魂匙拖得命不久矣的時候一樣。如今,她鮮活地存在著的每一日,都是在盜取尉遲蘭廷的壽命。
等尉遲蘭廷油儘燈枯之時,這具牽絲人偶的軀殼,也會同時死亡。
雖然不能讓她活到老,卻至少可以保證,與他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這樣的術法實施起來,略微超出了老翁的能力。所以,他尋來了冀水族的高人的幫助。尉遲蘭廷此行的目的,就是加固這個術法、讓它再也無法解開。
....
撥開了眼前的重重迷霧,一切都明晰了。
桑洱睜開了眼,望著天花板,深而緩地呼吸了一會兒,才坐了起來,伸手扯開衣服。盯著自己胸口那片與常人無異的雪白肌膚,她的思緒既混亂,又有了幾分難以描繪的動容。
尉遲蘭廷怎麼就那麼喜歡做這種平分壽命的交易。
就這麼舍得把自己的命分出去嗎?
可他這樣做,從長遠來看,沒有任何意義啊。
她始終都是要回家的。
桑洱抿唇∶係統,我問你一個事。
係統∶怎麼了?
桑洱∶有沒有辦法,可以切斷和尉遲蘭廷的這種生命共享的聯係?
係統∶理論上是不可以的。但因為你有我,所以,實際上是可以的。
係統的話說得跟繞口令似的,好在,桑洱提取到了重點∶怎麼
係統∶在尉遲蘭廷看來,以及,按照俗世的規律來看,你能複生,是招魂術法和這具牽絲人偶身體的共同作用。實際上,你是被我送回來的,就算沒有招魂術法,沒有共享生命,你的靈魂也可以繼續待在這具軀殼裡。
桑洱精神一振∶那就是可以了?具體應該怎麼解開?
係統∶很簡單,隻需要找到一個冀水族人,把這具軀殼的心臟裡的銀線切斷就行了。那麼,你和尉遲蘭廷的連結就會立刻斷開。不管他之後再做什麼加固手段,也不會再影響他的壽命。隻是,這種做法會有兩個副作用———來,切斷以後,你確實還能繼續活著,可魂魄一旦離體了,這具牽絲人偶的身體就會毀掉。二來,切斷銀線畢竟是對軀殼造成了一定傷害,你的魂魄留在這裡,也不會有現在那麼四平八穩了。聽完這些,你還要做嗎?
桑洱低聲道∶要。''
隻是,頂著尉遲家那麼多門生的監視,她上哪裡找到幫她動手術,切斷銀線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腦洞小廚場】
尉遲蘭廷∶幻覺而已,嚇不倒我的。我老婆那麼天真無邪,沒道理外麵還有幾個野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