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跟著靳輔和傅達禮從天妃匣回來後也沒歇著,反倒是更加忙碌。
雖說他是巡鹽禦史,但收鹽稅這個事事關淮揚官場上下,他一個人是乾不了的。
首先得有人肯交稅,其次需要人來收稅——這看著是句廢話,但兩頭都是難事。
阿靈阿首先見了一圈揚州的諸位鹽商,探探他們的口氣,摸一下今年打算交多少稅銀。
接著就是把江蘇各縣府州的大小衙門都給跑了一遍,先通個氣,告訴了他們今年他心中的指標,要他們按著這個數來追收。
阿靈阿這時候就覺得他這紅三代官二代的身份背景特彆管用,滿洲官員一聽說他是遏必隆的兒子,當下就拍著胸脯一口答應。而漢官知道他姓鈕祜祿,更巴不得拍他的馬屁。
有個彆分子在京內有眼線的,還不忘說一句:“等七少爺回京,務必代下官向明相問個好啊。”
阿靈阿收鹽稅有大半是為了河總靳輔的中河,而京城最支持靳輔的便是明珠,他幾乎是拿腦袋在康熙麵前賭了靳輔能做好。
這些淮揚官場的老狐狸啊,人在天邊還不忘京城的大腿。
但也有一個人例外,阿靈阿在江蘇巡撫那踢到了鐵板。
珍珍看他神色疲憊,問:“怎麼了?你今天不是去見巡撫大人嗎?是事辦的不順?”
阿靈阿往榻上一攤,說:“我告訴你咱們巡撫大人姓啥你就知道順不順了。”
珍珍好奇地問:“哦?這麼神奇?”
“對。”阿靈阿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他姓赫舍裡。”
“噗。”
珍珍大笑著倒在阿靈阿身上。
“真的?”
阿靈阿彈了下她的額頭。
“不但真,輩分還高,他是索尼**的族弟,索相爺的堂叔,他叫赫舍裡·帥顏保。”
珍珍一聽這名字又是樂不可支。
“都叫帥顏保了,是不是長得特彆帥?”
阿靈阿一句話就打消了她這念頭。
“攸寧不早就評價過‘赫舍裡家的大馬臉’,你還指望啥呢?”他一個翻身把珍珍壓在軟榻上,幽深的眼眸對上珍珍的,“再說了,再帥比得上你男人嗎?”
珍珍揉著他的臉,哄著說:“是是,我家相公大清第一帥氣。”
阿靈阿撒嬌賣萌,非鬨著讓她親了他幾下才放開她。
珍珍滿足了他之後坐起身,理了理衣服上折騰出的褶子,說:“他給你眼色瞧啦?”
阿靈阿說:“那倒也沒有,他不敢,他知道康熙派我來必定是因為我同康熙親近,他不會做這麼沒眼色的事,他隻是非常‘善意’地提醒我,京中已經有不少人議論,我來了這麼些日子一事無成。還要我加緊催收鹽稅。靳輔開中河的折子已經遞上去了,河工上要用的錢皇上可都指望著今年的鹽稅。”
珍珍問:“那你是覺得他會妨礙你?”
阿靈阿說:“應是不會的,我雖然是巡鹽禦史,但他是江蘇巡撫,鹽稅的事他也有份,要辦不好我當然撤職查辦,他業績也有汙點,不核算。”
珍珍說:“你同大堂兄他們跑了一圈,可是有底要多少錢?”
阿靈阿緩緩吐出四個字:“八百萬兩。”
珍珍聽完就替阿靈阿後腦勺疼,道:“你之前清點過,往年兩江鹽稅不過三百萬兩,這次要收八百萬兩是不是太艱難了?”
阿靈阿說:“按著我在長蘆鹽場的收入看,兩淮能收六七百萬兩是可以的。八百萬兩是有些多。好在中河一年做不完,這八百萬兩是兩到三年的估算,今年我打算收五六百萬兩,再加上明年的收上來就夠河工用了。”
珍珍問:“那鹽商們那邊可是交的出那麼多?”
阿靈阿道:“我見他們的時候摸了圈他們的底,他們心裡也都清楚今年肯定是不如往年交得那麼少了,以六百萬兩為上限對他們來說並不是極限。而且我打算分批讓他們交稅,十一月底先交一半三百萬兩,靳輔能拿去開工,接著分三個月把其餘三百萬兩交了。”
珍珍看他信心滿滿想來是沒問題。
她於是把京裡來信的事一一同他說了,她拿了胤禛的信給他看,“你趕緊弄一條快船讓他們送一簍子大閘蟹進京吧。”
阿靈阿躺在榻上,舉著信看了一眼哈一聲笑了出來。
“傻子,他不是要我們送螃蟹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瑟瑟發抖,今天有人嗎?今天開學了嗎?有開學的留個言我給你們發個紅包安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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