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帶著前所未有的難看,“兔子”連這一支屬於春澄前輩的金色鋼筆都要奪走嗎?
鴿子撲扇著雪白的翅膀飛到抽屜上方,往窗戶方向奔去。
這是春澄前輩的鋼筆——
鬆田陣平黑色的眼眸中帶著明顯的怒火,反應迅速的,精準無誤的單手一把抓住空中企圖飛走的鴿子翅膀。
看到鬆田陣平瞬間抓住鴿子,站在不遠處的萩原研二鬆了一口氣,撫平了剛剛皺起的眉頭,敢往鬆田陣平方向的腳步也放慢步伐,恢複了往日波瀾不驚的狀態,似乎剛剛那一刻之間的驚慌隻是錯覺。
被揪住翅膀的鴿子,發出淒慘的“咕咕咕”聲,奮力的掙脫著,但它背後抓著它翅膀的大手,像鐵鉗牢牢的焊住它的翅膀,讓它一動都不能動。
鬆田陣平眉頭緊鎖,伸出另一隻手朝鴿子爪子上抓著的金色鋼筆伸去,整個人的表情充斥著有些壓抑的氣氛。
圓鼓鼓黑色的眼珠子在腦袋上直溜溜的轉著,它一邊奮力掙紮,不要命一般的揮動著翅膀,雪白的羽毛在他強行的掙脫下不要錢一般,“嘩啦嘩啦”往下掉,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一邊淒慘的“咕咕咕”的叫著。
看著鴿子圓鼓鼓轉悠悠的黑色眼珠子,萩原研二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十分擬人化的狡猾,不對勁!
“小陣平!注意鴿子!”
萩原研二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密密麻麻雪白的鴿子從窗口打開的玻璃細縫擠進來,原本隻開了一條細縫的窗戶,玻璃硬生生的,被密密麻麻的鴿子擠得全部打開,是浩浩蕩蕩的“咕咕咕”大軍。
那一瞬之間,密密麻麻雪白的歌曲像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白浪,鋪翻了整個房間裡的所有事物,打的在場的所有人一個措不及防。
沒有人想到會在頃刻之間,突然冒出這麼多的鴿子,雪白的鴿子擠在不大的房間上空,將整個房間擠得滿滿當當。
被鬆田陣平抓在手裡的鴿子,發出一聲極其淒慘的“咕咕咕”,擠滿了整個房間其他浩浩蕩蕩的鴿子大軍,立即回應到。
刹那之間,“咕咕咕”、“咯咯咯”、“嗝嗝嗝”不同鴿子的叫聲充斥著整個世界,他們互相交融著,互相配合著,互相交織著。
密密麻麻鴿子的叫聲極為響亮,讓人從耳朵開始徹徹底底的清洗一番心理,整個腦海裡隻剩下鴿子各式各樣的叫聲。
鬆田陣平皺著眉頭,手直徑伸向鴿子爪子上抓著的鋼筆。
就在骨節分明的手指要碰上金色雕刻,精細的鋼筆的那一瞬間,被鬆田陣平抓住翅膀的鴿子無辜的歪了歪腦袋。
纖細的爪子鬆開了正抓著的金色鋼筆,一瞬之間鋼筆從空中往下掉落,在一旁埋伏多時的另一隻鴿子,配合默契的突然出現在鋼筆的落地點,揮動翅膀飛上前來,爪子一把抓住剛好從上方掉落的鋼筆。
然後細長的爪子抓著鋼筆,頭也不回的轉頭就往鴿子群裡飛,鬆田陣平瞳孔緊縮,剛想轉過身子去追那一隻鴿子。
密密麻麻的鴿子群突然暴動,朝黑發青年他的臉上飛來,撲扇著翅膀遮擋住他的去路,將他的視線遮擋的一乾二淨。
一瞬間那隻爪子上抓著鋼筆的鴿子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鴿子群中,鬆田陣平徹徹底底失去了那一隻爪子上抓著鋼筆的鴿子的視線。
鬆田陣平在失去抓著鋼筆鴿子目標的第一時間,明白他應該去關上房間裡的窗戶,阻止帶著鋼筆的鴿子從窗戶跑走。
但是太多的鴿子不要命,一般的擋住了他前往窗戶的道路,無數雪白的翅膀在他的臉上撲棱著,抓住了一隻鴿子,還有一隻鴿子,密密麻麻無窮無儘。
這導致他沒有第一時間成功的關上窗戶,有許多雪白的鴿子從打開的窗戶飛了出去,雪白的鴿子翱翔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鴿子成功的乾擾了不遠處萩原研二的視線,讓他看不清鬆田陣平那邊的情況。
負責收拾遺物的警員被著措不及防的一切所震撼,他呆滯的抬起頭,後知後覺的看著擠在他臉上的鴿子。
密密麻麻的鴿子擠滿了他整個視線範圍內,成功的阻擋了他的視線。
他看著鴿子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的瞳孔微微的顫抖,因為他之前正在收拾衣櫃裡的衣物,並沒有看到從窗口突如其來闖入搶鋼筆的鴿子。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屋子都集滿了密密麻麻雪白的鴿子了,鋪天蓋地的白色,充斥了整個視野。
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震驚地臉上,充斥著的茫然與不解,他不理解為什麼收拾一個春澄警官的遺物,突然闖入了這麼多鴿子。
哪來的這麼多鴿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撥開撲到他臉上的鴿子,試圖在密密麻麻的鴿子群中,尋找和他一起收拾春澄警官遺物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半晌,密密麻麻的鴿子又如來的時候的潮水一般從打開的窗戶退去,一大群白色鴿子拍拍翅膀瀟灑離去。
在鴿子撤離的期間,他們還聽到了一陣“稀裡嘩啦”鏡子被打碎的聲音,可能是密密麻麻的鴿子,不小心碰倒了房間裡的某一塊鏡子。
鴿子往窗戶外退的時候,鬆田陣平一瞬間出現在窗戶邊上,看著密密麻麻飛去的鴿子,找不到那一隻爪子上叼著金色鋼筆的鴿子。
春澄前輩留下的金色鋼筆被鴿子搶走了。
被“兔子”的鴿子所搶走了……
心臟驟停,然後傳來細細密密的一抽一抽的疼痛感,整個人身上充斥著一種灰敗的無力感。
無能為力的挫敗感,鼻頭有些發酸,鬆田陣平瞳孔緊縮,捏著耳返開始聯係輪船上的其他成員。
“我是鬆田陣平,有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鴿子搶走了春澄警官留下的物品,儘可能的抓住那群鴿子!”
聲音嘶啞,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鴿子飛去的白點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他知道想要找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萩原研二努力緩解著複雜的心情,自然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起,牙關緊鎖,死一般的寂靜在房間裡麵蔓延。
整個房間裡像是籠罩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烏雲,空氣變得稀薄起來,令人感到難以忍受,每次呼吸都伴隨著疼痛,每一下行動都變得困難。
“發生什麼了,為什麼突然出現這麼多的鴿子?”負責收拾遺物的警官摸著後腦勺,看著突然低垂著頭,寂靜無聲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會兒,從牙關裡麵擠出了一句十分低沉灰敗的話語。
“那群鴿子是‘兔子’的,‘兔子’的鴿子搶走了春澄前輩的金色鋼筆。”
負責收拾遺物的警官倒吸一口涼氣,他突然也陷入了寂靜,這個情況變得十分的複雜。
“兔子”……
“鬆田警官和萩原警官,衣櫃這邊的鏡子被打碎了!”警官驚奇地看著衣櫃旁邊地麵上散落著的鏡子碎片,聲音有些神奇的說道。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暫時壓下了心底無望雜亂的心情,走到衣櫃旁邊。
可以清晰的看到衣櫃旁邊,原木製地板上散落著三三兩兩的鏡子碎片,四分五裂的鏡子碎片折射出無數各種形狀的他們人像麵貌。
“原來衣櫃旁邊是沒有鏡子的。”鬆田陣平已經恢複了表麵的平靜,但帶著微微嘶啞的聲音,還是透露出了他當下的心情狀態。
話音落下,萩原研二腦海裡浮現了春澄前輩房間裡最初的格局,之前衣櫃旁邊的地麵上確實沒有擺放什麼鏡子。
那麼這碎了一地的鏡子碎片是從何而來……
“兔子”的鴿子!!!
是那一群密密麻麻的鴿子帶來的,但因為鴿子數量的龐大,將整個房間裡的視線都阻擋的一乾二淨,他們並沒有看到鴿子攜帶鏡子進入房間並打碎的過程。
萩原研二微微眯起灰紫色的眼眸,蹲下頎長的身體,骨節分明的手指,開始查看地麵上的鏡子碎片。
鏡子被砸碎的不是很細,目測隻有10來片的碎片,從鏡子碎片的體積大小來看,這一塊被砸碎的鏡子並不是很大,一個普通的梳妝鏡大小。
他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塊尖銳鏡子碎片,在燈光的折射下,鏡子碎片倒射出了他此時的麵貌,隨著鏡子碎片的被拿起,鏡子反麵血淋淋的字體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被砸碎的這一塊鏡子是正反麵,都可以照出人像的鏡子,一個血紅的字體被寫在了鏡子的反麵。
每一塊鏡子碎片的後麵都有字!!!
萩原研二皺著眉頭,將地上散落的鏡子碎片一塊一塊完整的重新拚起來。
片刻時間,碎成好幾瓣的鏡子碎片被他拚回了原先的形狀,是一塊長方形的鏡子。
在地麵上重新拚回原本形狀的鏡子上充斥著摔碎的縫隙,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看清鏡子上麵的情況。
鏡子完完整整的倒映出了他們此時此刻過於凝重的表情。
鏡子上麵血淋淋的寫著一段字,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個屬於兔子獨特的象征,那一個血淋淋的像素兔子笑臉。
是“兔子”!
[親愛的侄子,按照血緣關係來,哥哥的遺產當然是由我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繼承的,鋼筆我就拿走了。(像素兔子笑臉)]
原本的語句到這裡就結尾了,可以看出寫在鏡子上麵乾枯的血液也停頓了一大片。
“兔子”應該是猶豫了很久,又在底下補充了一句。
[哥哥不會怪我的,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世界上也不需要那麼多個——]
語句到這裡截然而止,可以看出“兔子”的話語留下了令人充滿遐想空間的後半句。
世界上也不需要那麼多個……
鋼筆?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