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一隻手提著便當,一隻手打開了辦公室裡的燈光開關。
突然亮起的白熾燈,一瞬間照亮了昏暗的辦公室,鬆田陣平微微的眯起了黑曜石般的眼眸,適應了片刻亮起的白熾燈。
然後頭也沒抬的,繼續將視線放回了電腦屏幕上,雖然沒有看辦公室來人一眼,但他也知道此時此刻來的正是他的幼馴染萩原研二。
沒有得到鬆田陣平回應的萩原研二,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走到坐在辦公桌電腦前的鬆田陣平身側。
一隻手搭上鬆田陣平的肩膀,另一隻手將拎著的便當遞給了鬆田陣平。鬆田陣平伸手接過便當讓出電腦麵前的位置。
“有消息嗎?”萩原研二看著電腦上相關人員的信息,那是一個曾經在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生活過的青年。
從出生年齡段和在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生活的年齡段,他與春澄前輩有很大的一個時間段在孤兒院生活的重合。
鬆田陣平一邊拆在手裡新鮮的便當,一邊對著正在翻看電腦的萩原研二搖了搖頭。
聲音有些低啞的說道。
“他說,在離開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之後,他出過一次車禍,造成了部分小時候記憶的喪失,已經對在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生活的日子記不清了。”
聽到鬆田陣平這一段話的萩原研二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原因。
曾經在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生活過和工作過的人員,在離開了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之後,或多或少的都出現了記憶的缺失。
雖然不是所有人,但出現記憶缺失的人比例十分的高,人口失蹤的比例也十分的高。
已經達到了一種不正常的情況。
一邊聽著鬆田陣平所說的話,萩原研二一邊拿起放在電腦邊上的一本厚厚的資料,然後拿起一旁的黑筆,翻到其中一頁,在冷漠的個人信息欄上打上了一個叉。
資料本十分的厚重,像是一本厚重的詞典,而如此厚重的資料已經翻過了五分之四的頁數,隻剩下最後不到五分之一的頁數。
而在前麵的五分之四的頁數裡,大部分的人員個人信息上都被用黑筆打上了一個叉。
萩原研二看著個人信息頁麵上剛剛打上去的叉,微微垂下了眼眸,有些沉默的合上了這本厚重的資料。
而已經說完最新結果的鬆田陣平停下話語,示意萩原研二開口。
萩原研二低著頭思索了片刻,組織了一會兒語言,然後張開了嘴。
“我又去被燒毀的東京明日孤兒院查看了現場一次,被燒毀很徹底,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但是我從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前副院長的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
萩原研二說到這裡,話語停頓了片刻,才繼續往下說:“之前死亡的孤兒院院長在東京明日陽光孤兒院的時候,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一個固定時間組織孤兒院裡麵的部分孤兒進行一個野外郊遊活動。”
青年捏了捏手裡麵的資料:“這個野外郊遊活動十分的可疑,我便詳細詢問了副院長有關的信息。”
“目前得到的消息就是每個月會固定的有一次,時間不是十分的一定,參與交流的人員也並不是固定的,持續三天的野外郊遊。整個郊遊活動全權由院長本人自己負責,沒有孤兒院其他的工作人員參與,一般是由院長聯係彆的郊遊組織帶領孩子進行。”
鬆田陣平皺了皺眉,重複了一遍萩原研二話語裡的信息。
“持續三天的野外郊遊活動?”
“對。”
萩原研二點了點頭,他的聲音變得有些的凝重,他認真的說道:“而且春澄前輩當時隻有5歲,也參與過這個活動。”
鬆田陣平抿了抿唇,手指在實木桌的桌麵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
“接下來,我們得查明白這個野外郊遊活動到底是去了哪裡。”
辦公室裡回歸了安靜,萩原研二沉默的收回的視線,電腦屏幕上正顯示著一個人員信息。
人員信息的右上角是一張個人證件照,證件照上麵的黑發青年,眉眼彎彎,青綠色的眼眸中帶著化不開的溫柔,像是正在溫柔的注視著電腦屏幕外的兩人。
春澄前輩……
萩原研二看到信息欄裡麵的因公殉職,垂下了眼眸,關掉了個人信息界麵。
就在辦公室裡一片寂靜的時候,突然辦公室裡的電話鈴聲響起。
鬆田陣平一瞬間和身側的萩原研二對視了一眼,伸手接通了辦公桌上的電話。
電話來自一樓前台的警員。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們倆人同時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樓前台警員的聲音。
聲音帶著點緊張和急迫但十分清晰有條理的說明了事情的情況。
“鬆田警官,剛剛接到最新的報案,在xxx街道xxx號xxx酒吧,疑似出現了‘兔子’的蹤跡。”
兩人一瞬間相互對視了一眼,從他們的眼神中隻得到了一個信息,在那個瘋狂炸彈犯“兔子”銷聲匿跡這麼久之後,他們終於再次等到了和他的信息。
等到了他再一次出現的消息。
萩原研二一瞬間看清楚了,鬆田陣平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壓抑著的那一抹暗火。
黑色頭發帶著點自然卷的青年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死死握著電話的手指,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帶著點自然卷的黑色劉海,遮住了他此時此刻晦暗不明的眼神,整個人的表情都隱藏在白熾燈照射的陰影之下,讓人看不清神色。
低著頭的鬆田陣平用一種嘶啞的,仿佛從喉嚨深處一字一句擠出來的聲音重複了一句。
“‘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