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房間中的男子是修的一種他們並不熟知的魔功之後,一群人看他的目光頓時不善。
幾個師弟師妹們進到房間裡,替那些個被吸成乾的孩童收屍。他們雖已踏入修行好幾年,斷了塵緣,卻一直在宗門內修煉,還未真正經曆過這樣殘忍的殺戮之事。
幾人搬屍體的時候,眼眶都濕潤了。
一時間,房間裡偶爾會響起一些抽泣聲。
這地方因天雷發出的幾道聲響,引得周邊不少人都驚醒,在大門外聚集。
沈玉見蕭昱澤不動,便喊了陸之清拿著宗門的令牌,去外頭鎮一鎮那群百姓,等鎮上的官府過來說明此事。
“師姐。”蕭昱澤壓低了點聲音,“你是怎麼發現此人修的是這種魔功?”
沈玉的靈劍落在男子肩膀,劍刃與他的脖頸隻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幾乎是輕輕一動,就能劃出一道血口。
她如實說:“躲天雷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了。”
此話一出,不僅是雲霞峰主侄子的表情都有些不相信,蕭昱澤看她的目光更是不對勁。
大侄子叫道:“你開什麼玩笑!天雷有那麼好躲?若真的是天雷降下來,我這屋子就不僅僅是破個洞了!要不是你破了我的結界,讓我受到反噬,今日就絕不會是這般處境!”
沈玉被他吵得腦袋疼,劍挪近一分:“你閉嘴吧!”
蕭昱澤皺了皺眉,隨後微微歎氣:“師姐,今天這事,是你運氣好,算你立上一功,往後……不要再做多餘的事了。”
看著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沈玉這才發現,其中的誤會是有多深。
男主怕是還以為,她是因為他才會跑到外麵來,故意做出一些事引起他的注意。怪不得剛才進屋後就沒什麼舉動,原來是在這等著想跟她說。
沈玉:“好的,知道,了解,明白。放心,我今後絕不會打擾你。”
對方的表情依舊很不信任,卻沒再多說什麼。
大侄子仔細打量了蕭昱澤,越看越覺得眼熟,他雖然不認識這什麼大師姐,但是眼前這人……不是天雲宗掌門的兒子嗎?!
話題剛止住,他又嚷嚷道:“澤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雲霞峰主的侄子啊,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靈劍忍無可忍地割出一條血痕。
聲音戛然而止。
沈玉知道男主那裡有一個法寶名為捆仙鎖,比起她用靈劍來壓住這人要方便的許多,便說道:“這家夥的魔功不同尋常,五雲鎮的地牢對他沒用,他又是雲霞峰主的侄子,這人得帶回宗門處理。”
蕭昱澤點點頭:“可問出來是練的什麼功法?”
沈玉頓了頓說:“無名功法。這家夥嘴硬的狠,要不是這個小兄弟說出來,他都不肯承認這功法是路過魔焰穀得來的。”
蕭昱澤順著她的話,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角落裡的兩個乞丐少年,看到其中一人那膽怯的表情,眼裡稍稍有些嫌棄,再看到另一個少年那麵色格外自然的樣子,也沒怎麼在意。
“魔焰穀?那地方不是都封路了嗎?”
“他說是在一石墩底下找到的,這事還是等宗門長老用秘法查看……”
兩人交接之時,沈玉剛把靈劍移開,空間中突然有一絲異樣。
“小心!”少年急促的聲音響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跑到了兩人的位置中間,沒止住步伐,撞了一下沈玉,緊接著背過身擋在她麵前。
沈玉心裡一驚,下意識把他扯到身後,靈劍駕於胸前,默念口訣。
一個透明的屏障浮現在兩人身前,擋住了外麵爆開的力量。
蕭昱澤立馬揮出捆仙鎖,將那奸詐小人捆住,同時往角落裡丟出一個防禦法寶,護住這屋子裡另一個毫無修為的人。法寶的金光在迷霧裡一閃一閃,待周圍的迷霧散開,他衝著那被捆住的人怒道:“我們念你好歹也是雲霞峰主的侄子,還未對你出手,你竟然想先害於我們?!”
那大侄子呸了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怪就怪我運氣不好,再晚兩個時辰,我也絕不會落在你們手中!沒想到啊,這才過去多久,當初的小毛孩居然也修成這樣的境界,這幾個剛修行沒多久的竟然也都有法寶護著,真是……”
他們怎麼吵的,沈玉沒注意,她把乞丐少年轉了個身,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有沒有不舒服?”
小乞丐滿臉慘白,緩緩搖了搖頭:“沒……”
話音未落,他嘴角已流出一道不正常的黑血。
沈玉看到血跡上飄浮著的魔氣,暗道一聲不好。想到書中的描寫,毫不猶豫地撕開他的領口,果真看到了他胸口留下一個黑色掌印。不止如此,少年的身上其他藏在衣服下的地方,到處都是傷口,有刀傷,也有鞭打的痕跡,異樣的可怖。
想起剛才少年那不要命的樣子,沈玉又惱又急,眼睛裡藏著怒火,差點氣笑了:“你衝出來做什麼?出來送死?”
乞丐少年目光閃了閃,眼角垂下來,那顆淚痣襯的他又無辜又可憐:“我看到他背著手,好像要做什麼,怕他對你們出手……沒忍住就衝了出來。”
他手臂動了動,抬手把衣領合攏。
沈玉吐出一口氣,收斂了語氣說:“下次注意彆隨便跑出來,修煉之人不會像你們這樣,這麼輕易受傷。”
乞丐少年輕聲應道:“是。”
“你叫什麼?”
“季驍。”
“家住何處?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