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頓時安靜下來,季驍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判決。
一張厚實的被褥突然蓋在他身上。
“晚上會著涼。”
沈玉笑了下說:“師弟你要是困了,不嫌棄就蓋著睡吧。”
夜間的山林很靜謐。
很快,季驍的眼皮就開始打架,他想撐著,卻在沈玉的一聲“睡吧”中放鬆下來,閉上眼抱著膝蓋睡了,那被子還被他下意識分出一半,披在沈玉身上。
沈玉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輕輕地把被子給他蓋好,調整了睡姿。難得有一絲動容。
然而一到夜晚,閉上眼就能浮現的夢境,一遍又一遍的在提醒她,無論是無名婆婆說得話,還是為了她自己,她都不能一直待在天雲宗這個舒適區裡。
一人一狗就在她兩邊淺淺地呼吸著熟睡。
沈玉看著遠處的天邊,心想,她一定得在離開宗門前,讓季驍能有自保的能力。
·
翌日。
六人被眾妖修送到一個長滿青草的平地上。
離開前,木伽送了他們一個消息:“萬獸林裡一株百年難得一見的毒草開了花,被妖獸染上將毒粉帶了出來,之後又有幾個大型妖獸空中飛過時將毒粉吹動,扇得到處都是,才惹得這萬獸林空氣裡都是那種毒粉,讓許多妖獸發狂。”
萬獸林妖獸發狂一事,妖修們也都很擔憂,徹夜的派出人查探,竟然真的在前幾日發現了一些線索,再有無名婆婆補充的幾句話,這會兒便將這消息送與他們,也是為了外界能知曉此事,能儘快處理好,免得有更多的人闖入。
至於被關在牢裡的禦獸門弟子,他們也沒有真正用刑,隻是心裡不爽,將人關起來。唯有禦獸門的人用正當手段不停歇的贏了他們的五名妖修,才能放走他們。
沈玉眾人便帶著這兩個消息,走出結界,離開了這裡。
一出結界,幾人便落到了萬獸林中。
然而這回萬獸林給他們的感受,與之前進來時,完全不同。
這空氣裡給人的煩躁感……好像,沒了。
就連周圍的小妖獸,也有了身影,因為他們的動靜,萬獸林中的小妖獸都被驚得跑開,惹出了一些聲響。
“奇怪。怎麼這一出來,萬獸林就變了樣……”金炎抬頭在空中嗅了嗅,“不是說有毒粉嗎?你們現在煩躁嗎,想發怒嗎?”
金洵一劍打在他背上,在某人的慘叫聲中,對著幾人作揖道:“我先將消息通知於宗門和禦獸門。”
沈玉點了點頭:“正好,我也要將此事告知宗門。”
兩個宗門的大師姐和大師兄,便分彆占據一處空地,與自己的宗主聯係。
玉簡一亮起,蕭宗主的聲音久違地響起:“玉兒啊!你總算有聲音了!要不是天一劍宗那幾個老頭也說金洵他也沒回音,你們倆魂燈都亮著,想著或許你們有一番機緣,我跟你青梧長老他們都快要跑到萬獸林了!”
沈玉簡單解釋了下這幾日的經曆,又將木伽說得話原樣重複一遍。
蕭宗主說:“這事你們不用擔心,禦獸門的人前兩日也找到了那毒粉的源頭,將那藏在深山崖底的毒草除儘了!你們不在這些日子,禦獸門的人也沒放鬆過,事情如今都處理好了,你們你若沒什麼事,便儘快回來當麵報個平安我們也好放心。”
沈玉愣了一下,心道怎麼會這麼巧,麵上卻接著應道:“是,宗主。”
沈玉切斷玉簡回到幾人休息的點後,金洵也是捏著玉簡,臉色卻有些僵硬地走了過來。
金洵:“禦獸門在前兩日便將毒草一事處理好了。”
沈玉說:“是。這事已在青淵界傳遍。”
金洵又道:“宗主說既然無事,便讓我們早點回去報個平安。”
沈玉準備要禮貌地道個彆。
畢竟昨晚,金洵這個正直的人,感謝她救他們出來一事,記下人情,特意找她單獨說過:若是日後憑天雲宗問世閣的能力都尋不到她想找的人,她可再去找他,他會爭取向家中長輩取得同意,將玉佩的線索告知她。
目的已達到,沈玉這會兒便沒了再強行留住人的心思。
哪知道金洵麵色古怪地接了一句說:“不過,我們二人在離開前,決定前去天雲宗拜訪一下,畢竟蕭宗主與我們宗主認識多年,此次一行有這般緣分,作為後輩不去拜訪著實說不過去……”
金炎樂嗬嗬地打斷說:“哎呀,其實就是我想去你們天雲宗拜訪一下之前那個女修啦,師兄你不用說得這麼振振有詞吧。”
金洵:“……”
沈玉“喲”了一聲說:“是想拜訪我陸師妹啊?”
金炎:“是啊,學了新本事總得找個人炫耀一下啊!誒,季驍我怎麼感覺你看我眼神賊嫌棄呢?”
默默在邊上的季驍:“……”嗬。陰魂不散。
·
就這樣,六人踏上回天雲宗的路。
又在金炎的嚷嚷下,在這熟悉的一幕中,半路找了家客棧住下。
同樣又是在這個夜晚。
邵蔚不請自來地來到季驍的房間,等著他。
季驍:……
嗬。陰魂不散。
白異犬迅速縮成一灘麵餅,沉著冷靜且警惕地從門縫裡溜了出去。
一道靈氣化形,瞬間打在它腳前,地板落下一道割裂的痕跡。
“季師弟,我這麼誠心,可你這隻靈獸是不是太不乖了。”邵蔚彎了彎眼,倒是很真心地說:“我記得它先前跟沈玉可親近,這白異犬這般無用,又看著隨時會背叛你的樣子,不如,早日解決了?”
念及沈玉說過的話,季驍麵無表情地坐在她對麵,抿了口茶。
白異犬灰溜溜地回到屋內。
“它若真的背叛了我,向著大師姐。”
邵蔚慢慢露出點笑意。
“那我很高興。”
邵蔚剛要揚起的嘴角頓時僵住。
季驍抬眸,淡淡地掃向她:“怎麼,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