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四花的葉子有些難為情地縮起來:“快了快了。你不是已經用了赤牙煉草了嗎,你那傷,至少是遏製住沒有惡化了吧?”
沈玉說:“那也隻是遏製住,不代表我這傷消失了。那口子長在我身上,雖是不痛,但看著嚇人。”
她朝季驍打了個手勢,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下一刻,還在院子裡興奮地跑圈的白異犬,一溜煙跑到了兩株靈草著,嗷嗚嗷嗚地叫著玩起了追逐戲。
“嗷嗷嗷嗷——!”
沈玉:“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半個月內必須給我開花。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開個花還不容易?你若有什麼難言之情,你儘管說,我不介意上手幫忙。”
白異犬那兩排白白的尖牙,那伸出的長長指甲,嚇得兩顆草登時奔跑起來。
冰棱四花崩潰叫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努力,我努力給你開花,你快讓這狗彆追了——”
沈玉又擺擺手,白異犬回頭望了他們一眼,想停也停不下來了,擱在院子裡跟抓蝴蝶似的蹦起來抓草。
季驍:“……”
他彎腰低頭說:“我這就把它喊回來。”
沈玉:“罷了罷了。”
說話間,院子裡另外兩個聲音交叉回蕩著——
白異犬:“嗷嗚!”
兩顆靈草尖叫:“啊啊啊!”
沈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看他們玩得多開心啊。”
季驍:“……”
沈玉道:“師弟你先回去休息稍作準備,我明日便看著你和白異犬簽訂血契。若有什麼事,你再來找我。”
季驍垂下頭,應道:“好。”
·
等到季驍離開後,沒過多久,院門又被人敲響。
沈玉沏好一杯茶說:“進來。”
門外的人緩緩拉開一條縫,露出兩個眼睛,接著又探頭看了一眼:“師姐,那我進來了。”
沈玉有些好笑地說:“那不然呢?”
陸之清笑了一下,進來後把門關上,坐到沈玉的對麵:“潤清峰主前幾日閉關了。”
這消息倒是跟原主每日從外麵回宗門時聽到的一模一樣,沈玉一點也不意外地說:“又要衝破心魔?”
陸之清說:“他從我這知曉我娘如今還活著,隻是腿受了傷不便行走,看著好像有些欣喜,就去閉關了。”
沈玉:“他沒問你是不是瞳娘的親生女兒?”
陸之清搖了搖頭說:“沒問。不過……他後來知道我是我娘的女兒,並不是個偶然間遇到她的有緣人,好像,感覺態度上有些變化。我娘隻說,讓我尋個機會再透露此事。不過師姐,我看潤清峰主知道我娘還活著隻是不能行走一事,怎麼好像還鬆了口氣呢?”
沈玉把茶杯推到她手邊說:“他先前還以為瞳娘受的傷……怕是嚴重的見不得人,這回鬆口氣應當是少了許多內疚吧。”
陸之清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心底為何會生出幾分悶氣,喝下一口茶說:“算了,不說他。師姐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沈玉手指點了點桌子,目光落向在後院玩鬨的露出一個尾巴搖晃的白異犬,那兩靈草之前就藏在了後院裡,待到連那條白色尾巴也看不見時,她才說道:“咱們問世堂開設在外的問世閣,到底還是明麵上買賣消息、發放玉簡的,許多事上都有顧忌,不太方便打探消息。”
沈玉說:“金洵,就是今日來我們宗門的那個天一劍宗九品金仙的弟子,你可知道?”
陸之清不解問:“知道。他是有什麼不對?”
沈玉沉聲說:“他身上有一枚玉佩,就是我要找的那人身上帶的。”
陸之清:“啊!那他莫非就是……”
“不是。”沈玉搖頭說,“我正是奇怪這一點,便在路上向珍寶閣打探了點消息。他們金家,大部分都是劍修,也算是個劍修世家。但我聽說,許多年前,他們家中旁支有位女修,被接去主家。後來莫名其妙消失了,聽說是遭遇了魔修的毒手?似乎在那女修消失後,金洵才帶上了那枚玉佩。”
“我主要也是想了解那玉佩的事情,才去打聽了一番。此事隔得太過久遠,就連珍寶閣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委。想著當年那個時候,我們雖然年歲較小,但瞳娘或許能知道一些。陸師妹,若是你方便的話,可否幫我問問瞳娘,打聽一下那玉佩的事情?”
“當然。”陸之清應道,“師姐你是瞳娘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是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待我今日尋個機會,就幫你問問她。若是不出意外,師姐你今晚可等我消息。”
“那就先謝過師妹了。”
沈玉見陸之清起身要走,有些猶豫地說道:“師妹,你跟蕭師弟……”
陸之清抿了抿嘴說:“隻是師兄妹罷了,師姐不必多說。”
說罷,她朝沈玉淺淺地笑了一下,帶上了門。
待這院子裡隻剩沈玉一人時,她揉了揉眉心,食指在茶杯中沾了沾水,想在桌上寫什麼理清思緒。那水珠子一滴滴落下,漸漸地凝成一團,她靜默片刻,把水團抹淨,高聲喊道:“小白——”
“嗷嗷!”
臟兮兮的狗團子跑了出來。
沈玉看著頂著雜草和泥巴、無處下手的白異犬:“……”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