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到天雲宗的浴池外時,男女浴池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和一條石子小路,兩邊外麵看著都是木屋。
隔著木板都能看到不少熱氣從裡麵冒出來。
出來的男弟子和女弟子,都是一副舒服的表情,衣服也是換了身寬鬆舒適的服飾,一看就不是白天的修煉時穿的。
“大師姐。”出來的弟子冷不丁見到外麵站著的人,連忙喊道,“大師姐好。”
然後一群人竊竊私語的,驚訝說著“大師姐居然也會出現在這裡”就這麼離開了。
沈玉在外頭看著看著,倒是有點悟了。
這天雲宗的浴池,像極了現代的泡溫泉。
“師姐?”陸之清問,“我們去那邊拿個乾淨的木盆和帕子吧。”
沈玉抬腳就往那邊走去:“走走走。”到角落裡,低聲提醒道:“師妹可有帶換洗的衣物?”
陸之清小聲說:“有的。”
沈玉點了點頭,兩人看也不看邊上站著的季驍三人,就這麼進到了女浴裡。
金炎見季驍半天不動,打了他肩膀一下:“季驍?你怎麼回事?莫不是看剛才那些出來的女修看呆了?”
季驍冷漠地瞟了他一眼,便拿著木盆往男浴走去。
一進到屋子裡,裡頭還有幾個弟子泡在池子裡,閉目,在水中盤腿打坐,聽到聲響睜開眼後,差點嚇了一跳:“大師姐好!”
沈玉:“不用這麼拘束,就當我不存在。”
她雖是這麼說,那幾名女弟子笑了下,卻是不敢再繼續待了,快速地起身到裡處木門後擦了擦,換身衣服披個外套就趕往跑出去了。
“得。”沈玉攤手說,“陸師妹,看來這浴池我們兩個能好好享受了。”
說著,兩人穿著褻衣到浴池裡坐下。
這一坐下,沈玉便感覺到有許多不同,不由得抬眼望了望四周,又抬手將浴池裡的水舀出一勺,感受到若有若無的靈氣飄浮於空氣中,感歎道:“這真是大手筆啊。”
陸之清:“師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莫非你從前從未來過?”
沈玉搖頭說:“未曾。”包括原主也極少來,可能原主也不習慣與許多人一起泡在這,更多的還是在自己的洞府內淨身。
陸之清微微張大嘴巴,緩過神後又解釋道:“聽說是建立天雲宗的第一位宗主,力爭能夠在泡澡、睡覺中就能在靈氣濃鬱的環境裡,自然修煉,所以便設了這麼個浴池。可惜這麼多年了,睡覺修煉也沒有達成,這浴池裡的修煉,也隻是堪堪完成了一半。不過就是這浴池裡的精密布局和周圍設下的靜心靜氣的陣法,也讓許多弟子在浸泡時,下意識地修煉了。”
“不錯。”沈玉說完,便盤腿開始打坐,陸之清見狀也閉目凝神修煉。
女浴是這樣,男浴那邊其他人離去後,隻剩下季驍他們三人,雖是聽說了這浴池中的精妙之處,更多的還是在玩鬨。
就比如,金炎對季驍不肯脫下裡衣,幾個大老爺們也不肯展示一下自己的身體這事大為不滿。
“季驍,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金炎嘖嘖兩聲說,“到底還是比我們小,就是臉皮薄。”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挺直了腰,又在水中拍了拍自己的腹肌說:“看看,是不是比你要厲害?”
另一邊的金洵不願參與兩人的幼稚鬥爭當中,閉目養神感受此地的好處。
季驍從下午一直到現在,聽了半天的挑釁和激將之詞,耳邊一直被人嘰嘰喳喳吵個不停,他青筋一跳,突然冷下聲說:“你不是要比嗎?我跟你比!”
說罷,他扯下領口,上半身在水中裸.露出來。
一道道刺目、醜陋和扭曲的疤痕,當場展現在他們的視線下。
金炎怔住。
金洵大概是聽到了聲音,眼皮微微睜開,待看清他身上舊傷和新傷交織,暗色和嫩色形成令人心驚的畫麵,眼皮一下子睜開了許多。
金炎說:“季驍,你這……怎麼會這麼多傷?”
季驍扯了扯衣服,拉攏起來,淡淡說:“有一些是陳年舊傷。”
金炎又道:“去弄些靈草靈藥除傷疤啊,不過你要是能修煉出靈力,也能自然恢複……但是你現在可以靠些外力來治療!”
季驍無意識地摩擦了下手指說:“舊傷是我娘打的。治不好。”
金炎嘴巴一張一合,半晌,說道:“是什麼法術打的嗎?怎麼會治不好?”
季驍:“可能是吧。時間太久了,現在再想要治,也難了。”
金洵忽然插嘴問道:“那你這些新傷是……?”
季驍盤腿打坐,平靜回道:“修煉不出靈力,在其他地方上總需要下些功夫的。小傷罷了,天雲宗的醫臨堂有一些低階靈草可以治。”
兩人默然。
金炎有些尷尬地說:“對不住啊,我……”
季驍:“沒事。”
金炎忽地說:“那你這個,沈玉……沈道友知道嗎?”
“她不知道。”季驍抬眼說,“我娘特意打在這一塊背上,外人根本發現不了。何況,這事要她知道做什麼?”
金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句話,困惑地摸了摸後脖頸。可能,他隻是平日裡感覺季驍在沈玉後頭,像個小師弟一樣,偶爾求個關注,若是那沈玉知道這事……可能對他的回應會更多?可這事,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對季驍修煉也沒啥幫助,對沈玉本人也沒有影響,他操什麼心?真是。
想明白之後,金炎便坐下來了。
這時,季驍又說了一句:“其實,師姐還是挺關心我的。”
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