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特和羅伊斯一句我一句, 說些沒營養的廢話,兩個人還覺得很好笑,時不時還要動手。
菲恩坐在中間, 羅伊斯和布蘭特打鬨的時候勢必要碰到他。
羅伊斯整個人都快爬菲恩身上了, 他也隻是皺了皺眉頭, 沒有任何表示。
可布蘭特隻是越過他, 伸手去推羅伊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菲恩忍無可忍,丟給他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 布蘭特嚇的, 又立刻把手縮了回去。
看到布蘭特本能的反應,羅伊斯笑倒在菲恩肩頭,樂不可支。
這時候, 視頻也差不多看完了, 菲恩聳了聳肩,把羅伊斯也推開, 站起來, 走了。
兩個人看著他的背影走出門, 布蘭特問:“他去哪兒?”
“不知道,大概去找米洛吧。”羅伊斯又推了布蘭特一把, “彆管他, 走,打兩把遊戲。”
菲恩和克洛澤雖然是隊員和教練的關係,以前也沒有做過隊友,但關係不錯,這是全隊都知道的。
在年輕球員普遍對教練組成員避之不及的時候, 菲恩是極個彆主動往上湊的。
正好,在電梯前碰到出門遛彎的克洛澤,於是,邀請他一起。
兩個人來到花園散步,又說起了十六年前那一屆特殊世界杯。
“世界杯之前我剛滿24歲,和你現在一樣大。”
“不過,我比你幸運一點,踢滿了全部七場比賽。”
“不幸的是,我們在決賽0比2輸給了巴西,最終沒能捧杯。”
菲恩說:“12年後,你終於在巴西如願,7比1大勝巴西,報了當年的仇。”
說到7比1,克洛澤就笑了起來:“那確實是一場能讓人銘記一生的比賽。”
他又轉過頭來看向菲恩:“我希望你不用想我一樣,等12年才圓夢。”
菲恩斬釘截鐵的說:“不會。”
接下來,他倆又聊了聊下一場比賽的對手韓國隊。
韓國在亞洲來講,或許算是一支強隊,放在世界足壇卻不值一提。和排名前四的德國隊,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但他們有一位近年來在英超表現非常亮眼的球員——孫興慜,今年26歲,來自托特納姆熱刺。上賽季的歐冠小組賽,菲恩和他有過交手。
他的速度、技術、突破和跑位都還不錯,在亞洲算是頂尖,在菲恩看來,也就是不錯而已。
差不多九點多的時候,克洛澤要回房休息了,兩個人路過酒店大堂,菲恩忽然停了下來。
克洛澤問他:“怎麼了?”
菲恩說:“你先上去,我還有點事。”
克洛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早點休息。”
菲恩點了點頭,目送他走向電梯,然後轉身,來到旁邊的落地窗前。
酒店是德國足協包下來的,除了他們,沒有彆的客人。這個時間點,隊友都在房間裡,打牌的打牌,打遊戲的打遊戲。
除了前台服務員,大堂裡就隻有菲恩。
羅伊斯正在房間裡和布蘭特玩兒《FIFA》,兩個菜雞互啄,相比之下還是羅伊斯更菜一些。
目前的比分是5比4,戰況很焦灼,時間所剩無幾,眼看布蘭特即將取得這局比賽的勝利。
緊要關頭,羅伊斯的手機響了。
手機就放在旁邊,他掃了一眼,是菲恩發來的短信,隻有兩個字:“下樓。”
羅伊斯乾脆利落的丟下手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出去一下。”
布蘭特震驚的看過去,目光追隨他的背影到門口,直到消失不見,才反應過來,大喊道:“馬爾科,你是不是玩不起?”
馬爾科已經衝到了電梯前,剛好和上樓的克洛澤撞了個正著。
羅伊斯:“……”
克洛澤:“……”
兩個人擦肩而過,羅伊斯笑著打了個招呼,按下電梯,迫不及待的下樓。
大廳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就連前台的服務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小菲?”
“……”
羅伊斯輕輕喊了一聲,沒有任何回應,又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到有人。
他一邊摸出手機,一邊往外走,正在這時,旁邊猝不及防傳來鋼琴的聲音。
羅伊斯對音樂沒什麼深入研究,除了在俱樂部更衣室和許爾勒、格策聽賈斯汀-比伯,就是聽一些彆的流行樂。
他對古典樂那一點點認知,全都來自他那個愛好小提琴的室友。但菲恩因為背部肌肉拉傷,這次集訓並沒有練琴。
羅伊斯仔細聽了一耳朵,才發現這也並不是什麼古典樂,而是一首電影插曲。
半年前,他看過這部電影,就在湖邊的小彆墅,和菲恩一起看的。
直到現在,這首歌都還在羅伊斯的歌單裡,並且時常拿出來單曲循環。
他也曾經向菲恩提要求,希望他能用小提琴演奏這首歌,被清高的古典樂愛好者,無情的拒絕了。
羅伊斯循聲望去,這才看到角落裡有一點微光,在玻璃窗上投下一個熟悉的身影。
羅伊斯雙手插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尋著輕聲走過去,不出意外地,看到菲恩坐在鋼琴前,正在彈奏那首《city of stars》。
這個角落沒有開燈,那一點微光是菲恩放在譜架上的手機,羅伊斯歪頭看了一眼,那上麵是琴譜。
他們的大本營位於莫斯科的郊區,落地窗外除了茂密的枝葉,也能看到漫天繁星。
羅伊斯的目光又重新落到菲恩臉上,儘管對方身上穿的是全隊統一的黑白配色T恤,但此時此刻,在羅伊斯眼裡,他的小男孩像個王子一樣閃閃發光。
羅伊斯一手搭在鋼琴上,嘴角瘋狂上揚,不僅忍不住笑,還忍不住臉紅,心裡噌噌的往外冒粉紅泡泡。
就像電影裡那樣,菲恩往旁邊挪了一點,於是,羅伊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A rush,A glance
A touch,A dance
A look in somebody's eyes
To light up the skies.”
雖然菲恩並沒有唱出來,但這首歌的歌詞,羅伊斯早已爛熟於心: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
You never shined shtly.”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周遭重歸寧靜,過了片刻,羅伊斯碰了碰菲恩的肩膀:“你還會彈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