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問題,菲恩的回答一向很簡單:“還行。”
“……”
記者又問:“上場前有沒有想到會在一分鐘之後就取得進球。”
菲恩如實回答:“想到了。”
“具體說說。”
“我們在前場有很多機會。”
“這場比賽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
菲恩不知道他這個“意義”指的是什麼,給出一個自認為十分真誠的回答:“熱了個身。”
記者震驚的的看著他,韓國隊堅持到六十多分鐘不丟球,他上來不到兩分鐘進一個,25分鐘進四個,竟然說隻是熱了個身。
菲恩抬手,隨意的將額前垂下的金發向後捋了一下把。頭發順滑,額頭光潔,連汗都沒怎麼出,可不就是熱了個身。
“德國隊在八分之一決賽的對手是E組排名第二的巴西,如果你少進一球,或許就能避開他們,對此你怎麼看?”
菲恩沒有去計算過淨勝球的問題,是比賽結束之後,才被助教告知另一場比賽的結果。
既然目標是奪冠,他也根本不在乎下一場對手是誰。
如果是瑞士當然好,他們或許能更輕鬆一些晉級。
是彆的任何強隊,也無所謂,總歸贏了才能繼續向前。
菲恩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都一樣。”
記者彆有深意的笑了笑:“或許,巴西隊也很期待與你們一戰。”
巴西隊是不是真的期待倒說不好,但全世界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球迷很期待。
畢竟,四年前,德國隊可是在人家家門口踢了人家個7比1,這個仇,巴西不可能不想報。
網上,菲恩的名字第一時間霸占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熱搜,網友們也陷入了狂歡:
“我的媽呀,25分鐘,四個進球,這應該創造世界杯曆史了吧。”
“韓國人應該慶幸,萊因哈特沒有首發,否則要慘案了。”
“果然,沒有慘案隻是時間問題。德國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
“明明都已經傷停補時了,還要進人家一個。”
“金英權最後都已經放棄跟他對抗了,韓國人不是很囂張嗎?也有他們害怕的時候。”
“我有截圖,快來看看這哥們兒的表情。”
“生無可戀、欲哭無淚、生不如死。”
“就算25分鐘打進4球又怎麼樣,射手榜上也隻是並列第二而已。”
“哈裡-凱恩前兩場進了五球。”
“要不是萊因哈特,德國隊現在應該在回國的飛機上了。”
“會議室都準備好了,萊因哈特一上場,一口氣灌進去四個,這會還怎麼開?”
“四個球也隻是一場比賽的呼吸權而已。會議室留著,德國隊什麼時候輸球,或者萊因哈特不進球再開。”
“淘汰賽階段才是真正的考驗,不出意外的話,德國隊接下來的對手,每一個都是硬骨頭。”
“擁有一個健康的萊因哈特,德國隊和之前就是兩支球隊。”
“……”
這場比賽在下午進行,結束的時候也才六點多。德國隊當天晚上就返回了位於莫斯科的大本營。
他們飛回莫斯科的時候才九點多,隊友們在大巴上就已經三三兩兩邀約,打牌的打牌,打遊戲的打遊戲。
酒店大堂,所有人都拖著行李箱走向電梯。菲恩落在最後麵,冷不防被人拽了一把,回頭一看,羅伊斯拉著他又來到角落裡,那架鋼琴前麵。
大概因為很少有人經過的緣故,這個角落晚上都不開燈,隻有落地窗的月光照進來,灑下一地銀霜。
羅伊斯把菲恩按在琴凳上,自己坐在旁邊,吩咐道:“來吧,演奏一曲。”
菲恩問道:“給我個理由。”
“慶祝咱們晉級。”
這個理由顯然不能打動菲恩,他挑了挑眉:“那不是應該的?”
這表情,這語氣,實在有點討打。但羅伊斯不舍得打他,又說道:“那就當感謝我。”
“感謝你?”
“感謝我給你送出這麼多助攻。”
菲恩一臉不情願,勉為其難的翻開琴蓋:“想聽什麼?”
不出意外地,羅伊斯說出那首曲子的名字——《City of Stars》
就在他倆聊天的時候,隊友們都已經上樓了,就連服務員也已經各自回去休息了。
修長的手指按下第一個琴鍵,仿佛全世界都跟著安靜下來,隻剩下動人的旋律靜靜流淌,在心上跳躍。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良久,兩個人都沒說話。
過了片刻,菲恩才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羅伊斯說:“有沒有可能在另一個平行宇宙,塞巴斯蒂安和米婭過完了一生。”
“或許吧。”
“在另一個平行宇宙,我們奪冠了嗎?”
他真是想奪冠想瘋了,菲恩脫口道:“我們小組出局了。”
“不可能!”
菲恩推了他一把,站起來往前走,“上樓。”
羅伊斯追上他,從後麵一把攬過他的肩膀:“我們必須奪冠!”
菲恩摟著他的腰,帶著他走進電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