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任柏暗暗咬了咬牙。
隻是避免勾起鬱時青傷心事,他沒再多問,轉移話題說:“咱們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回房間再看吧?”
鬱時青抬腕看表:“也好。”
“我給你房卡。”任柏左右摸了摸兜。
鬱時青說:“房卡在我這。”
任柏一拍腦袋。
他才想起來,下午和江虞一行人撞上,他差點把房卡丟在酒店門口,幸好及時發現了。防止再不小心,他當時就給了鬱時青。再說,他們下午就各自入住了,現在是下來吃飯而已。
鬱時青說:“走吧。”
“好。”任柏跟著他起身。
但沒走出幾步,他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是華澤人。
接過之後,任柏對鬱時青說:“再坐一會兒?說是有事找你,人馬上就到。”
“是什麼事?”鬱時青就近在身旁空位坐下。
任柏搖頭:“沒說。”
鬱時青微一頷首。
剛才電話全程不到半分鐘,確沒時間說得太詳細。
沒過多久,人來了。
一個大男孩從門口找進來,見麵先打招呼:“鬱老師好,我叫樂陽,是——”
任柏對華澤一切都沒有好感,直接打斷他:“說吧,什麼事。”
他口氣不善,樂陽頓時變得拘謹萬分:“公司讓我來告訴鬱老師,因為黎明劇本做了微調,所以選角也有變動,您角色換了彆老師接手。”
“什麼?!”任柏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開什麼玩笑!”
樂陽嚇得一抖。
鬱時青也微蹙起眉,緩緩起身。
關於《黎明》,他已經和導演見過麵,試過妝,明天圍讀,還是導演昨晚親自致電邀請他提前進組,在此之前,導演也沒有透露出半分要換人口風。
這個消息來得未免太突然。
“黎明要換人?誰說?憑什麼?!”任柏比鬱時青更氣,太陽穴裡直有火往上鑽。
這一個星期,鬱時青對《黎明》上心他都看在眼裡,何況接這部戲,本來就是華澤胡攪蠻纏、威逼利誘,現在眼看就要進組了,又來整這一出,簡直叫人惡心!
“是公司這麼讓我說……”樂陽嚇得往後倒了一步,咽了咽口水。
“你——”
“好了。”任柏還要說什麼,被鬱時青抬手攔住,他看向樂陽,“還有嗎?”
“有有有!”見鬱時青沒有發火,樂陽鬆了口氣,忙從包裡翻出東西遞過去。
然而他一抬頭,剛和鬱時青對視一眼,遞東西手就一緊。
和怒目圓睜任柏不一樣,鬱時青臉上好像沒有怒氣,可不起波瀾眼神看起來深不見底,更顯得眉眼淡漠,氣場懾人,讓他壓力倍增,控製不住地緊張。
任柏看他呆住,追問:“東西呢?”
樂陽手指一顫,回神遞過去:“在這!”
他解釋說,“這是公司給鬱老師選新劇本,作為補償。”
“末日營救?”任柏看到劇本大名就怒火攻心,“華澤這是什麼意思,涮我們玩兒呢?!”
《末日營救》號稱科幻巨製,實際上隻不過是一部靠噱頭炒作電影,劇本裡滿篇特效,卻好像說要斥巨資請個紅透半邊天流量明星做主演,還找了一位主拍電視劇導演。現在早已經過了粉絲經濟時代,這樣配置,一看就是撲街貨。
最過分是,既然片方說了要請流量明星,那鬱時青肯定不會是主角。
任柏看向樂陽,強忍怒氣:“你說黎明換人演,換誰了?”
“我……”樂陽結巴著說,“我不知道……”
任柏還要再問,就看見鬱時青抬手接過了《末日營救》劇本,表情一如既往,還是淡淡,看不出喜怒。
鬱時青對樂陽說:“就這樣吧,你可以回去了。”
“鬱老師,今晚您要繼續住在這裡,末日營救劇組也在這附近,明天要去試妝。”樂陽小心說完,匆匆打個招呼就連忙腳底抹油溜了。
鬱時青隻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手裡兩個劇本,繼而把《黎明》遞給任柏。
“扔了吧。”他說。
任柏低頭接過這個被翻到破舊、滿是筆記劇本,聽到這句話又看向他,忽然心裡發酸:“時青……”
三年多了,總算有了一個翻身希望,可現在,希望又成了泡影,這種種遭遇對天才出道鬱時青來說,究竟會是多大折磨?
鬱時青笑了笑:“還沒習慣?”
見任柏狠狠撇著嘴不說話,他說,“明天要去片場,早點休息。”
任柏彆開泛紅眼眶,沉默地點了點頭。
鬱時青則轉身離開餐廳,回了酒店房間。
進門後,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翻開劇本,正要從茶幾上拿筆,無意看到筆位置,他頓了頓。
下樓吃飯之前,他記得這支筆被他放在酒瓶旁,現在它卻被放在酒瓶和酒杯之間。
他左右看了看,眸光微斂。
雖然這次給他開了一間套房有些大方得異常,但應該不至於在這上麵動文章。
或許記錯了。
鬱時青抬手捏了捏鼻梁,轉而倒了杯酒一飲而儘。
咽下辛辣酒液,他靠在椅背上闔眸半晌,才重新睜眼,繼續翻看劇本。
直到他倒了第二杯酒,微抿一口,才聞到酒杯裡散發淡淡甜膩味道。
鬱時青蹙眉一瞬。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體內有股燥熱正緩緩流動,而杯中甜香氣息宛如一針催化劑,霎時引得熱流在血管裡肆意點火。
鬱時青放下酒杯,按住扶手站起身來。
“轟——”
屬於alpha信息素在此刻仿佛無聲波浪,卷成一團冰冷低壓風暴,以鬱時青為中心,在整個房間內陡然強橫炸開!
鬱時青眼底轉瞬染上生理性血絲。他發情期到了。
倏地。
一聲輕響。
鬱時青驟然轉身。
門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