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是第一投資人,他意見,顏鴻運表示“不得不聽”,當即掏出手機,轉身聯係編劇去了。
“等等,顏導!”禹榮難以置信地看著顏鴻運背影漸行漸遠,又轉向江虞,急道,“你不能這麼乾!”
江虞喝水動作慢條斯理。
他反問:“為什麼不能?”
“因為——”
禹榮忽然卡殼,“因為……”
江虞說:“去熱身吧,馬上要開始訓練了。”
“江虞哥,你就看在我們都是青源藝人份上,發發慈悲,饒過我這次吧!”禹榮見他真毫不留情,忙上前一步,語氣已經軟化許多。
禹榮是omega,這撒嬌陣仗一上來,鬱時青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被江虞立刻察覺:“你站住!”
禹榮嚇得一抖:“啊?我站住了呀!”
江虞冷眼看他:“沒說你。”
鬱時青放下手裡水杯,麵色不改:“該歸隊了。”
為了更好觀影效果,從今天開始,劇組找了真正軍人幫助他們訓練,從站姿到握槍姿勢,都有很嚴格標準,要保證在開機之前完全達標,需要抓緊每分每秒。
“我知道。”說完,江虞又對禹榮冷聲道,“沒聽見嗎,歸隊。”
天大事還沒解決好,禹榮哪裡還有心思去管這些。
看出江虞對鬱時青態度好像不一般,他趕緊說:“江虞哥,我知道錯了,剛才是我口無遮攔,我道歉!我向前輩道歉!”
說著,他對著鬱時青深鞠一躬:“前輩對不起。”
鬱時青側身避開了這一拜:“沒關——”
“有關係。”江虞打斷鬱時青話,“錯就是錯,既然知道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禹榮咬了咬嘴唇,臉色難看。
隻不過是一句隨口說出話而已,何況鬱時青早就過氣,沒有交往價值,江虞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再者他都已經道歉了,江虞還要他怎麼樣!
可這句話,他當然不敢在江虞麵前說出來。
“江虞哥,那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禹榮問。
江虞說:“我已經說過了,你這麼忙,戲份可以適當縮減,這也是為你減輕壓力。”
“可是——”
江虞耐心告罄:“好了,就這麼定了。”
看到禹榮滿臉不甘心,他補充一句,“比你更有實力演員未必有你這麼幸運,你應該懂得珍惜機會。”
聽到這句話,鬱時青轉眼看他。
江虞目不斜視,仿佛沒有察覺到這道視線:“我們走。”
兩人剛轉過身。
禹榮終於忍無可忍,在他們背後喊道:“江虞,我知道你比我大牌,可公司投資了這部電影,不會任由你亂來!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做,這件事我要向上麵反應!”
“哦?”江虞微側過臉,頭也沒回,隻輕笑一聲,“那我拭目以待。”
“你給我等著!”被輕視憤懣穿透禹榮胸膛,他忍不住對著桌子狠狠捶了一拳。
鬱時青聽到身後動靜,對江虞說:“謝謝。”
江虞看向一旁:“用不著謝我,我隻是看不慣這種不敬業藝人,幫你是順便。”
“原來如此。”
江虞等了半晌。
沒再等來第二句話。
江虞:“……”
就這樣?
一句“原來如此”就打發了?
他不由回臉看向鬱時青。
卻猝不及防,一眼撞進麵前浸著笑意深邃黑眸裡。
鬱時青含笑看著他:“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江虞微怔:“你……”
鬱時青已經聽到哨聲,轉而說:“到了。歸隊吧。”
他沒注意到江虞神情,話落就按照教官指令回到場地。
演員們需要穿戴外骨骼鎧甲就立在場地中央,外觀還特彆設計了類似磨損小細節。電影早在選定演員之前就開始籌備,從搭建場地到服道化設計,都很有誠意。
包括外骨骼鎧甲重量,因為是鋼鐵製作,也相當有誠意。
一下午訓練過後,鬱時青在工作人員幫助下從外骨骼內脫身,衣服已經幾乎被汗水浸透。
他在電影裡扮演是最具代表性軍人形象,被教練格外關照,一切指令要比其餘演員堅持雙倍時間,方便速成。
負責拍花絮攝影師正專注地拍江虞,鏡頭掃過險些虛脫鬱時青,對準了快步走來導演顏鴻運和禹榮。
禹榮下午沒有參與訓練,走時候趾高氣昂,回來時候灰頭土臉,見到鬱時青和江虞,他臉上紅了又青,眼神閃躲,唯恐和他們對上。
看得出來,他靠山青源娛樂,這次不能為他做主。
顏鴻運本來是來討論劇本,看到鬱時青樣子嚇了一跳:“鬱老師?”
江虞已經把自己手裡鹽水遞給鬱時青,讓他補充水分。
看到顏鴻運,蹙眉道:“顏導,鬱時青訓練量太大了。”
顏鴻運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抱歉地說:“那還是按照正常標準吧。”
但鬱時青說:“不用。今天隻是第一天,總會適應。”
江虞正扶他起身,聞言眉心刻痕愈深:“你瘋了?你身體根本吃不消。”
“我心裡有數。”
鬱時青和他對視,淡聲道,“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江虞也看著他,眉頭緊皺。
鬱時青這不叫心裡有數,而叫不把自己身體放在心上。
住在一起這段時間,他早就能看得出來,鬱時青眼裡似乎隻有演戲。白天進組集訓,晚上回去看劇本,鬱時青生活裡幾乎容不下任何調劑。
就算再敬業,這種狀態絕對不健康。
顏鴻運趕緊出來調和:“那個,鬱老師,江老師擔心也是對,還有半個月咱們就正式開機了,如果你這時候生病,對拍攝進度也不利啊。”
不等鬱時青開口,他繼續說,“這樣吧,各退一步,改成一點五倍,這個時間我覺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