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對身後孩子們招手,讓他們對著手機一一給鬱時青拜年。
鬱時青一一含笑應了。
任柏有一個大家庭,每年過年都會聚在一起。
等到小朋友拜過年,任柏身旁又走來幾個人,看到鬱時青,也都笑著打招呼拜年,停停走走,幾乎拜了個遍。
大家都認識鬱時青,加上因為任柏每年都給鬱時青打電話,這算是每年都有的基礎節目了。
視頻那端眾人有說有笑,熱鬨非凡,任柏和鬱時青打著電話,也時不時有人找他搭茬,拜完年沒多久
,索性被點了人頭做苦力,隻好匆匆掛斷了。
“嘟”一聲。
所有的熱鬨戛然而止。
頭頂冷白燈光灑落在空蕩蕩的室內,更顯得客廳裡冷清異常。
不過這份冷清他早已經習慣。
鬱時青把手機放在手邊,重新鋪開劇本。
隻是還沒動筆,他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門外站著江虞。
他披著滿肩風雪,見到鬱時青,他隨手把雪拂下,脫下外套掛在門邊,帶上門徑直往裡走。
住在一起這幾天,他回到這裡,就像回到家一樣自然。
“外麵下雪了,下得很大。”江虞說,“你最好不要出去。”
鬱時青原本也沒有出去的打算。
倒是江虞,這兩天一直很忙。
江虞這時走到客廳,看到茶幾上的劇本,他回臉看向鬱時青:“過年也要工作?”
不等鬱時青開口,他又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鬱時青,你能不能給自己放一天假?”
鬱時青才道:“看劇本算不上工作。”
江虞已經俯身直接合起劇本,對他說:“就算不是,你的病還沒痊愈,今天也不該費心勞神。”
鬱時青看著他動作,沒有阻止:“好。”
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江虞意外挑眉,不過沒有追問,轉而說:“我去倒杯咖啡。”
沒多久。
鬱時青剛走到沙發前坐下,聽到廚房裡傳來玻璃碰撞的脆響。
聲音輕微,混在江虞的腳步聲裡,幾乎不易察覺,可確確實實打破了房子裡的冷清,讓空氣裡充滿了第二個人的氣息。
僅僅多了一個人,卻好像天差地彆。
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熱鬨。
鬱時青看著廚房的方向,偶爾還能看到江虞走動時的影子。
他在不經意間提起唇角,但收回視線時掃過擺在劇本旁的手機,又笑意微斂。
江虞出來時也看到他麵前的手機,隨口問:“在等電話?”
鬱時青說:“不算是。”
江虞沒多想,把手裡另一個水杯遞給他。
鬱時青接過水杯,看他一眼。
“咖啡是我的。”江虞抿一口咖啡,語氣泛涼,“不聽醫囑的病人隻能喝白開水。”
鬱時青沒想到昨天隻不過出門一趟,就被江虞記到現在。
他決定轉移話題:“演唱會準備得怎麼樣?”
江虞說:“年後就開第一場。對了——”
說到這,他想到什麼,起身走到門邊,從外套裡取出一個信封。
回來時說:“這個給你。”
鬱時青打開信封,看到裡麵是兩張演唱會門票。
江虞說:“就當是新年禮物。”
“謝謝。”鬱時青轉眼看他,“不過,我還沒幫你準備。”
聞言,江虞抿唇,又把桌上的咖啡杯端起,沉聲道:“沒關係,我已經給你想到一個回禮。”
鬱時青問:“是什麼?”
江虞沒有立刻回答,先說:“我把房子賣了。”
鬱時青蹙眉:“什麼?”
江虞簡單解釋:“顏鴻運追著我要錢,所以我把房子賣了。”
鬱時青這才知道江虞這兩天究竟在忙哪件事。
他又問:“把房子賣了,你住在哪?”
江虞說:“還沒落腳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鬱時青轉眸對上他的眼神,心底已經了然。
“收留我一段時間,當做回禮。”
江虞的咖啡杯舉在唇前,要喝沒喝,露出的一雙眼睛瞥向鬱時青,語氣如常鎮定,“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