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後鏡裡看到鬱時青的神情,孟晨也回過臉:“鬱老師?”
他和司機都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鬱時青先和江虞對視一眼,才道:“今天是我的易感期。”
孟晨愣了愣,但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易感期是alpha獨有的煩惱,但自從抑製劑問世,這件事也算不上是什麼麻煩了。
當然,江虞除外。
他正這麼想著,就聽到鬱時青的下一句話響起。
“任柏帶走了抑製劑。”
孟晨張大了嘴。
江虞也皺起眉頭:“那剛才?”
鬱時青道:“是我的信息素。”
孟晨麵露驚恐。
一個沒帶抑製劑的易感期alpha,和另一個alpha在同時坐在一輛車的後車座上。
他的腦漿都恨不得因此凝固了。
好在鬱時青冷靜的聲音及時喚回他的神智。
“所以現在需要儘快趕回去,家裡有備用抑製劑。”
“好的!”孟晨在慌亂中點頭。
司機聽到他們的對話,不需要再催,早已經踩下油門。
江虞這時才問:“來得及嗎?”
鬱時青看向車窗外,計算過距離:“如果順利的話。”
從這裡掉頭返回任柏的住處,耗時更久,何況一旦他的信息素爆發,在路上也不安全。
孟晨則緊張地無以複加。
要知道江虞明天後天還有連續兩場演唱會要開,今天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都不敢去想會有什麼後果。
鬱時青也微側過身,輕聲問他:“你感覺怎麼樣?”
空氣中彌漫著似有若無的氣息。
像冰雪消融後的寒冽,沁人心脾,卻壓迫感十足。
的確。
他曾經聞到過鬱時青的信息素,就是這樣的味道。
江虞皺了皺眉:“我沒事。”
見狀,鬱時青以為他心有抵觸,於是拉開距離。
江虞薄唇微抿,沒去解釋。
他沒告訴鬱時青,今天早上他聞到的,也正是這個味道。
當初鬱時青發情時,他對同樣的信息素分明隻有排斥的本能,可現在不論是早上那一次偶然聞到,還是此時此刻,他身為alpha對於同性信息素的天性本能似乎瓦解冰消。
他對鬱時青的信息素沒有一絲反感。
在敏感的易感期內,他心底甚至沒有半分對鬱時青的敵意。
這不正常。
江虞也轉眼看向車窗外,卻隻是盯著車窗上倒映著的鬱時青的影子,眸光漸沉。
車內的氣氛終於如孟晨之前設想的那樣變得壓抑,可他毫無猜中謎底的高興。
雖然聞不到信息素,可他對鬱時青易感期的擔驚受怕絕對不少,一路上求神拜佛,祖宗保佑,希望回去的路上能順順利利,千萬彆出差錯。
可能是他的祈禱真的有效,等到車終於開進小區,來到單元樓門前,看到後座兩人還是和平相處,孟晨和司機都長長鬆了一口氣。
隻有鬱時青和江虞能察覺的異樣,正漸漸灌滿車廂。
鬱時青很快聞到熟悉的龍舌蘭香氣,濃烈灼辣,帶著江虞本人的肆無忌憚。
“江虞?”
車還沒停穩,江虞已經抬手打開車門。
他緊緊按住車把手,聽到鬱時青的聲音,回過臉:“下車。”
鬱時青一眼看清他竭力掩藏的隱忍。
話音落下,江虞收回了視線。
“江哥?”孟晨不明所以,“你怎麼也下去了?”
鬱時青在他說話時開門下車,繞過車尾走到江虞身旁。
“怎麼回事?”
江虞立刻抬手扣住他的手腕,沉聲道:“不對勁。”
鬱時青問:“易感期?”
“不清楚。”江虞狠狠皺眉,控製著極不穩定的信息素,“但我不能留在這裡。”
哪怕最近的酒店,也需要時間辦理入住手續。
抑製劑對江虞的易感期無效,還是不冒險最好。
鬱時青說:“跟我上樓。”
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
江虞轉向孟晨:“明天同一時間過來接我。”
“什麼?”孟晨呆了,“你們今晚還要住在一起嗎?”
不對,不止是今晚。
鬱老師的易感期到了,至少先隔離個七天再說吧??
你們兩個人可都是alpha啊,在這種時候還要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開玩笑的吧!
可他的老板顯然沒有詳細說明情況的打算,交代完就轉身和鬱時青一起進了門,隻給他留下一雙背影。
鬱時青已經和江虞走進電梯。
江虞看著鬱時青按下樓層,抬手扯鬆領帶,解開一粒紐扣。
他感覺到一股燥熱正在血管裡流動,每一次聞到鬱時青的信息素,這股熱流總更加躁動。
這絕不正常。
江虞抬眸就看到麵前鏡子裡的自己。
他的眼裡正緩緩浮出生理性的血絲。
這不是易感期的症狀。
“鬱時青……”
“叮——”
電梯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