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虞的聲音,鬱時青笑了笑,依言不再開口,繼續擦過臉,就走出了衛生間。
其餘人都還沒醒,他沒把攝像頭上蓋的毛巾摘下,免得有人忘了還在直播,冒失從隔間裡直接出來。
他先去飲水機旁接了一杯熱水,才問江虞:“你喝嗎?”
江虞說:“我——”
鬱時青這時轉眼看到麵前的攝像機,恍然道:“忘了江老師還在上班時間,當我沒問。”
江虞:“……”
彈幕還在狂笑。
直播鏡頭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最後定格在蒙古包的皮麵上。
隻剩兩人的對話從直播間傳出來。
鬱時青笑問:“怎麼不拍了?”
江虞說:“我去洗漱。”
接著聲音越走越遠,脫離了攝像機的收音範圍,聽不清楚。
鬱時青在江虞洗漱時回隔間換了衣服。
再出來,年紀最小的三人組也已經起床,出來見到他,紛紛打招呼。
“前輩早。”“前輩起得好早。”
可能是聽到動靜,在這之後,計辰和宿雅逸也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衛生間要排隊,兩人索性站在原地閒聊。
計辰眼神最尖,很快發現桌上的攝像機,把它拿起來對準宿雅逸:“江哥今天就要扛著它拍一路嗎,看起來有點辛苦啊。”
宿雅逸剛起床,披頭散發,小黃人大眼睛的眼罩還勒在額頭,和她惺忪的睡眼對比明顯。
計辰說:“身為一個藝人,你這個形象要是被觀眾看見,得多幻滅啊。”
宿雅逸看了被毛巾擋得結實的鏡頭一眼,把電動牙刷塞進嘴裡,說話模糊不清:“直播又沒開,怕什麼。”
計辰搖了搖頭,把鏡頭轉向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江虞:“江哥你還要換衣服吧,這個借我玩玩?”
“嗯。”江虞身上的確還穿著睡衣,在他說話前就已經轉身走向隔間。
計辰第一次攝影,還在搗鼓功能,鏡頭下意識追著他的背影。
江虞沒去理會他的動作,隻走到鬱時青身旁:“你幫我帶了嗎?”
鬱時青說:“行李箱裡,去拿吧。”
離開之前,江虞沒想到會趕不回來,隻帶了一套換洗的衣服,也已經穿過,但錄節目要三天兩夜,江虞昨天就請他幫忙一起帶幾件過來。
江虞於是繞過他走進他身後的隔間。
計辰透過鏡頭看到,忙提醒他:“江哥你走錯了,旁邊才是你的房間。”
江虞回臉看他一眼,向來鋒利的眸光讓人難以直視。
計辰:“……我就那麼一說。”
江虞淡淡說:“我知道。”
話落掀簾走了進去。
計辰:“……?”
知道你還進?
隔沒多久,江虞的聲音從隔斷內傳出來。
“你的行李箱在哪?”
計辰的鏡頭悄悄又移到鬱時青身上。
觀眾們和他一起看到鬱時青也走進去,然而用作隔斷的布簾將兩人的身影牢牢遮掩,任誰都看不清裡麵究竟在發生著什麼。
“哈哈哈哈所以這群人現在不知道直播已經開了,全都各種放飛是嗎?”
“靠靠靠,這兩人不會昨晚住在一起吧?難不成我真的磕到真的了!”
“計辰勇敢點!往前走兩步啊!”
“我哭了他們為什麼不戴麥為什麼不戴麥!!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麼?!!”
這時武洛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計辰扛著攝像機,也走過來,剛走近就看到桌上的東西。
“前輩,這裡有信。”
計辰轉向他:“看看寫了什麼。”
信之前壓在攝像機底下,他還沒來得及看。
“哦哦。”武洛乖巧地把信拆出來,“信上給我們一個地址,是我們今天訓練騎射的地方,嗯,下麵還有一句話。”
計辰問:“什麼話?”
“攝像機打開後將全程直播,務必謹慎開啟。”
計辰還沒反應過來。
“所以現在直播已經開了是嗎?”武洛對著鏡頭擺擺手,笑著說,“嗨,有觀眾在嗎,大家早上好呀。”
計辰沉重地說:“已經開了?”
武洛低頭再看一遍卡紙:“應該是吧?”
計辰隨即把鏡頭移向宿雅逸。
宿雅逸呆滯的臉立刻通過直播傳到千家萬戶。
又對上鏡頭,她趕緊拔出牙刷,抹去嘴邊的泡沫,試圖挽回形象。
計辰扛著攝像機哈哈大笑:“放棄吧,肯定來不及了。”
他落井下石的語氣讓宿雅逸仇恨轉移。
“計辰,我殺了你!!”
鬱時青和江虞剛從隔間出來,就看到宿雅逸追著計辰滿房間亂轉。
危元駒也終於醒過來。
“早。”跟兩人打個招呼,他又看向客廳,感慨道,“人多就是熱鬨啊。”
等到所有人都安靜坐在桌前吃早餐,那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計辰說:“我剛才出去看了,我們的交通工具還是昨天那輛卡車。”
宿雅逸從得知直播真相起,表情就十分悲痛,這句話又給她加上一層打擊。
計辰又說:“好在地方不遠,應該不用太久。”
車程大約二十分鐘。
他們住在遠離遊客區的地方,去的訓練場同樣和遊客區有段距離,但項目和普通區域沒什麼區彆。
吃過早餐,八人一起出發到達訓練場,下車後按照卡片提示找到了教練。
聽到教練說比賽隻是騎射二選一,並不需要雙贏,計辰鬆了口氣。
“這樣還有點贏的幾率嘛!”然後又問,“哪個簡單點?”
教練說:“都難。”
計辰看向一旁的靶場:“沒基礎的話,射箭肯定比騎馬簡單吧?”
教練笑著說:“你可以試一試。”
計辰不信邪,招呼大家跟著他走過去。
教練遞給他一張弓:“這是拉力最輕的,你試試看。”
“最輕的?”計辰十分不滿,“你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要試就試最重的!”
鬱時青抬手按住他:“和重量無關,要看合不合適。”
“啊?”計辰才接過來,“那行吧。”
教練說:“拉開之後不要空放,把弦慢慢放回來。”
計辰已經擺開架勢:“好說好說。”
然後用力一拉——
見他拉到一半就停下,宿雅逸催道:“計辰你乾嘛呢,繼續拉啊。”
計辰:“……”
他不露痕跡把弓弦放回,重重咳了一聲,“等我熱熱身。”
危元駒驚奇:“還要熱身?”
計辰隻當沒聽見,做了兩個擴胸運動,原地蹦躂兩下,才重新把弓拉開。
這次有了心理準備,還算順利。
教練看著他把弓放下,笑問:“還要試試更重的嗎?”
計辰義正辭嚴:“我嘗過鮮了,讓他們也試試。”
說著對鬱時青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要是剛才真的拿了最重的,當著鏡頭的麵,那臉可就丟大了。
危元駒感興趣地說:“讓我試試。”